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溪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她覺得不可思議,錢嵐嵐怎麽會有這種歪心思,甚至膽子大到這個地步,她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麽,隻覺得她在故意折磨人,再怎麽樣,她也還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女孩,難道就沒想過後果嗎?


    半個小時過去了,浴室裏久久沒有動靜,餘溪抬眸看了一眼,有些擔心,但又不敢貿然開口問。這種情形,她隻在電視劇中看過,如果得不到紓解,對一個男性來說會非常痛苦吧,並且會對某些方麵造成不好的影響。


    她捏了捏手指,強迫自己不去想浴室裏的畫麵,坐在椅子上默數時間,再過十分鍾,如果他還不出來,她就過去敲門。


    發呆的空隙,她不可避免的想到雨中那一吻,唇瓣上仿佛還殘留著少年滾燙炙熱的氣息,微微發麻,這是她的初吻,沒想到會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餘溪輕輕摸了下,臉有些紅,半是羞半是氣。


    咚,浴室裏發出輕一聲輕響,像什麽東西落到地上,餘溪一抖,走到門前,“池樾,你還好嗎?”


    沒聲音。


    不會是暈倒沒意識了吧,餘溪心中一緊,顧不得男女有別,一把擰開門把鎖,裏麵沒有熱氣氤氳,溫度甚至比外麵還低幾度,她清晰的看到少年赤著上身站鏡子前,雙手撐在洗手台上,黑發潮濕亂搭著,他偏頭看她,眼睛裏有片刻的茫然。


    不是她偷看,真的就是下意識掃了眼,還好他下半身用浴巾圍著,餘溪心裏一鬆,解釋道:“那個,你怎麽樣了?剛才問你沒答應。”


    池樾眉梢微挑,走到她麵前,笑的有些邪氣,“你想幫我?”


    “怎麽可能,你想多了,我隻是問問。”


    少年忽然俯下身,他大概泡了很久的冷水,身上沒有一點熱度,皮膚都是冷白色,襯的眼珠愈發漆黑深邃,他勾起一抹淡笑,玩味的盯著她,“你突然走進來,把我嚇了一跳,得賠償。”


    “什麽賠償?”餘溪眨了下眼睛。


    她這個動作讓池樾想起某種柔軟可愛的生物,他眯了下眼睛,目光滑過她花瓣一樣的粉唇,不久前已經嚐過的芬芳,又開始渴望,他漫不經心道:“給我親一下,安撫我收到的驚嚇。”


    餘溪杏眸微睜,這種下流的話他也能從嘴裏說出來,她有些羞惱道:“我看你已經沒什麽問題了,我就先走了。”


    還沒轉身,手被拉住,少年低笑道:“逗你的,還當真了。”


    餘溪瞪他一眼,走出浴室。


    由於不好去別的地方,他們來的是旅館,所幸他上個月已滿十八,前台服務員看到身份證時才沒說什麽。


    窗外的雨還在下,一時半會是走不了,她沒有請假,不知道李平江有沒有記她曠課,等她迴去會不會把她叫到辦公室,他這個人,近來抓學生抓的狠,逮到了時不時處罰,弄得大家背地裏給他起了好多外號。


    枯坐著無聊,也許是有點累,也許是淅淅瀝瀝的雨聲有催眠的魔力,不到一會兒,餘溪就趴桌上閉上了眼睛。


    池樾從浴室出來,看到她縮著肩膀趴桌上睡著了,他掀開被褥一角,將人輕輕抱上床。


    女孩睡的安穩,眉眼柔和寧靜,池樾盯著看了很久才移開目光。


    想到今天的事,他臉色陰沉,拿上外套,離開了房間。


    錢嵐嵐還待在那間平時補習上課的房間裏,她坐在地上,想到池樾離開前看她的眼神,仿佛能把人撕碎,她打了個寒顫,他以後都不會來了吧,如果提前離開,爸爸會同意嗎?


    聽說他需要錢,等他來了,她就去道個歉,或者給他一些錢,他應該就會把這個事情忘了。


    這樣一想,錢嵐嵐的心情又明朗起來,把自己下藥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


    樓下傳來說話聲,有人來了,錢嵐嵐離開房間去了樓下。


    “爸爸?”錢嵐嵐看到來人有些驚訝,白天錢為華很少迴家,基本上都在外麵。


    “嵐嵐,聽池樾說你最近學習用功,進步很大。”


    錢嵐嵐一愣,然後點點頭,“他教的很好。”


    “既然這樣,你收拾收拾東西,明天迴學校去吧。”


    “為什麽?我不要。”


    聽到迴學校,錢嵐嵐本能的拒絕,學校是個讓她厭惡的地方,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背後的嘲笑和辱罵,讓她覺得像針紮一樣難受。


    “別任性,聽話。”錢為華嚴厲道。


    下午,池樾來找了他一趟,跟他說了些錢嵐嵐最近的情況,也說了些個人建議,說她最近對學習上心了,且正是人生中成長的重要階段,不能一味的待在家裏,與世隔絕,應該多跟同齡人接觸接觸,這樣對身心健康發展有好處,不至於將來性格孤僻難以相處。


    一番話說的直擊錢為華心髒,他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當然不希望她一直像現在這樣待在家裏,身邊沒有一個朋友。


    這段時間,他見池樾雖然年紀不大,但處事平穩不驚,是個穩重可信任的年輕人,於是采取了他的建議,把嵐嵐送到寄宿學校,一個月迴一次家的那種。這樣多跟同齡接近,身上的惡習也會慢慢改過來。


    任錢嵐嵐怎麽哭鬧,他都沒動搖這個決定。


    餘溪睜開眼睛時,房間裏漆黑一片,不見池樾,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完了,她怎麽睡了這麽久,連晚自習都錯過了。


    她趕緊掀開被子下床,剛穿好鞋子,傳來房門轉動的聲音,啪的一聲,燈開關打開,房間內變得明亮,餘溪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睛。


    “醒了,過來吃飯。”池樾將手裏打包的飯菜放到桌上。


    “我……”餘溪頓了頓,一下午沒吃東西,肚子確實有些餓了,罷了,現在趕到學校也無濟於事,先填飽肚子。


    “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麽,不知道合不合胃口。”池樾說。


    他買的是兩個家常菜,比較下飯的那種,餘溪看了一眼,拿筷子開始吃,嚼著飯道:“合胃口的。”


    “嗯。”


    “那是什麽?”餘溪看到袋子裏還有一個包裝精美的東西。


    池樾拿出來,“怕你不喜歡吃這些,買了一塊草莓蛋糕。”


    餘溪咽了咽口水,她這個人對吃的沒什麽講究,唯獨喜歡吃甜點,特別是草莓味的,她笑道:“我都喜歡。”


    池樾眼底滑過一抹笑意,“先吃飯吧。”


    “對了,這段時間你都住哪?有沒有什麽人找你?”餘溪問。


    池樾搖頭,“還是以前那個地方。”


    餘溪覺得奇怪,都過去幾天了,顧崇德怎麽還沒來找他,按理說從那天他這麽在意池莉的態度,應該會立馬行動找人打聽她的事,怎麽會沒有動靜。


    “在想什麽?”池樾看著她微蹙的眉頭。


    “你換個地方住吧。”餘溪認真道。


    今天餘國輝把他的住址告訴了王野,他一定迫不及待的去了,說不定現在就守在那裏,等著池樾出現。


    “你有事瞞著我?”池樾問。


    餘溪心虛的垂下眼睛,她要怎麽說呢,說他現在被人盯上了,還是一個居心叵測的壞人,要離遠點。這樣說肯定行不通,她想了想,“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你應該不會去錢家給錢嵐嵐補習了吧,我擔心她去你住的地方找你麻煩,不如先在這住幾天。”


    “她沒那個機會。”池樾口吻冷淡。


    餘溪不知道錢嵐嵐已經被送進寄宿學校,又說道:“萬一她去了呢。”


    池樾看著她認真的小臉,輕輕一笑,“你這麽擔心我,不如跟我一起住。”


    猝不及防被撩了一下,餘溪嗔他一眼,“我在說正事。”


    “放心,不會有事。”


    “我不管,你要答應我先別迴家。”餘溪見說不動他,開始耍賴。


    池樾笑了下,湊近,眼眸黑亮,“你在跟我撒嬌?”


    餘溪有些臉熱的別開臉。


    池樾掰正她的肩膀,垂眸看著她,“落落,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餘溪心頭一跳,愣愣的看著他眼眸深處的自己。


    少年神色認真,語氣虔誠:“如果你是因為學習拒絕我,沒關係,還有半年,我可以等,這半年內決不打擾你。”


    看著少年清俊的眉眼,餘溪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胸口的位置脹脹的,有點發酸,他真的就這麽在意她嗎?


    過了良久,她聽見自己說好。


    池樾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後,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孩,深深嗅著她發絲的清香,“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話。”


    餘溪隻覺得自己像靠著一具火爐,即使隔著一層衣服,溫度也高的厲害,想起他淋了一場雨,又在冷水中泡了許久,她推開他,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像塊烙鐵,“你生病了。”


    池樾渾然不在意,看著她蔥白如玉的小手,想也沒想的握在手心,眼睛亮的嚇人,“不礙事。”


    餘溪蹙著眉看他,“燒成傻子也不在意?”


    池樾笑了笑,盯著她不說話。


    沒人知道他有多開心,像得到了一件求而不得的心愛物。


    “你先去床上躺著,我拿毛巾給你敷一敷。”


    池樾聽話的點頭,哪裏還有平時淡漠寡言,生人勿近的樣子。


    被褥不久前她曾蓋過,上麵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花香味,池樾嗅了嗅,勾起嘴角。


    弄來溫度計,他果然發起高燒了,餘溪拍拍他,少年臉頰潮紅,眼睛迷迷糊糊睜著,已經有些神誌不清,餘溪心裏一緊,掀開被子,“別睡了,我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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