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用手摳下了一些洞道裏牆壁上油脂狀的泥土,川子貢獻了他引以自豪的童子尿,我們把泥土和尿液混合物塗抹在腳上和腿上,又額外多摳了一些泥土裝進兜裏,準備出去時撒在地麵上驅散吸血蟹。


    我們強壓著心頭的恐懼,慢慢向屍山所在的山洞移動,我們都知道,這是一條通往死亡的不歸路,手裏的泥土不知道是否管用,隻有試試看了。


    經過了將近十分鍾,我們終於爬出了暗道口,迴到了剛才的山洞。


    我們站在屍山腳下,可是沿途並未看見成群的吸血蟹,屍山周圍一片死寂。白偉站在出口處接應,我和川子深吸了一口氣,躡手躡腳的向屍山中心移動。四周沒有任何聲音,隻有雙腳踩在幹屍上發出的骨骼碎裂的聲音,我和川子提心吊膽,隨時準備應付蟹群大軍。可是吸血蟹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竟然看不見一隻。


    我和川子再次來到屍山中心,尋找了一會兒,果然在一具屍體下方,看見了一個破碎了的盒子,盒子裏麵放著四塊像石頭一樣的東西,川子提起一把鑰匙,這個東西的材質比石頭堅硬,它的下方是一個二十厘米長十幾厘米寬的圓形柱體,圓柱體表麵有四個凸起的小柱點,而它的上方是一個圓盤形狀的把手,每把鑰匙的形狀很像轟炸機的炸彈。


    我示意川子趕快離開,以免出現意外。


    我們剛要轉身,忽然感覺有一雙手拽住了我的褲腿,嚇得我手中的鑰匙都差點脫手,我慢慢的低下頭,看見一具幹屍的手指鉤在我的防水服破碎的褲腳上。


    我慢慢後退,避開他的手指,川子皺著眉頭小聲嘀咕“老杜,最初我看見這個盒子時,盒子就是在這具幹屍的懷裏,這貨不會是死了這麽久還不想放棄咱們手裏的東西吧?”


    我本就緊張,被他這麽一說,心裏變得更加恐懼,急忙對川子說“你小子不要自己嚇唬自己,這屍體都散架子了,還能整出什麽妖?”


    川子說“老杜,你看這螃蟹大軍消失的也太幹淨了,我們打死了不少螃蟹,可連一個螃蟹的屍體都沒看見,我一直在想,剛才我們與蟹軍的大戰會不會是幻覺?”


    我看向四周的幹屍,自己也有一些動搖,難道真像川子說的,我們產生了幻覺,剛才經曆的都是我們的幻像?如果真是那樣,是什麽讓我們產生的幻覺呢?可是腳上的傷口都是真的,難道在幻境中我們自己把自己的腳弄破了?


    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多想,在這裏多呆一分鍾就多了一分鍾危險,而且我們還不能確定手中的鑰匙能不能打開四個石柱上的機關。


    我和川子背上水下衝鋒槍,每人手拿兩個鑰匙,向白偉的方向移動,鑰匙終於到手了,我們急忙走進通往石柱大殿的甬道,沒想到這次返迴取鑰匙竟然如此順利。


    白偉說“這群螃蟹,轉變也太快了,這才是待客之道嘛”


    川子說“咱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一會咱們試試這鑰匙到底能不能打開石柱上的機關。”


    我們稍稍休息了一會,就來到四個石柱下,川子取出一把鑰匙,對準石柱的缺口輕輕放進去。由於光線黑,上一次我們並沒有看見石柱的機關裏有凹點,沒想到正好和鑰匙上的凸點吻合,緊接著出現了好像金屬咬合的聲音。川子試著轉動露在外麵的把手,把手向逆時針方向轉動了九十度就不動了。緊接著石柱下有機關運動的聲音。


    看來我們推測的不錯,這裏麵真的有機關,而這鑰匙正是用來打開機關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我們按照同樣的方法把剩下的鑰匙放進柱子裏,這時,腳下傳來聲聲震動,接著在石柱外的一個角落,地麵出現了下陷,我們來到洞口,看見了一條傾斜向下的通道。


    我們三人不再耽擱,決定立刻下到通道,看看裏麵到底有怎樣的玄機。走在通道裏,讓人明顯有種很舒暢的感覺,空氣中竟然彌漫著水霧,麵前竟然感到空氣緩緩流動。我們不約而同的抿了抿嘴,起初通道還容得下我們直起身體前進,走了幾步後,通道的高度明顯下降,我們隻有彎下身慢慢向前移動,而前方傳來的風速更加強烈。


    經過了十幾分鍾,我們終於爬出通道,我看向四周,麵前是一片水域,水裏長著蔥鬱的大葉子植物,開著紫色的花朵。


    川子說“水裏能長出植物,可能是淡水,咱們有救了。”


    我們站在岸邊,確定了一下水裏是安全的,岸邊的水不是很深,川子最先伏下身,讓我們為他放哨,他試探著把嘴貼在水麵上,這時川子發出劇烈的咳嗽聲,我的心立刻涼透了,看來又是海水。我們沒等找到出路,就得先渴死在這裏。


    這時,正在喘息的川子忽然再次把頭插進水裏,咕咚咕咚的喝起水來。


    我還沒弄清怎麽迴事,川子抬起頭來說“媽的,太好喝了,把老子都喝嗆水了。”


    我和白偉急忙趴在河邊一口氣喝個夠。


    等我們喝飽了,白偉說“沒想到還能喝頓飽的,就是死了也值了。”


    川子看了看白偉說“第一次見你小子,還以為你是個仗著家裏有錢就猖狂到沒邊的公子哥,但是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跟著我和老杜下到這麽危險的地方,更沒想到你會這麽勇敢,以前有個叫錢勇的家夥在地麵上也很狂,不過跟我們去趟祁連山都嚇傻了,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白偉笑著說“你們別看我好像溫室裏的花瓶,其實我的心裏一直都想去外麵探險,而且我的爺爺和我父親都是經曆過戰爭的人,我的骨子裏就有一種不畏生死的信念,隻要我認為值得,我不會貪生怕死的。這一點我倒是很像我姐白秀兒。”


    一陣困意襲來,喝飽了水的我們忍著饑餓在黑暗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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