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他就是天機子。”


    麵對場中一眾目光,王林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


    給人一種很是淡定的感覺。


    雄霸並未出聲,隻是用眼神掃了一旁的文醜醜一眼。


    這讓最擅長察言觀色的文醜醜,一下子就心領神會。


    知道這是不讓自己先出聲來試探一下,眼前這個不知來曆的神秘人。


    文醜醜搖著手中扇子,輕笑一聲,幾步來到兩人麵前,上下打量了王林幾眼,隨後便是一笑。


    “步堂主,你這可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吧。”


    “我雖不擅相士一道,但是也知道,相士這一行當,泄露天機上天不容。”


    “要麽就是有鰥、寡、孤、獨、殘,這五弊之一,要麽就是缺財,缺命,缺權,這三缺。”


    “這位公子儀表堂堂,風流倜儻,光是這一副好皮囊,那都叫人羨慕。”


    “就算不說這五弊三缺,光是這位公子如此年輕,怕是相書都還沒有翻完吧。”


    文醜醜這張嘴,確實很會說。


    雖然是在質疑王林,但是裏麵卻還帶著幾句話拍馬屁的話。


    這是又完成了雄霸的試探,還沒有得罪到王林。


    果然不愧能在雄霸身邊混得如此之久,光是這張嘴皮子,就足夠讓人開心。


    步驚雲就是個莽夫,而且他自己其實對王林也有不少懷疑。


    現在步驚雲一句也沒有幫忙解釋,隻是雙手一抱,等王林自己出聲解釋。


    這一下,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王林。


    那些眼神當中,都帶著質疑,並沒有多少人相信王林的本事。


    文醜醜的話,不無道理。


    五弊三缺乃是相士常有的事情。


    你得到了預知天意的能力,那自然也要失去一些東西。


    大部分的相士,要麽是短命鬼,要麽就是殘疾,病痛滿身,長得醜陋,甚至沒有後代。


    看王林這個樣子,那可是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最重要的還是,王林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


    望著這些質疑的目光,王林隻是淡淡一笑。


    是騾子是馬,那拉出來遛溜便是。


    既然他們不相信自己,那王林自然就給他們露一手。


    目光就落在眼前的文醜醜身上,也好像文醜醜剛才做的一樣,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王林的眼神,像是具有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人心中的一切秘密。


    這看得文醜醜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急忙用扇子擋在自己身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王林收迴目光,輕咳一聲。


    “你生與貧窮,長與江湖,十三四歲遇上機緣,開始擺脫過去,過得體麵起來。”


    這些話,讓文醜醜心中一驚。


    誰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不堪的過去,文醜醜更是不想迴憶起自己貧窮的過去。


    所以一直都沒有和人說過自己的過往,現在卻被王林道出。


    而且,最重要的是,文醜醜正是十三歲加入天下會,這才開始算過上好一些的日子。


    都還不等文醜醜震驚完,王林繼續說了下去。


    “你為人處世八麵玲瓏,察言觀色的工夫一流,哪怕任何微小表情也能被你注意。”


    “靠著這張嘴皮子,你便能有了今天。”


    “處處討好每個人,這也不過隻是你偽裝出來的保護色,你過得如履薄冰,猶如懸崖行走。”


    “你戴高帽,隻為裝強,你抹胭脂,隻為滑稽,你常搖扇,隻為隱藏,看似小醜,卻是謹慎求存。”


    “一直至今,你也未曾真正臣服過任何人,你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活下去。”


    王林說到這裏,文醜醜早已經是滿頭大汗。


    泥菩薩還隻是說一些不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王林卻是直接把真正的一切都給說了出來。


    這簡直就像是把文醜醜的所有偽裝都給扒了,把真正的他,給拉到大庭廣眾下出來。


    “不!”


    文醜醜罕有的失態,用一聲驚叫打斷了王林的話語。


    他這個反應,就讓身後眾人知道,王林所說的是真是假。


    就連雄霸也露出詫異眼神。


    就連雄霸也不清楚這些事情,倒是沒有想到,全被王林算出來了。


    文醜醜看見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冷汗更是好像不要錢一樣的滴落。


    咽了咽口水,文醜醜用求饒一般的眼神望向王林,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


    王林笑了笑,卻還沒有停下。


    “你是為了生活而如此,這不堪的生活,卻還值得你再眷念,文醜醜並不醜。”


    文醜醜一愣,嘴裏下意識重複著,王林說的最後一句話。


    最後竟是熱淚盈眶。


    誰願意做一個小醜?


    文醜醜特意把自己打扮得好像個奇怪的人一樣,那還不是為了掩飾自己。


    做了這麽多事情,那還不是為了能活下去。


    在這個以武功為尊的世界,他這個武功不高的人,也隻能靠這樣活下去。


    看見文醜醜若有所思的樣子,王林最後說了一句。


    “我送你一句。”


    “或許他日,哪怕麵對死亡,能緊閉牙關,方可再活。”


    這話很是玄妙。


    王林前麵的話,已經讓文醜醜很是相信他的話。


    自然也把這句忠言,聽進了心底。


    文醜醜深深朝王林一鞠。


    這句話,說不定未來就能救自己一命。


    眾人看著這一幕,心中都收迴了之前對王林的小看。


    就連伶牙俐齒的文醜醜,都被王林所折服。


    現在這誰也不想繼續上前。


    還沒等文醜醜迴來,雄霸就先出聲。


    “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一愣,下意識望向雄霸,便看見他臉上的深沉表情。


    事實上,從前幾天,在泥菩薩那邊知道自己的批命後,雄霸就一直很是在意。


    雖然嘴上說著,我命由我不由天。


    但是要是真的不相信命數,雄霸以前也不會聽從泥菩薩的話,去收下風雲二人。


    現在見證了王林的神奇,這便讓雄霸很想再讓王林幫自己算命。


    當然,雄霸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命運。


    現在才會清場趕人。


    眾人雖然很是好奇,但是現在也沒人敢留下,繼續去多聽下去。


    在雄霸的命令下,紛紛朝著外麵走去。


    很快,偌大的天下第一樓裏麵,就隻剩下了王林和雄霸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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