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下有一間矮房,矮房是個豬圈,豬圈前站著幾個人臉色難看。


    季迴舟沒忍住背過身在犯嘔,這個豬圈真的奇臭,屎味就算了,其中還交雜著酸酸臭臭的奇怪味道,混在一起讓人根本就克製不住生理反應。


    陸九淵和沈白經過特殊訓練稍微好點,隻是臉色有點難看。


    “這就是你說的監控室?”沈白審視的眼神看向那位嬌弱的男人。


    男人臉上閃過歉意,“這是村裏安排的住房,不過我沒住這裏,都是在山上的洞裏住著。”


    “你們要是不介意,可以晚上跟我一起。”


    季迴舟這次連忙點頭,他胃裏沒有東西,翻來覆去吐的都是膽汁,早就受不了這味道了,隻想快點離開。


    沈白疑惑的看著季迴舟,“味道真那麽大?”


    季迴舟無語的給了他一個眼神,他怎麽知道全場就他一個人反應那麽大。


    男人貼心的給小豹子捂上鼻子,莫名的說了句,“你的反應大,與你進化的能力有關。”


    三個人神色一凜,陸九淵漠然的盯著他,“你怎麽知道?”


    “他走動時動作敏捷又輕快,腳步聲幾近於無,隻要味道重點的他聞到都會皺眉,隻有進化的人才會反應比普通人更加強烈。”男人沒多想,仔細解釋了他的看法。


    陸九淵把手搭在放在兜裏的軍刀,思索著什麽,沈白上前摟住他的肩,兩人身高體型懸殊,幾乎等同於是被他夾著往前走。


    “你觀察怎麽那麽仔細?叫什麽名?”


    男人不自在的動了動肩,發覺甩不開後臉上無奈,“我跟你沒熟到這麽親近,放開我。”


    “你告訴我,就把剛才你在角落看戲的事一筆勾銷了。”


    “你放開我。”


    “那你說不說?”


    “放開。”


    “行,你答應了,放開就說出來。”


    季迴舟默默的看著他們鬥嘴,“陸哥,這人應該不是什麽壞人。”


    “嗯。”陸九淵罕見的認同讓季迴舟有點高興,他自然的懟了下陸九淵的手肘,“誒,難得咱們有一次默契。”


    陸九淵對上季迴舟的笑顏移開視線,沒有察覺到自己臉色軟和了下來。


    他們很快就到了男人說的山洞,撥開表麵遮掩的藤蔓,露出來的裏麵是一處幹淨的地方,山洞自帶清涼的的感覺撲麵而來。


    洞裏的地麵上隨意擺放著幾本厚厚的書,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季迴舟上前看了幾眼,都是自己看不懂的文字。


    洞裏麵真的不大,季迴舟進去後空間還有餘,陸九淵和沈白進去後,一下子整個洞口都感覺擠滿了。


    沈白拎起書打量了兩眼,“西語?你還挺博學,我已經放開你了,是不是該迴答一下我的問題了。”


    男人把小白放下,淡定的把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歸納在一邊,對沈白的話充耳不聞。


    季迴舟看沈白臉色快繃不住又要說什麽話了,蹲下身一起整理,“我叫季迴舟,沉默少話的叫陸九淵,熱心多話的叫沈白,相識一場請問怎麽稱唿?”


    “卜鈺。”男人眉目溫潤,麵對季迴舟總是比對沈白態度和順。


    沈白翻了個白眼,“璞玉?卜鈺,你家裏人還挺會取名的。”


    季迴舟看不過眼,他實在不懂沈白,為什麽對人家處處抬杠?


    卜鈺這次不像先前一樣容忍了,迴擊也還是柔柔的調子,“聽他們叫你沈白,你家裏人對你也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名字取得跟你本人一樣。”


    “嗬,是比你差遠了,好歹我家裏人沒那麽自戀。”


    “所以說很有自知之明嘛。”


    季迴舟無奈的看了眼沈白,這兩人不能湊在一起!


    “你是怎麽知道他進化了。”陸九淵雖然沒有看卜鈺,身上隱隱的氣場卻讓人不可忽視。


    卜鈺慣性的推了下眼框,沉默了下才開口,“我是猜的。”


    “是嘛?”


    “我是來這個村莊休養,來之前看到過跟季迴舟差不多的人,當時覺得奇怪記在了心裏,剛剛看到發現跟之前一樣才猜測他是進化人。”


    “是嘛?”


    這是陸九淵發出第二次疑問了,他站在陰暗的角落,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卜鈺,眼神深邃。


    “你從哪裏來的?”


    卜鈺垂下眼簾,“北京。”


    季迴舟聽的雲裏霧裏,倆人的對話截止在這裏,再看沈白,得了,跟自己一樣沒聽出來什麽,季迴舟覺得還是私下問一下陸九淵。


    初秋的雨季比平時還要多,天還沒暗,外麵已經下著瓢潑大雨。


    卜鈺找的山洞比較高,加上藤蔓阻隔,外麵雨都被隔絕開來,洞口內生了個火堆,大家圍坐著。


    季迴舟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起來,一天下來消耗雖然不渴但也很餓,知道現在情況特殊沒有得吃,他忍著胃疼沒有說。


    就著火光看書的卜鈺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洞口角落挖了幾下,拿出幾條紅薯丟進火裏。


    季迴舟吞咽了幾下口水,他指著火堆裏麵曾經看都不看的食物,激動道:“是紅薯嗎?真的是紅薯?”


    “小舟舟,你餓的腦子出問題了?不是紅薯還能是玩具?”沈白誇張的動手摸了下他的額頭。


    卜鈺嘴角含笑,“是紅薯,之前的村民給的,我吃不完就埋在沙裏保存。”


    “這裏的食物和水源是不是都沒有被汙染?”


    “據我所知,隻是不那麽嚴重,人體還能承受,但是久了就還是會變異。”


    “那不是這裏的水和食物還能用?”季迴舟眨著眼睛期待的看著卜鈺。


    “你進化了對汙染物是能免疫的。”卜鈺停頓了一下,“你不知道嗎?”


    陸九淵弄著火堆,聽到這話,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視著他,充滿了探究之意。


    季迴舟驚訝於他知道的信息似乎挺多,誠實的迴道:“我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那往後我是不是就不用禁嘴了,什麽都可以吃?”


    “嗯,基本上都可以吃,跟以前一樣。”


    “你這消息是真是假?我們怎麽沒聽說過,進化人要是可以吃,北京那邊還要研…”


    “沈白。”陸九淵突然冷聲叫了一聲。


    沈白立馬閉上嘴,陸九淵極快的捕捉到對麵的人眼底閃過的冷色,“你要想知道什麽,公平點也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不然就不要隨便打探。”


    季迴舟聽完陸九淵說的,察覺到自己差點被套路了,再看向卜鈺眼神就沒有之前那麽熟撚。


    卜鈺表情無辜,還是那副溫潤的模樣,仿佛聽不懂陸九淵在說什麽。


    藤蔓隔絕了山洞與外界的連接,也隔絕了雨水裏夾雜的聲音和血腥氣,直到跪求的聲音停留在山洞前,裏麵的人才發覺外麵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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