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殷一掌接住大漢的一拳,就在對方驚疑之時,寧殷突然發力,抓住對方的手腕猛地一擰,清脆的骨骼錯位聲響起,而後便是那漢子的一聲慘叫。


    “出這趟門還真不容易,盡碰上些爛人。”


    寧殷站在店小二身前,一腳將那漢子給踹飛了出去,其餘三人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以為來的是跟小崽子一夥兒的,紛紛揮拳上前。


    但寧殷可不是普通人,這些人的拳路在他眼裏如同慢放,瞅準他們的空隙猛然出擊,三兩下便將這些人打退。


    場中的突變讓一旁的中年男子大驚,指著寧殷大聲嗬斥:“你是什麽人!敢來管老子的事!”


    被人當頭大罵,寧殷眉頭一皺,眼神隨即變得兇狠,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那中年男子瞧見這人的眼神,隻感到背心裏一陣發涼,他知道這是一雙暗含殺意的眼睛,當即有些退縮,唿喊著讓自己的手下快點護在他身前。


    “息風港是你家開的?”寧殷直接問道。


    中年男子一愣,搖了搖頭。


    寧殷白了對方一眼:“看你這猖狂的樣子,我還真以為港口都是你家的生意呢。”


    語氣突轉,寧殷嘴角微揚,大喝一聲:“既然不是你家的產業,那就滾吧!”


    突然的一聲大喝讓中年男子渾身一顫,身邊的護衛也都心生忌憚。


    “你到底是誰……”中年男子用自己最後的桀驁問道。


    不過寧殷可沒打算跟這家夥客客氣氣地報上自己的名號,他並沒有迴話,而是眼神一沉,洶湧的殺意席卷開來。


    這人是江湖裏的高手,中年男子瞬間不敢再逗留,帶著自己的人火速從這裏離開。


    看著他們狼狽遠去的背影,寧殷隻覺得好笑,這些人真是有趣,以為自己有點小錢就敢這麽肆意妄為了?這要是放在南城,寧殷非得把他耳朵割下來不可。


    “那個……謝謝這位爺……”


    店小二從地上努力站起身來,剛剛那漢子的一拳雖然不致命,但卻疼得慌,此時痛覺消散,他也總算有力氣站起來了。


    “不礙事。”寧殷簡單迴複。


    抬眼看清了寧殷的樣貌,店小二瞬間一愣:“您是店裏的客人?”


    店小二對寧殷有些印象,畢竟寧殷打賞了他一枚銀幣,自然是記住了寧殷的臉。


    寧殷淡淡地說道:“我可不能讓他們得逞,不然我的船票可就沒了。”


    “多謝客官相救……”店小二起身行禮,從剛剛寧殷展露出來的身手便知道,此人絕對不簡單。


    “他們走了,我也該迴去休息了。”寧殷並沒有想與這位小二多說話的念頭,轉身直接離開,這裏的風吹得他怪冷的。


    目送寧殷遠去,店小二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敬意。


    短暫出門的功夫,旅店裏又來了不少人,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大廳裏都坐滿了人,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在這裏周轉的旅人,更像是這裏的常客。


    這些都是港口的苦工,剛剛從港口卸完貨,來這店裏喝點小酒、吃點東西。他們大多都是苦命人,不會經商,空有一身力氣,便在息風港裏找些賣力氣的活兒幹,掙點錢養家糊口。


    隻不過這附近的旅店很多,寧殷一路走迴來,偏偏隻看到這家店裏的人最多。


    正當寧殷疑惑的時候,抬眼看到了店內不知什麽時候掛起了一塊牌子,上麵寫道:苦工酒錢減半。


    僅僅六個字,便讓所有辛苦一天的苦工們感到心頭一顫,也讓這間小店在深夜裏都坐滿了客人,店裏的人依舊忙前忙後,仿佛對這樣的場麵已經十分習慣,看樣子這樣的優惠在這家店裏經常有。


    寧殷並沒有覺得人多聒噪,反而對這家店增添了一些看法。


    不僅為了方便客人與渡船達成合作,晚上還優惠招待這些沒什麽錢的苦工,這家店的老板還真有些意思。


    次日清晨,海東青在窗外磨著爪子,寧殷也早早地起身。


    渡船的起程時間是辰時,他們需要早一點趕到碼頭。


    剛一打開門,便看到李妤也正好出來,似乎是昨夜睡得不錯,李妤的臉上多了幾分神采。


    “早。”


    寧殷主動打了個招唿,但李妤並沒有理睬,而是看著寧殷肩膀上的海東青。


    她與這海東青認識,當初就是這個家夥帶自己去罹難森林找到寧殷的。


    “現在去碼頭?”李妤淡淡地問道。


    寧殷點了點頭,他已經習慣了李妤的冷淡:“辰時的渡船,現在過去剛好。”


    就在寧殷下樓準備離開的時候,昨夜被寧殷搭救的店小二已經在大廳裏等候多時了。


    “客人,”年輕人輕喚一聲,快步走到寧殷的跟前,將兩塊竹製小牌遞給寧殷,“這是您的渡船通行令,辰時啟航的是‘水鶴號’渡船,您將這令牌交給碼頭船務就好,他們會帶您登船。”


    寧殷接過通行令,竹製的令牌看上去已經使用很長時間了,磨損的痕跡十分明顯,令牌的左上角用特製的筆墨標注了一個“上”字樣。


    “多謝了。”寧殷笑著謝過,這個年輕人辦事還挺靠譜。


    店小二笑著撓了撓頭,昨夜寧殷替他解圍他還沒好好感謝一番呢。


    大廳裏忽然又傳來幾聲腳步,隻見一名身著幹淨長袍的女子走了進來,臉上噙著笑,大聲說道:“你就是昨夜裏搭救我家店小二的俠士?”


    女人緩步靠近,寧殷瞧見了她的麵容,雖然不算驚豔,但也頗有幾分姿色,一步一搖都透露著成熟女性該有的韻味。她走近了,眼神溫柔地看向寧殷。


    “老板。”店小二當即彎腰行禮,看樣子對這女人十分尊敬。


    招招手示意自家的店員不必行禮,女人繼續笑著對寧殷說道:“我是這家旅店的老板,昨夜聽我家小二說有一位俠士住進了我家的旅店,今日特來見上一麵,果真是英俊非凡呢。”


    女人的聲音透露著一股嫵媚,寧殷聽著耳朵癢癢的。


    “老板說笑了,不過是路見不平罷了。”寧殷笑著迴話,一旁的李妤倒是有些驚訝,心想著這家夥昨晚又出去惹事了?


    “好年輕的俠士……”


    女人瞧著寧殷的年紀並不大,更感到些許的驚訝。


    被這女人這般打量著,寧殷一時間感到有些渾身不自在,隻得說道:“老板客氣,叫我……林一就好。”


    寧殷沒忘記自己現在正被鎮南府通緝,通緝令早晚會貼到這裏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隻能隨便自報一個名諱。


    女人輕輕一笑,眼神流露之間盡顯嫵媚:“你這麽年輕,幹脆就叫我容姐吧。”


    美目打量之間,她也瞧見了寧殷身後的女子,當即笑問道:“這位是林夫人?”


    當“夫人”兩個字傳入李妤的耳中時,她全身觸電一般微微一顫,連連擺手說自己並不是:“我隻是與他同行而已。”


    不隻是李妤感到震驚,就連寧殷也背心一涼,他甚至能感受到剛剛李妤身上泄露出來的殺氣有多冰冷。


    “嗬嗬,”女人掩嘴笑出聲來,“你們看上去還真是有些般配呢。”


    寧殷心中忐忑,可不敢讓這個女人再胡說下去了,簡單告別兩句之後便匆匆走出旅店,李妤的殺氣已經快按耐不住了。


    店內,望著兩位遠去的背影,店小二忍不住說道:“老板,你把他都嚇走了……”


    榮容媚眼一笑,伸手敲打了一下這位店員的腦袋,也隨即轉身離去,隻是在心裏悄悄地將林一這個名字給記下。


    息風港的碼頭早就匯聚了不少出行的旅人,寧殷和李妤很快便找到了“水鶴號”渡船的位置,將手中的通行令交給船務查看,後者見到寧殷遞過來的這兩張令牌後不由得打起了精神,原本睡眼惺忪的臉上瞬間洋溢出燦爛的笑容。


    “兩位貴賓,請跟我來,我帶你們上去。”


    船務的突然熱情讓寧殷有些奇怪,迴望四周其他人手裏的通行令,都是最簡單的樣式,唯有寧殷手裏的這兩枚看上去最特殊。


    “難不成這還是兩個貴賓的位置?”寧殷在心中思索,同時暗暗感謝一番那位店小二和那位嫵媚的女人。


    在船務的親自指引下,寧殷和李妤來到了屬於他們的位置。


    與普通座位不同,寧殷手裏的兩枚上等席位是渡船裏最高貴的位置,擁有一間單獨配置的房間。


    一路走來寧殷也算是摸清了渡船上的位置分布,除了運輸貨物之外,渡船的座位大概可以分為上、中、下三等,其中上等最為尊貴,一艘渡船上也僅僅隻有幾個房間;中等座位位於船艙裏幹淨的客艙,大多是一些商人的專屬;而最下等的座位便是剩下的渡船各個角落。


    “看來昨晚的見義勇為還真是值當,這上等艙位就是不一樣。”


    寧殷伸了個懶腰,剛想躺下舒坦一下,扭頭看到了李妤正冷冷地盯著自己。


    高興過頭,竟然把這女人給忘了。


    “女俠請。”寧殷站起來給李妤讓位置,他現在可不敢招惹這個女人。


    李妤不理會寧殷,靜靜地坐在一邊。


    接下來好幾個時辰裏,她都要與寧殷一起坐在這間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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