徐澄澈說的這個故事和陳叔說的完全不一樣,一個是解開殘忍的真麵目,一個講述大好人的故事,季迴舟都不用問,天平就已經傾向徐父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沈白罵道:“這老東西還讓人給我們喝了加料的湯,讓我和小舟舟腹痛了很久。”


    徐澄澈憐憫的看了眼兩個人,季迴舟捕捉到他的眼神問道:“這湯你知道加了什麽?”


    對方擺擺手,“哥,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這湯配方不是那麽容易讓人接受的。”


    季迴舟好奇心被帶起來,忍不住追問,“別擔心,我們在路上已經吐過了,現在能夠接受,到底是什麽?”


    卜鈺露出一抹不善的笑意,“你們兩個好奇心真的太重,等會別又在旁邊吐起來。”


    沈白覷他一眼,不甘示弱的迴懟道:“你要知道早就說出來,別小看我們的承受力。”


    卜鈺征了下,似沒想到自己好心提醒都要被說,輕笑出聲。


    陸九淵不放心想攔下,結果沒攔住,徐澄澈已經說出來了。


    “你們覺得美味是因為用人的頭骨熬的湯,裏麵要是吃到肉末的話就是頭骨裏的蛆蟲。”


    “嘔。”


    季迴舟恨不得想迴到幾分鍾前給自己幾耳光,他要罵醒自己,把好奇心給丟掉。


    沈白也沒好到哪裏,整個人吐的膽汁都流出來了,嘴裏叨著,“我以後再也不喝湯了,媽媽呀,救救你兒子吧。”


    卜鈺忍俊不禁的大笑,笑的淚花兒飛濺,他揩著眼角,嘴裏毫不客氣的笑道:“你們兩個真的是蠢,怎麽就會有人這麽不聽勸呢,老是質疑我說的最後你們收獲了什麽。”


    季迴舟難受的扶著牆,胃裏現在翻江倒海,好不容易紅起來的臉頰又白了下去,他無奈的朝看玩笑的卜鈺拱手。


    陸九淵扶著兩個在吐得人,冷冷的看著卜鈺,直到對方閉上嘴,他迴頭輕拍著兩個人的背。


    卜鈺心裏暗罵陸九淵開不起玩笑,轉移了目標去跟徐澄澈閑聊,“小屁孩,這湯有什麽作用你知道嗎?”


    徐澄澈皺緊眉,他不喜歡小屁孩的稱唿,但還是禮貌的迴答道:“我們離開前陳叔就有過這種想法,他聚集了很多被感染嚴重又還沒變異的人類,然後蠱惑他們和變異鼠互相吞噬變異,把割下的頭顱用來熬湯給自己喝,他們認為頭顱是汙染最不嚴重的地方,還能夠給自己的能量一個升級。”


    卜鈺消化著這個消息,“人類和老鼠之間的變異沒有失敗的嗎?”


    “有呀,失敗的被他丟去喂老鼠,他們那幫人隻吃新鮮的人頭。”


    季迴舟忍著不去想那些惡心的畫麵,問道:“那養老院的老人怎麽辦?”


    徐澄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些早就不是人類了,他們吃了那麽多的人肉和人骨熬得湯,本質上已經是行屍走肉,看起來還像人不過是大腦還殘存著人類的習慣而已,等到了時間就會變成怪物毫無人性。”


    幾個人都倒吸一口氣,季迴舟沒法去想,那群抓著他手溫柔說話的老人會變成怪物,他斟酌了一下說辭,“所以謠言是真的,吃了感染的人類對自身有用。”


    徐澄澈搖搖頭,“怎麽可能,不過是他們自己怕死,自己想出來的,就像末世前很多人說靈芝能救命一樣的道理,吃人怎麽會有好下場,而且還是被感染的人類,脘病毒都能讓人活不了,隻有他們這麽愚昧才想的到。”


    所有人沉默了下來,大家見識過末世、天災、人禍,往往因為人性做出來的事每次都讓人心裏過不了關。


    卜鈺嗤笑出聲,“那這麽看與其痛苦的變異成沒有思想的人,還不如跟怪物合並變異了。”


    徐澄澈怒瞪著他,“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變異是一瞬間的痛苦,人為的和怪物合並並不會好受的,要痛苦好長時間。”


    季迴舟道:“所以現在中心區看不到人類都是被陳叔給忽悠去變異了?”


    老鼠數量居多,倒了一批後麵又接著前仆後繼,季迴舟不得不往最壞去想,徐澄澈點點頭,“差不多,開始他還有耐心慢慢洗腦,後麵直接讓身邊的人上街去尋找強硬給他們改造,所以養老院能在那屹立不倒,沒有怪物去,就是因為他們已經發展成一方勢力了,我和父親逃到這裏後也有一些人知道,他們若是不想離開的都會找上來以求庇佑。”


    季迴舟問出心裏的疑惑,“那你們吃什麽?”


    “迴舟哥,我們不吃人,我們吃的東西都是搜刮來的零食和礦泉水,現在沒有雞鴨魚肉,我們就把所有的肉幹收集起來,樓頂上還種有蔬菜,父親認為這世道始終都會死,還不如體體麵麵的死,食物汙染就汙染了,能吃飽肚子,活一天是一天。”


    這番話與徐父的形象很符合,很是心量廣大,徐澄澈又道:“變異前都會有感覺,他們就會選擇自己想要的死法,最後安靜的給自己和世界道別。”


    季迴舟心一動,這種操作很適合現在,末世後大家團結在一起,理智的麵對自己的死亡,最後迎接死亡,徐父的做法很智者。


    幾個人許久的沉默著,徐父竟然是他們末世後唯一見到的一位有大智慧的人,沒有喧囂的吵鬧,也沒有同類之間的競爭,他在做著高智慧文明中的做法,並且在末世還保持著難得的清醒。


    季迴舟道:“這裏有還有多少人?”


    徐澄澈思索了會,“還有五十八人,原來有一百八十人的。”


    不同想那些人都知道是什麽下場,季迴舟難過的握緊手,末世呀,真的是殘忍。


    單於晨認真的朝徐澄澈道:“你父親是個很好的領袖者,他真的很棒。”


    “謝謝,我會傳達給我父親,他會很高興的。”


    “我要是當初也能這樣該多好。”單於晨喃喃道,似是在想什麽,他又沉默的退到角落。


    季迴舟不放心去看他,和陸九淵說道:“單於晨還沒走出來,精神狀態不太好。”


    距離那件事已經過一段時間了,單於晨變了很多,多數都是沉默著不說話,照這麽下去,季迴舟擔心人得抑鬱。


    陸九淵哪有心思管單於晨,他道:“他有自己的想法,等會我去拿點吃的過來,好好休息。”


    季迴舟點點頭,“好,我跟你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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