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嵐秋離開後就迴了李大娘這裏,在去邵家之前,這就是她的落腳點。


    下午她先去電報局發了封電報給張文彬,張文彬辦公室是可以直接收電報的。


    畢竟現在裝電話比較貴,裝台電報機比較劃算,而且他們革委會也有裝電報的資格。


    沒過一會,張文彬就收到電報了。


    看到上麵的勿念一切安好,歸期未定!再看了看下麵的署名,張文彬眉頭緊皺。


    他嶽母在南陽市做什麽,都五六天沒迴來不說,現在還發了封這樣的電報,不會出事吧。


    “小戴,去叫國民進來!”


    “是,主任!”小戴低著頭走出去了。


    沒過一會,趙國民就走進來了。


    “張主任,您找我!”


    ”國民,你看看這封電報。”張文彬說完將電報遞給了趙國民。


    等趙國民看完後,眼底並沒有一絲擔憂的神情。


    “張主任,我知道了,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國民,你先別走!媽出去這麽多天你就不擔心嗎?”


    張文彬眼底帶著一絲疑惑,要不是他清楚國民的為人,恐怕都要懷疑趙國民是個不孝之人了。


    趙國民輕笑一聲道:“姐夫,你別小看了咱媽。媽有自己要辦的事,不會出事的,媽的本事大著呢。”


    這時張文彬就想到他嶽母當時救他和安安時的場景了,心裏瞬間就輕鬆了。


    不過想到安安,他心裏鬱悶不已。也不知道安安是怎麽想的,這段時間跟在周武那小子身後,就跟個跟班一樣。


    “照你這麽說,那媽應當是有事耽擱了。這段期間你也看到了,安安跟在那周武身後,像個什麽樣子!”張文彬不由得冷哼一聲道。


    趙國民“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姐夫還真是操勞的命。


    “姐夫,別想這麽多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還是別摻和那麽多了。我看周武那小子挺好的,人長得周正,武功又好。而且他可是李文元的得力助手,以後不會差到哪裏去!”趙國民臉上帶著些許笑意道。


    趙國民越說張文彬心裏越是不舒服了,周武再優秀,也比不上安安一根手指頭。


    更何況他家安安是女孩子,這種事就是女孩子吃虧。


    “照你這麽說,周武配安安綽綽有餘了。不是,你到底是哪邊的人。我既是你的上頭領導,又是你的姐夫,沒想到你胳膊肘竟然往外拐!”張文彬說到以後氣的站了起來。


    眼見張文彬是真動氣了,他也不敢再繼續調侃了。


    誰讓張文彬是個女兒奴呢,把自家女兒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


    要不是他前段時間忙著革委會的事,也不會沒注意到安安情緒變化,差點導致了一場悲劇。


    “姐夫姐夫,別氣,我肯定是你這頭的,可我也不能昧著良心說瞎話啊。”趙國民越說到後麵聲音越低。


    張文彬隨手拿起一本書就往趙國民身上砸,砸的趙國民哇哇大叫,最後趁機逃走了。


    “姐夫姐夫,我有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說這事!”趙國民飛快地跑出去了。


    跑出去時還捂著胸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這時小戴走過來了,看著趙國民這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國民,你和主任又說什麽了?大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了!”小戴一臉憨厚道。


    趙國民眸光一閃,笑了兩句左右看了一眼。


    湊近小戴耳朵邊壓低聲音道:“還能說什麽,說我外甥女呢。我姐夫正愁她的婚事呢,女兒不由爹,我姐夫舍不得女兒呢。”


    趙國民的話讓小戴並未有任何懷疑,畢竟張主任就是一個女兒奴,這都是大家公認的。


    隻是他女兒什麽時候找對象了,這事他們怎麽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國民,安安的對象是誰啊?怎麽沒聽主任說過呢?”小戴眼底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趙國民立即彈跳走開,嘴裏說著不可說不可說。


    看著趙國民遠走的背影,小戴眼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來這背後,還藏著一些事情呢。


    小戴掩下眼底的神色,目光中滿是冷意,隨後走了。


    南陽市,夜黑風高適宜下黑手,唐嵐秋下午已經踩好點了。


    她早已在周啟華迴家必經之路埋伏好了,如今就等著他上門了。


    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她給他貼心套了個麻布袋。


    下手時專門朝著他的臉打,誰讓他就是靠這張臉吃飯呢。


    也不知道她打爛了這張臉,邵雅君是不是就不會再迷戀他了。


    唐嵐秋一聲不吭,可出手一次比一次狠。


    縱使周啟華經得住些疼痛,也經不住這麽痛啊。


    “啊啊啊……”他強忍著疼痛,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痛的頭上已經滿是汗水了。


    他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唐嵐秋看他癱軟在地上,臉上掛著一抹深不見底的冷笑。


    隨後深深看了他一眼,趁著夜色飛快地走了。


    許久過後,地上的人費力扯掉頭上的麻布袋。


    他看向地上的麻布袋眼底滿是化不開的冷意。


    難道是革委會哪個人想要教訓他一頓,可他最近沒有得罪人啊。


    他剛皺眉就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他一定要查清是哪個混蛋下的手,他不會這麽輕易饒過他。


    這臉上的傷恐怕要三五天才能好了,他心裏真是恨的不行。


    這幾天正好革委會要新選科長,真是誤了他的事,想到這裏他就氣得不行。


    難道是邵東陽派人出的手,就為了阻止他成為科長,讓他全心全意地對邵雅君。


    除了邵東陽,他心裏實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他心裏恨得不行,要不是為了報仇,他怎麽會這麽低三下四地討好邵雅君那個蠢貨。


    此時他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的人影,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那人。


    他輕輕歎了口氣,一瘸一拐地走迴家了,那背影看著確實有幾分可憐。


    這天晚上唐嵐秋睡得是無比安穩,可周啟華迴去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不小心又碰到自己傷口,疼的不行。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覺。


    第二天邵雅君一看到他臉上的傷口,心疼的不行,罵罵咧咧了大半天。


    她隻顧著心疼周啟華,卻沒看到周啟華眼底的那一抹嫌棄。


    此時葉清霜走下來了,她臉色淡漠無比,就像沒有看到這兩個人在這一樣。


    邵雅君有些不舒服,又想找茬了,被周啟華給攔住了。


    “啟華,你看她,哪有個當媽的樣子。不僅不準我叫她媽,還從來都不管我的事。我在她眼裏哪裏是她女兒,就和她仇人差不多。”邵雅君越說越覺得委屈。


    哪個孩子不渴望媽媽,可她媽媽從來沒有抱過她。


    在這個家裏,她和她爸就像是不存在她媽眼裏一樣。


    周啟華眼底滑過一抹暗光,來過邵家這麽多次。對於邵家的情況,他多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葉清霜性情淡漠,對誰都是這樣一副冷漠的樣子。


    就算是邵東陽和邵雅君也不例外,他心裏有些疑惑,邵雅君真是她女兒嗎。


    “雅君,你想多了,葉阿姨性格就是這樣的。你看她對你爸不也這樣嗎,是你想多了。”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周啟華出言安撫了邵雅君。


    很快邵雅君就被周啟華勸著去了客廳,這時候葉清霜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邵雅君低著頭,眼底還有幾分不服氣。


    她內心總是覺得她媽對不起她,卻又渴望和她媽親近,這樣無比矛盾的心情總是出現在她心底。


    “葉阿姨,我們下午一起去百貨商場逛一逛吧。您在家坐著也無聊,不如出去走走。”周啟華臉上帶著些許笑意道。


    “不用了,我下午還有事。你們年輕人,自個去逛吧。”


    葉清霜頭都沒抬,繼續看著手裏的報紙,對周啟華說的話壓根就不在意。


    眼看周啟華被葉清霜拒絕了,邵雅君又有些看不過眼了。


    剛想說些什麽,就被周啟華拉了出來。


    “周啟華,你拉我出來幹什麽!你沒看她那個態度,真是太過分了。”邵雅君眼底滿是不滿道。


    周啟華眼底滑過一抹嘲諷,也就邵雅君還看不清。


    在邵東陽心裏,她連葉清霜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可她竟然還一直和葉清霜作對,真是個正宗的蠢貨。


    “雅君,葉阿姨不去就算了。我們自己去吧,我本來也就是禮貌問一下而已。我隻想和你單獨在一起,你也別為我抱不平了。”周啟華神色寵溺地摸了摸邵雅君的頭發道。


    邵雅君嬌羞一笑,剛剛的那些怒火全都消失不見了。


    還是周啟華會說話,她得早點和啟華結婚了。


    “啟華,你說的也對。我們去商場吧,我剛看中了一件呢子大衣,可好看了!”邵雅君挽著周啟華的手,一臉笑意道。


    周啟華寵溺地點點頭,帶著邵雅君去商場了。


    客廳的葉清霜在他們離開的第一時間,就讓人關上了門。


    看著底下坐立不安的周媽,葉清霜神色不變。


    “周媽,昨天發生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有數。昨晚老爺和我說,今天就給你結清工錢讓你迴家去。就這麽個事情,你去找張叔支完工資就迴去吧。”葉清霜看了一眼周媽,麵色古井無波道。


    這個周媽和邵東陽一樣,都是些吃裏扒外的東西。


    這些年沒有收拾她,不代表她把以前那些事給忘了。


    這些人確實忘了,她葉清霜是個眼裏揉不進沙子的人。


    周媽神色中帶著些許恐慌,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


    “夫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迴去了我一家人可怎麽活啊!夫人,你一直都是菩薩心腸啊,不能這樣對我!”周媽哭的泣不成聲道。


    葉清霜神色未變,根本就不理會周媽說的話。


    周媽心裏恨極,她緊緊攥住自己手心。指甲掐進手心,鮮血從手心流出來。


    “小姐,你的以前我也是了解的。你若是不給我活路,那也別怪我不客氣。”周媽眼底帶著恨意道。


    “周媽,你錯了。我的以前我從來就沒瞞著,我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之所以還苟活於世,不是因為我想活著,而是因為我連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葉清霜眼底帶著一絲悲涼。


    周媽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張媽給拽走了。


    “哼,夫人恩慈留你一條狗命,你反倒還威脅上夫人了。你這條賤命先留著,早晚有一天我要親自去收!”


    看著張媽臉上的狠厲,周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不由得想起張媽年輕時做的那些事,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不已。


    不過她還不肯認輸,梗著脖子道:“張姐,我這家裏情況你也知道。夫人怎麽能趕我出去呢,我又沒有做錯什麽。”


    “嗚嗚嗚”周媽的哭聲一陣高過一陣,張媽聽的耳朵都痛。


    她冷哼一聲道:“我可不是你姐,你別叫錯人了。你昨天做了什麽,你心裏清楚。再說了趕你走是老爺下的命令,又不是夫人下的命令。你要真想留在這,應當去求老爺,纏著夫人算什麽事。”


    周媽被張媽的說的話噎的不行,張媽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提起昨天做的事,她就煩心。不就是說錯了一兩句話嗎,老爺哪會記得這麽清楚。


    再說了這家裏的事不都是夫人說了算嗎,求夫人比求老爺有用多了。


    “張姐,您救救我。你在夫人麵前說話有份量,您幫我說說話。”周媽哭的一臉的鼻涕眼淚。


    張媽看了嫌棄不已,不過想到夫人的吩咐,她神色有些遲疑。


    “你先迴去等消息,你也知道夫人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這事我得慢慢和夫人說。”張媽一臉不情願道。


    周媽滿臉感激地朝著張媽說謝謝,那樣子恨不得跪地感謝。


    張媽不耐煩和她多說話,揮了揮手就讓她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張媽眼底全是冷光。要不是小姐說要利用她,她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


    張媽迴去後,葉清霜揉了揉腫脹的眉心,眼底滿是一片疲憊。


    “小姐,事情都做好了。今天一大早就張貼了招人的公告,下午應該會有人來。”


    張媽話音剛落,就有人匆匆跑進來,說有人在外麵候著,想要進來做事。


    葉清霜眼底滑過一抹暗光,這個人來得可真是時候。


    可不是嘛,守門的人剛通知唐嵐秋進去,周媽就挎著個包袱走出府了。


    看著在門外笑的燦爛的唐嵐秋,她心裏頭慌得不行。


    走到唐嵐秋身旁,狠狠瞪了她一眼。


    唐嵐秋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她也沒說什麽,而是跟著門口那人走了進去。


    客廳,葉清霜正在看報紙。張媽靜立在一旁,添茶倒水。


    唐嵐秋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夫人,人帶進來了!”守門的人一臉恭敬道。


    葉清霜隨意地揮了揮手道:“出去吧!”


    此時唐嵐秋麵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還多看了葉清霜幾眼。


    這個葉清霜不愧是邵主任放在心上的人,這樣貌這身段,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有的,


    唐嵐秋見過這麽多人,還真找不出第二個像葉清霜這樣這麽有氣質的女人。


    “看夠了嗎?”葉清霜語氣不冷不淡道。


    “夫人果真是貌美,怪不得能把邵主任迷得沒有原則。”


    “放肆!”張媽氣的臉都紅了。


    多少年了,還沒有人敢這樣羞辱小姐。這個人,恐怕是進來找事的。


    “你以為這還是在舊時代,還放肆你怎麽不說放五呢。我來這是有筆買賣找邵夫人談,邵夫人如果誠心那我可以繼續說下去!”不等葉清霜吩咐,唐嵐秋徑直坐下。


    看著她這副完全不把葉清霜放在眼裏的樣子,張媽就差把厭惡這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夫人,這人是來找茬的!把她趕出去!實在太過分了!”張媽臉上滿是憤恨道。


    一開始葉清霜並沒有說話,而是盯著唐嵐秋多看了幾眼。


    這幾眼就讓她看出了唐嵐秋的不同,唐嵐秋整個人穿的雖然很普通,可指甲衣服頭發都是幹幹淨淨的。


    再加上她通身的氣質和剛來到這宅子一點都不怕的那個樣式,葉清霜想,也許可以聽聽她說的買賣。


    “張媽,你先出去!我有事和這位大嬸說。”


    “小姐……”張媽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情願。


    “張媽,你放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家裏這麽多人,大嬸進來的時候不是搜身了嗎?”葉清霜神色柔和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媽也不好再繼續說了,隻能往外走了。


    等門一關上,葉清霜眼底的神色就變了,變得無比銳利。


    “這位大嬸貴姓?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能有什麽買賣和我做呢。我作為邵府的夫人,不愁吃不愁穿,也不可能和你做買賣。”


    葉清霜喝了杯茶,眼底滿是平靜。


    可唐嵐秋知道,她越是表現得平靜就說明她心裏越不平靜。


    “本人免貴姓唐,夫人此言差矣,有些夫妻麵和心不和,還有些夫妻之間有著生死仇恨,你說這怎麽化解呢。我來這也不說些虛的,我和邵東陽有仇。我要他身敗名裂,從此再也無法仗勢欺人!”唐嵐秋目光如炬地看向葉清霜。


    葉清霜心頭一震,差點以為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已經被唐嵐秋探尋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滿是複雜,許久後重新化為平靜。


    她蟄伏了這麽久,好不容易尋到的這些東西,絕對不能輕易交出去,也許這是個陷阱呢。


    “唐大娘,我和東陽夫妻感情很好,他待我非常好。我相信東陽做的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唐大娘您留在這,等東陽迴來,再好好問問他,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詆毀東陽。”葉清霜臉上滿是真誠,可眼底卻滿是冷意。


    這些年她和邵東陽演戲演的確實太真了,真的都讓她自己連現實和演戲都有分不清了。


    真是可悲又可憐啊,這世間最不能控製的就是自己的感情了。


    “邵夫人,沒有萬全的把握我是不會來找你的。根據我打探來的消息,二十年前邵東陽還是葉家的長工。而你是葉家最小的孩子葉清霜,你從小和邵東陽一起長大。可邵東陽卻在改革的第一天,就在背後給了葉家一刀。偌大的葉家一夜之間分崩離析,親人全都被下放,隻餘下你苟且餘生,甚至還和自己的仇人生兒育女……”


    “別說了別說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唐嵐秋還沒有說完的話被葉清霜給攔下了,她心底最深的傷口再一次被人撕破的鮮血淋漓。


    此時的她痛的話都說不出來,她恨邵東陽,可她更恨她自己。


    她為什麽要苟活於世,為什麽沒痛快地給自己一刀。


    “唐大嬸,你將我的底細打探的這麽清楚,到底想做什麽。”葉清霜神色間滿是哀痛。


    唐嵐秋心裏也有些不忍,可她更明白的是,如果她不將這一切說出來,恐怕葉清霜就要和邵東陽撕破臉皮魚死網破了。


    昨天她就讓小白留了一縷精神力在這裏,探聽到了葉清霜的所有打算。


    葉清霜是這個時代悲哀的女人,她想也許她可以拉她一把。


    “葉小姐,我在你眼裏看到了仇恨,但也看到了你對邵東陽的那一縷愛意。”


    唐嵐秋話音剛落,葉清霜眼底一震,滿臉愕然地看向唐嵐秋。


    她沒想到的是,唐嵐秋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更沒想到的是,唐嵐秋竟然能看穿她心底最深的偽裝。


    她像是將渾身的冷漠都脫掉了一樣,眼底滿是化不開的哀痛。


    “沒想到看穿我的竟然會是一個和我隻有一麵之交的人。您說的沒錯,我和邵東陽之間有仇恨,可也有一絲扭曲的愛。我是個懦夫,是個和仇人虛與委蛇的人。我不配做葉家的人。可一開始邵東陽並不是這樣的!他明明說過他會對我好的!他明明答應我帶我一起走,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葉清霜歇斯底裏道。


    也許是從未有人說過這些話,也許是背負這二十年的仇恨她太累了。


    這些難以言喻說不出口的愛與恨,在此刻都有了宣泄之口。


    看著這樣的葉清霜,唐嵐秋唯有沉默以對,無言地等她發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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