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龍山莊,大殿。


    此時此刻,充滿怒氣的鐵膽神侯,正在大殿當中來迴踱步。


    他簡直就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渾身透露著一股令人不敢接近的氣息,陰冷又暴戾。


    站在下方的段天涯還好,旁邊的上官海棠和歸海一刀等人,此時都低著頭,根本不敢看神侯。


    本來朱無視是以為他們已經得到天香豆蔻,就興衝衝的朝著他們兩人討要。


    兩人別說得到天香豆蔻了,根本就連看都沒有看見。


    也就是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朱無視的臉色,一直就變得如此冰冷,憤怒。


    這是他們以前從未見過的模樣,不由得讓兩人心中滿是恐懼和疑惑。


    原先,兩人還糾結著,要不要把王林說的事情,去和朱無視說一聲。


    隻是現在,他們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機會。


    隻能看見如同怒獅般的神侯,正帶著想要殺人的眼神,不斷踱步。


    這裏要是沒其他人,現在朱無視肯定要破口大罵起來。


    隻是多年修煉來的城府,還是讓他生生壓抑住自己的憤怒。


    隻是朱無視卻不知道,他越是如此,這反而讓麵前兩人心中惶恐。


    畢竟,比起有話直說,他們更怕的還是鐵膽神侯這種,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裏。


    “義父,我們真的沒有找到天香豆蔻,那裏麵完全就是空的。”


    上官海棠小聲解釋了一句。


    聽見這話,這也多少讓鐵膽神侯從憤怒當中漸漸清醒過來。


    現在仔細迴想一下,此次沒拿到天香豆蔻的事情,好像非常古怪。


    一進去東廠,這都還沒有走遠,馬上就被曹正淳發現。


    這簡直就好像是對方提早就知道,他們今晚會來一樣。


    還有現在天香豆蔻的事情。


    這件事情,似乎處處充滿了疑點。


    簡直就好像是曹正淳,布下的陷阱,就等著自己似的。


    “嗯,好了,我知道了。”


    “我會再找人徹查的,你們先下去吧。”


    朱無視匆匆離開,這個消息是鐵爪飛鷹傳來的。


    如果這真的是一個陷阱,那自己就必須盡快去確認現在對方的情況如何。


    看著匆匆離去的神侯,這更是讓上官海棠和歸海一刀,徹底死了將王林的話告訴他的想法。


    不過,他們兩人也並沒有完全相信王林的話。


    畢竟,他們和神侯相識這麽久,早就好像親人一般。


    上官海棠還是不相信一向忠於皇上的鐵膽神侯會做出造反這種事情。


    不過心中也已經打算好,自己會在暗中對他進行關注。


    就在上官海棠兩人沉默時,旁邊的段天涯露出疑惑神情。


    “你們兩人今天怎麽了?”


    三人相識多年,大家都對彼此性格非常清楚。


    知道隻是一件任務失利,不至於讓兩人都變得如此憂心忡忡的樣子。


    上官海棠先和歸海一刀對視一眼,然後遲疑了幾秒,隻是最後還是將王林說的話說了出來。


    這件事情太大,現在既然找不了神侯,那就隻能找一向對他們如同大哥的段天涯來說。


    “段大哥,你覺得這是真是假?”


    上官海棠想要一個答案,而段天涯卻是陷入沉思。


    這些事情,對段天涯來說,衝擊也很大,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場中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歸海一刀打破了這氣氛。


    “我要離開一下……”


    話一說完,冷著臉的歸海一刀,自顧自朝著外麵走去。


    上官海棠想要拉住對方,但是最後還是歎息一聲放棄了。


    盡管歸海一刀沒有說要去哪裏,不過上官海棠也大概能猜到。


    他這是要去找答案了。


    ……


    城外,水月庵。


    這裏距離護龍山莊一直不遠,歸海一刀也是經常偷偷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見上母親一麵。


    隻是平常,他都是遠遠看上一眼便離開,但是今天,他卻推開了水月庵的大門。


    水月庵不是什麽大廟宇,裏麵就隻有幾個人居住。


    歸海一刀推開門的聲音頗為大聲,直接吵醒了裏麵熟睡的幾人。


    等到幾人趕出來後,裏麵赫然便有著已經在這裏修行許久的路華濃。


    人已中年,路華濃看起來也是憔悴無比,滿頭銀發。


    等到看清楚這半夜闖門的人,路華濃也是連忙和其他人道歉。


    “他是來找我的,抱歉了,打擾你們休息了。”


    很快,水月庵的其他人都被打發走了,就隻剩下他們兩母子對視。


    路華濃看見久未見到的兒子,心中也是倍感思念。


    但是礙於戒律,她現在也隻敢遠遠看著,不敢靠近。


    歸海一刀望著母親蒼老的麵容,嘴中的問題,都有那麽一刹那的猶豫。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要是問出來接下來的問題,怕是以後再也無法麵對母親了。


    隻是,他又不得不問出這些話。


    “我想知道,我父親真正的死因……”


    原先臉上還帶著淡淡笑容的路華濃,現在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似乎是不願意看見母親說謊,歸海一刀直接說了出來。


    “父親是你殺的對不對?”


    這話更是讓路華濃大腦一白,當年的種種記憶,全部湧上腦海。


    都不用得到對方的迴答,隻是看母親這個反應,就已經讓歸海一刀知道真相。


    過了許久,路華濃這才艱難的點了點頭。


    “嗯,你的父親,確實是被我親手所殺。”


    在得到了自己一直苦苦尋找的答案,歸海一刀扭頭就走,一聲不吭的朝著外麵走去。


    他的背影顯得是那麽的孤寂。


    路華濃看得很是心痛,卻也根本踏不去。


    這裏麵,她也是受害者。


    如果讓當初魔性大發的歸海百煉,殺了自己三位至親好友。


    就算歸海百煉能恢複正常,估計也會愧疚自殺吧。


    一直在路華濃心中,她殺的並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個已經入魔的魔頭罷了。


    隻是,自己心中的憋屈,又能去和誰說。


    夜色下,歸海一刀就像是一匹被族群拋棄的獨狼,在孤獨一人失聲痛哭著。


    之前在別人麵前的堅強,那不過都是歸海一刀隱藏自己的保護色。


    現在來到這無人之地,他再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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