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曜騫正靠在窗邊撐著下巴,與辜渟對視的雙眸不知道含了什麽意味,他還沒說什麽,旁邊的霍英逸卻奪過話權。


    「我帶我的妻子去哪裏都可以。」霍英逸咬著牙低聲說道。


    「容堯旭那邊已經出大問題了,各大監測局都派了人過去,根本抽不出時間。」他說完還是鼓起勇氣抬起眼睛,本以為能看見辜渟的失望、失落或者是別的情緒,但隻有一片平靜。


    「是嗎。」辜渟淡淡應道。


    霍英逸眉頭皺起,他以為這麽說能讓辜渟慌一些,畢竟容堯旭是明顯向辜渟示好的厲害人物,聽到這事不應該多少有點緊張或者擔憂嗎?


    「容先生一向行事穩妥,這次碰上這種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運不濟。」柯曜騫接話。他的眸色有點偏灰,以至於看著總覺得像是隔著一層霧。


    「這是活該吧。」霍英逸冷笑道,「他違法侵入私人信息庫調查所謂的出軌證據,這些明明就是不被允許的。」


    「霍沈思已經找人整理文件證據準備反告了……」


    辜渟目光轉向霍英逸,對方頓時沒了聲音。


    起初霍英逸在辜渟麵前表現得有多輕慢,此時被對方冷冷瞥來時就有多委屈,但他也知道是自己不識好歹走錯了路,確實怨不得誰。


    隻能默默忍著抽痛的心。


    「那霍先生也確實是犯錯在先。」柯曜騫啜了口茶,又給霍英逸戳了一刀。明明看著很年輕,行為舉止卻顯得莫名成熟。他抬眼看辜渟,「要來一杯嗎?」


    辜渟被風吹得微微眯起眼睛,沒迴答,靠在靠背上看車窗外快速後退的景色。


    「係統?」


    後台分係統連忙應聲:「宿主我在我在。」


    「……桀與言是不是不在了?」辜渟在腦海中問。


    分係統沉默片刻,它知道辜渟是在問那股力量是不是已經離開了容堯旭這個人物。


    在幾分鍾之前它確實接收到了主神那邊的訊息,不知名力量終究是被暫時強行驅逐,但這也耗費了主神相當大的精力。


    可以說是拚了大半條命。


    因為它打破了不幹涉世界劇情的運行進度,強行給容堯旭這個主線外的人物設置了嚴重阻礙,幾乎擦著人設崩塌的線。


    畢竟容堯旭穩妥且心機深沉,按理說不應該出現成分違規這種失誤。


    在上個世界,主神留意觀察了那股力量的行事,發現對方會最大利益化地選擇人物,當人物對辜渟起不到突出的保護作用時,就會脫離並尋找下一個目標。


    所以主神決定設置阻礙,倒逼那股力量從容堯旭這個人物中離開。


    這種做法對於主神位麵無異於慢性自殺,傷害性極強。


    而且更恐怖的是,它們不知道那股力量什麽時候又會毫無預兆迴來奪取某個人物,唯一能做的隻是短時間內再提心弔膽地苟活一段時間。


    劇情歪歪扭扭橫衝直撞向不可預知的方向奔去,主神位麵的生命也提心弔膽地跟著無法預知。


    ……真是造孽,當初到底為什麽會找到這個祖宗啊???


    分係統作為主神的脈絡之一,本來是不應該告訴辜渟這些事情的。


    但它還是鬼使神差再次出賣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辜渟明顯很依賴那股力量,這種獨特的依賴不僅讓有所目睹的世界人物感到蝕骨的嫉妒,在後台感受更清晰的分係統不知何時也開始產生這種情感。


    ……這是不合理的,畢竟它隻是個分係統。


    辜渟聽完沒說什麽,好像篤定桀與言遲早會出現。


    分係統落下不存在的淚:嗚嗚嗚宿主長大了,他好堅強嗚嗚嗚。


    「所以,你還是沒說去哪裏。」車內平靜許久後,辜渟又開口。


    「很快就知道了。」柯曜騫嘴角翹了翹。


    很快車子行駛到了一處相當空曠的地方,灰撲撲的平滑地麵占據了幾乎整片的視野,出現在眼前的還有數艘大型飛船,猶如灰黑色的龐然大物佇立在地麵。


    但懸浮車並沒有停在這些飛船前,而是循著路線繞到後方。


    一艘小而精巧的輕型飛船停在前方,看起來比剛剛那些龐然大物上檔次得多,外形多稜角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圓弧形,表麵的材料看著也相當昂貴,整個透出一股奢靡的氣息。


    正常普通的飛船都秉持著保證速度和安全的理念來製作,這艘偏偏特立獨行,好像壓根不在乎速度,更像是出來遊蕩度假的。


    辜渟跟著兩個alpha下了車,喧囂的空氣中飄來淺淡的燃料氣味與一股不知名的香料味。


    柯曜騫的臉被吐出的薄煙掩得朦朧,他隨意地朝四周看了看,伸手摸幾下耳釘,隨後才往那艘飛船走去。


    蒲揚知道柯曜騫什麽德性,表麵上看著無情無欲,實際上什麽想法都壓得很深,跟他那多情爹簡直是反著模子長的。


    以至於柯曜騫一直沒表現出對辜渟的興趣,蒲揚幾乎都放鬆警惕了。


    但是一旦被先下手為強,蒲揚幹不過他。


    柯曜騫靠著他爹的關係網連通大半個星際,什麽星際盜團灰色地帶以及各國領導人都能沾點關係,交通線也有所掌握,但蒲揚的權勢主要集中在上流圈子。


    柯曜騫看著飛船大門緩緩打開眯了眯眼,他清楚自己這一弄,和蒲揚是沒得聊了,以後見麵不分外眼紅往死裏幹都是往好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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