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看著那道徹底消失的身影,王林半點想出手救人的意思都沒有。


    迴頭望向劍雄,便看見她早已經是一臉的淚水。


    那畢竟也是她唯一的親人。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的路。”


    “你恨我,那也很正常。”


    雖然對劍雄有好感,但是王林也不會說什麽違背良心的話。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劍雄的眼眶紅紅的,她對著王林搖了搖頭。


    “我不恨你。”


    “我父親已經走上了一條錯的路。”


    “如果今天不是有你出手,怕是連整個鑄劍城都要保不住。”


    “反而應該是,我要和你說你聲對不起。”


    劍雄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她所傷心的,隻是因為親人離開,並未因為這點而失去自己的理智。


    王林搖了搖頭。


    隻能說是,出淤泥而不染。


    能在這樣的父親教導下,還如此明白事理,已經非常難得了。


    迴頭望向那頭鳳凰。


    它身上的氣機已經要凋零,那劇毒還是傷到了它的身軀。


    王林俯身下去,輕輕感受了它身體的情況,輕聲開口說道:


    “我能延續你的壽元,隻是和你原先的壽元,怕是相距甚大。”


    注入內力,自然能讓鳳凰繼續活多幾十年。


    隻是,王林不可能一直在這方世界。


    等到注入的內力消失,鳳凰一樣要死。


    聽見王林的話,鳳凰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王林從那鳳眸當中,已經看見了對生死的看破。


    在那目光當中,王林還看見了鳳凰的感謝。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鳳凰將全身的精血和一顆灰暗的鳳元逼出。


    這是它留下感謝的禮物。


    也是這道殘軀,最後能留下的東西。


    王林本不想去接,隻是鳳凰那可憐的眼眸望著,還以為王林這是嫌棄。


    這鳳血已經快失去活力,如果再不吸收也是浪費,王林也不再多想。


    將鳳血吸入體內,輕輕放下了鳳元,扭頭望向上方鑄劍城。


    那黑壓壓的城底,將天空擋住,讓這裏已經有數百年沒有看見過天空了。


    打出一道劍氣,一路直上,朝著那城底轟去。


    堅硬的鋼鐵也擋不住王林這道劍氣。


    天地瞬間出現一個巨洞,而那洞後的碧藍天空,也將光亮投入了久違的山間。


    外麵的天空是一片碧藍,清晨太陽高懸在半空,暖洋洋的陽光照落下來。


    原來,在激戰間,一夜光陰就這麽過去。


    晨曦落在了鳳軀上,鳳凰漸漸閉上雙眼。


    鳳凰身軀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開始緩緩變成了灰燼。


    隻是,王林的精神力,赫然感受到。


    在鳳凰徹底失去活力的那一刻,掉落在一旁的那顆鳳元,裏麵竟是出現了活力。


    帶著疑惑,王林將鳳元吸來。


    雙眸當中有著金光閃爍,任何一切事物,在這瞳術的加持下都被看得清楚。


    在那鳳元當中,竟出現了一道還未凝固的元神。


    王林二話不說,將手放在上麵,注入了精純的內力和精神力進去。


    元神徹底凝固住了。


    那竟是一頭小小的鳳凰!


    看這個樣子,隻要等到養分足夠,鳳凰就會從這顆鳳元當中重新誕生。


    “這就是涅盤嗎?”


    王林早就聽說過,每一種神獸都有著特殊誕生的方式。


    而鳳凰這種神獸,便是要經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才能經曆新生。


    這個過程,便稱作涅盤。


    嘴角微微勾勒出一道笑意,看來未來,自己說不定還能有一隻鳳凰相隨。


    將鳳元收迴儲物空間。


    站起身來,身上迎來兩道滿是關心的目光。


    看著拜玉兒和劍雄,王林朝她們笑了笑。


    “走吧,咱們出去吧。”


    在王林的帶領下,兩女也跟了上去。


    那些受傷的江湖人,生怕王林繼續找他們麻煩,早就趁著混亂,逃了出去。


    不過王林才懶得和這些廢人多牽扯上。


    他們以前有武功在身,還能到處欺負人。


    現在都廢了,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欺負人了,怕是不被欺負都不容易了。


    這些都是不值得可憐的人。


    看著外麵的混亂,劍雄也是滿臉憂愁。


    劍尊死了,現在群龍無首,她也不知道,鑄劍城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你想要重新帶鑄劍城,恢複到往日的繁華嗎?”


    王林看出劍雄心中的憂愁,這便開了口。


    以王林的閱曆,想要幫鑄劍城找幾條活路,那自然是輕輕鬆鬆。


    隻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這裏早晚也能恢複到繁華的樣子。


    本以為,劍雄會點頭。


    隻是思考許久,劍雄卻是給出了另外一個答案。


    “這裏不是世外桃源,而是一個囚禁人的牢籠。”


    王林也同意這話。


    鑄劍城太過偏僻,一旦被人統治,那就成了後花園。


    如果是好人還算行,但是遇上劍尊這種壞人,那生活在這裏的人就是折磨。


    他們自己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我想解散了鑄劍城,讓大家自由離去。”


    這就是劍雄的答案。


    確實讓王林生出幾分意外。


    本來看劍雄這麽熱愛這裏,還以為她會想著帶眾人一起努力。


    不過,現在這也是另外一個不錯的選擇。


    現在鑄劍城的人,都算是有手藝在身的匠人。


    再亂的江湖,大家也需要打造兵器的匠人。


    哪怕離開了這裏,到其他地方也能找到活路。


    “我想把鑄劍城的錢財分給他們當路費。”


    “好,我幫你。”


    王林笑著出聲,就連旁邊一向冷漠的拜玉兒,也難得的露出了幾分笑容。


    換成是稍有野心的人,都不會這麽容易放棄這麽一個好地盤。


    隻能說,劍雄確實是站在居民這邊,為他們著想。


    接下來便開始忙碌起來。


    當劍雄宣布了這個消息後,不少人都狂喜起來。


    他們早就想離開,卻一直被劍尊看著。


    當然,也有人不舍得這片家園。


    劍雄也不說什麽,想要繼續留下的,就繼續留下。


    每個人都應該有著自己的選擇才對。


    把鑄劍城這些年剩下的錢財,全都平分給了眾人。


    劍雄才眼帶熱淚的說出了道別的話。


    等到一切做完,三道身影從這偏僻的一角離開。


    重新迴到了外麵熱鬧的世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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