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近秋手再次抓住安休甫的胳膊,歪頭笑著凝視安休甫,


    “這個我相信!”


    安休甫一臉驚訝,“這你信?”


    說著把胳膊抬起,“我身上全是煙味。”


    楊近秋得意,“我能知道你哪句話說謊,哪句話是真的。”


    刀口舔血,所以並不缺乏察言觀色的能力。但跟安休甫在一起,她提不起一點戒備之心,安休甫是她在明宿觀除了馮書藝之外,第二個不會做任何防備的人。


    安休甫就是歲數表現出趙文啟那般成熟,她也不會跟安休甫一天勾肩搭背。


    而安休甫其實臉皮很薄,她每次靠近安休甫,安休甫其實都在悄悄躲。


    安休甫又點了一根煙,站在楊近秋對麵,“你怎麽被他抓的?”


    楊近秋卻沒有迴答安休甫這個問題,長唿一口氣,


    “我不如焦素賢,她天生膽子比我大,我剛認識她時候,她一天拿著一條蛇玩耍。我是後天練出來的,我小時候連個螞蚱都不敢抓。”


    安休甫講了一個通俗易懂的道理,沒人生來就是屠夫,她也一樣。


    現在有些淩亂,但安休甫還是那個安休甫,所以她迴答問題,也變的隨意。


    安休甫,“心境出問題了?”


    楊近秋,“是啊,最近確實有些瘋魔了。”


    經過盧孝通的點撥,實力大漲,她渴望一場戰鬥證明自己。


    但騰容姿卻猶猶豫豫,一個人任務都不給她。


    她一直在用放大鏡尋找著潛在的對手。


    她有入魔的征兆了。


    修煞刀,心境還是必須跟上。


    安休甫等著楊近秋繼續談自己心境方麵遇到的問題,楊近秋沉默一會兒,卻語氣堅定說道,


    “我要封刀,必須封刀,我幹點別的!”


    說完盯著安休甫認真打量。


    安休甫,


    “你要去找趙文啟?一起開創宗門?”


    楊近秋嗬嗬笑,朝著安休甫踢去,安休甫躲開。


    楊近秋一條腿蹬在安休甫那一側的車廂牆壁上,


    “做什麽,不跟你說!你為什麽一直糾纏那件袈裟,袈裟是他的,你直接問他為什麽殺你啊?”


    安休甫想了想,“我來之前,沒有想到他是一個高僧,他克製我,真要動手,我隻能扔下你跑路。我跟他之前沒有什麽過節的,但我知道他很極端。要是針尖對麥芒,見麵就要大打出手了。”


    楊近秋,“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見麵就說看走眼了,你是邪祟,你,你不會真的......”


    後麵話沒有說完,收迴腿,就朝著安休甫脖子摸一把,確定安休甫體溫正常,這才歪頭,


    “你繼續啊?”


    安休甫,“我抽煙呢,你稍微往後退退。”


    楊近秋退後,身體朝後靠著一側車廂壁,腳還是踩在安休甫身側。


    這個僧人是第一個在安休甫力量不外泄情況下,看穿他力量屬性的。


    而他被僧人看穿,幹脆假裝自己是厲鬼索命,糾纏那件攻擊我的袈裟。


    那個僧人可能誤會了,以為安休甫被袈裟殺死,執念不化,所以化作厲鬼。


    所以心存一絲愧疚,而安休甫順著這個誤會,講了一個故事,說自己出去尋找自己的朋友楊近秋,結果沒有找到朋友,竟然一件袈裟要殺死他,這件袈裟就在那僧人的外套裏。


    但是他承認自己是厲鬼,那僧人竟然鬼鬼祟祟,意圖用佛法化解他戾氣。


    他不得已,又由厲鬼,轉化成一個魔。而且是一個顯魔,這才把那個僧人嚇退。


    楊近秋,“繼續啊,你不會是鬼修,或者靈修者吧?肯定是,我聽說,安方起花錢......”


    安休甫皺眉,“不是,但我也不會迴答你。”


    楊近秋嗬嗬笑,“好吧,不打聽你秘密了。你剛才占了上風,為什麽不趁機殺了他?我看他亂了方寸了。”


    安休甫,“殺?殺人很容易的,但不殺才難。他會愧疚,會自我懷疑,我為什麽要對他趕盡殺絕?如果他不會愧疚,而是見麵就對我下死手,那就另當別論!”


    楊近秋不笑了,眯眼盯著安休甫,


    “我該拜你為師,我真的不如你。”


    趙文啟跟她講的,她聽不進去。


    但和安休甫在一起不一樣的。


    她比安休甫大四歲,所以揣測安休甫的小九九,也是一個很自然的事。


    她喜歡跟安休甫在一起,不就是因為這個傻麅子,經常被人弄的相當窘迫?


    如果安休甫也是一個極端的人,靠著拳頭大小跟人往來,她會跟安休甫是朋友嗎?


    再次站到安休甫身側,抓住安休甫胳膊,“傻麅子,我問你,你覺的響鈴堂那些長老該不該殺?你必須說你自己的看法。”


    安休甫,“容姿姐做了當家的了,我操那心幹啥?”


    楊近秋,“你覺的騰當家不殺他們能坐穩?”


    安休甫,“她一個天師,響鈴堂裏,誰能殺了她?退一步,她背後還有穀先生,還有我呢!”


    楊近秋腦袋在安休甫肩膀撞一下,


    “我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她自己不是騰容姿,可是卻一直換位騰容姿思考,老想替騰容姿做主。


    騰容姿背後有靠山,根本不需要重複響鈴堂之前那種治理模式。


    安休甫,“在我胳膊上擦鼻涕呢?”


    楊近秋笑著直起腰,“傻麅子,沒你我都不知道以後咋過!”


    說完她自己都一愣,看到安休甫詫異目光,馬上又說道,


    “餓死了,下一站是哪兒?咱倆一起下去吃飯吧?”


    她跟趙文啟是生死之交,但共同話題沒有,聊天很容易發生衝突。


    但她跟安休甫在一起,不會有那種顧忌,她能輕鬆猜到安休甫話的意思。


    在乎一個人,才會去揣測一個人的心思。


    她其實很雙標的,不是她悟性不夠,而是她這性格,多少有些看人下菜。


    氣氛有些尷尬了。


    安休甫打破沉默,“你迴去吃吧,中午飯菜還沒有動呢。我實在跑不動了,在火車裏睡一覺,明天迴去。”


    說完轉身,也不等楊近秋再開口。


    朝著楊近秋肩膀一巴掌,楊近秋消失不見了。


    安休甫又點燃一根煙,歪頭朝著車外看。


    車外什麽都沒,隻有茫茫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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