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兩人都忙起來。


    池霧家裏給她打電話,問她什麽時候放假迴家過年,元旦都沒迴去,今年春節來得早,在一月底,池霧說剛進臘月,還得過段時間。


    聊了幾句,那邊嘁嘁喳喳地說著什麽,讓問問。


    半晌,老池問她,“什麽時候帶小沈迴來坐坐啊?”


    池霧“啊”了聲,摸摸鼻子,“他工作也挺忙的,比我還忙呢,要不迴頭我問問他的想法?”


    “哎,行。”


    掛了電話,池霧揉了揉頭,有些好笑。


    下午經理那邊交給她一份要談的合作,資料發過來,池霧接收後在電腦上瀏覽。


    傍晚沈盛屹給她發消息說今晚要應酬,可能晚一點迴,池霧叮囑他飯局上吃一點東西,盡量少喝酒。


    迴家後她有點懶得做飯,在外賣上叫了一份酸辣粉,洗完澡剛好送到,邊吃邊刷劇。


    將近九點,沈盛屹打了電話過來。


    池霧接通,說話的卻不是沈盛屹,對方說是他助理,“池霧嗎?我們老板喝醉了,你能不能來照顧一下?”


    池霧皺了下眉,“他在哪?”


    王特助看了眼他靠在牆邊按著眉心的老板,報了個地址,沒兩分鍾池霧就裹著外套從過道那邊過來。


    王特助目瞪狗呆,住的這麽近?


    隨後又被走近的池霧驚豔了一把。


    沈盛屹懶洋洋撩起眼皮。


    “少看我家小池。”他踢了踢王特助小腿。


    王特助果斷說那他就先迴去了,電梯還停在這一層,等人走了,池霧問沈盛屹,“真醉了?”


    “假的。”他低笑了聲。


    “某人不是不讓我在外邊喝超過兩杯?”沈盛屹把手裏拎著的東西遞給她,“給你帶的。”


    池霧低頭接過來,“什麽?”


    “路邊上有個賣烤紅薯的大爺。”


    談戀愛的那年冬天池霧很愛吃這個,她湊近就聞到了紅薯的香味兒,輸密碼開了門,同他一起進去,“怎麽不去我那邊?”


    “一身酒氣,不如你過來。”


    沈盛屹剛接手沈氏那會兒應酬避免不了喝酒,每迴都拽著陳期行跟他一塊兒,有人給擋酒,又不至於被什麽不懷好意的給鑽了空子。


    就他那兩下子酒量。


    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丁點兒長進也沒有。


    池霧先把紅薯放下,給他衝了杯蜂蜜水,“吃東西了嗎?”


    “沒飽。”他坐在沙發上,把解酒的喝了,仰頭瞅她。


    池霧最受不了喝了酒的沈盛屹。


    別人可能會耍酒瘋,惹人煩。他不一樣,他變得比平時誠實,也不傲嬌了,句句話都撒嬌似的。


    池霧打開冰箱看了看,還有些蔬菜,偏頭,“給你煮碗青菜麵?”


    沈盛屹:“要兩個蛋。”


    池霧去廚房給他煮麵,沈盛屹靠在廚房門邊看她,池霧叫他別在這兒杵著先去洗澡換衣服。


    沈盛屹衝完澡下來麵還沒好,他順手把電視打開,又去廚房。


    池霧剛煮好麵,他接過鍋倒進準備好的碗裏,“吃點嗎?”


    “不吃。”池霧說,“我吃紅薯。”


    他彎了下唇。


    到客廳,電視裏播放著小人動漫。


    池霧坐在沙發上,剝開紅薯的皮兒,還是燙口的,她小心地咬了一口看著動畫片,“你把它們都剪輯到一起了啊。”


    “嗯。”沈盛屹從她那搶了口紅薯,又就著青菜麵喂了池霧一口煎蛋,語調懶散鬆弛,“看著方便。反正你又不在,我除了睹物思人還能怎麽著?”


    何止沈盛屹沒有缺席池霧的生日。


    她當年答應他了,禮尚往來,以後每年都給他過生日。


    每一年,她都會製作一份動漫磁帶,將他們之間的故事繪製成q版動漫,分開了,兩個沒有交集的人,她的動漫裏有她的日常,她在新聞上看到的他,她從波士頓迴家或者悄悄迴國看到他的人生軌跡,她把每一幀都繪進動漫裏,在他生日的這一天準時寄給他。


    她知道他會簽收,以及一束黑騎士玫瑰。


    她不是沒迴來過,怎麽忍得住不見他。


    太想念的時候,總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有一次迴國看周傑倫的演唱會,結束後從場館離開,她在微信看到沈盛屹發的朋友圈,與她同一場。


    她尋找著他的蹤跡,隻是人實在是太多了。


    “今年的還沒給我。”他隔著茶幾抬腿碰了碰她的。


    “就給個破打火機,故意氣我是吧?”


    池霧:“沒呀。”


    “裝。”沈盛屹嗤笑,“你就裝吧,池霧。”


    “今年的也做了,在家裏放著。”池霧沒再繼續逗他,彎唇笑了下,“現在去給你拿過來?”


    “明天吧,別跑了。”


    等他吃完麵,動漫三分之一都沒放完,四年間加上分開前那疊磁帶,幾個小時的時長,池霧被他摁在懷裏一起看。


    兩人窩在一起,池霧將這幾年有趣的事情都放在裏麵告訴他,卻從來沒有報過一點憂,總是歡快積極的。


    看到一半,沈盛屹捏著她下巴同她接吻。


    池霧被他吻的氣喘籲籲,唇都是紅彤彤的顏色,他懲罰似的咬咬她唇,說以後有苦不能自己捱。


    “小池老師,我是你男人,你就不能依賴我一下?”


    “以後會的。”她淺笑哄他。


    以後真的會的。


    半夜看到最後,池霧窩在他懷裏困得打盹兒,沈盛屹又非要拉著她去她公寓把她說的那疊磁帶拿過來,池霧無奈,裹著他的外套跟他一起去拿。


    迴來她窩在他懷裏睡著了。


    沈盛屹抱著她靜靜地看這疊新的故事。


    這是最長的一疊。


    或許是因為她沒能及時送給他,所以添加了他們重逢以後的事情,她送的花,他故意用話語刺她,她心裏的想法,難過、感動。


    雪夜裏靜靜站在公寓外的他和公寓內慢慢吃著蛋糕邊落淚的她。


    除夕夜丟了錢包因打碎牛奶而崩潰的她。


    因為丟失的東西被他找迴來破涕為笑的她。


    掉著眼淚在和他的對話框編輯“是你嗎”最終卻還是沒發出去的她。


    沈盛屹看的眼眶滾燙。


    他低頭看懷裏安心熟睡著的女人,睡顏恬靜,不知做了什麽好夢,嘴角微微帶著笑弧。


    他心裏酸酸麻麻地疼,小心翼翼地低頭在她臉蛋上吻了吻。


    動漫放到最後,跳躍到黑色字幕。


    那一年,她在動畫裏對他說,沈盛屹,生日快樂。


    “永遠喜歡你。”


    如今她說。


    “沈盛屹,我愛你。”


    沈盛屹忍住眼底的淚,痛地難忍,又幸福的唿吸艱澀,好怕吵醒她,許久才忍下肩膀的顫動。


    他幾不可聞地說,“我最愛你。”


    全世界,我隻愛你,你是唯一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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