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老賀走後,唐嵐秋家院子旁邊的濃霧也都一一散去了,就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賀文東迴到牛棚後,神色間滿是欣喜和激動。


    和他同住一間屋子的老葛一直在屋子裏心驚膽戰地等著他,直到看到他安全迴來,心裏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看著老賀臉上的欣喜,老葛明白他和唐嵐秋是相認了。


    這還真是讓人有些羨慕,想起他妻子,他神色黯淡不已。


    希望他們還有再見的那一天吧。


    老葛左右張顧了一眼,立馬將門給關上了。


    “老賀,今天晚上談的怎麽樣了?”老葛壓低聲音道。


    這時老賀的思緒才被拉了迴來,盡管這次和嵐秋相認他很欣喜。


    可背後也有很多隱患,他和嵐秋以後盡量是不能交流的,他不想害了他。


    “這事我不能和你說太多,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嵐秋就多一分危險,洗洗早點睡吧。”老賀遲疑了一瞬,隨即眼神堅定道。


    老葛神情莫名地看著老賀,他這也太見異思遷了吧。


    他和他這幾年的生死相交就換來了這幾句話,他真是想罵人。


    可看著老賀的背影,他氣的徑直躺下了,背對著老賀。


    “不說就不說,老子再管你老子就是狗!”老葛咬牙切齒道。


    還好兩人是一人睡一張床,否則老賀還真會沒被子睡。


    老賀迴來後,看著氣的背對著他的老葛,神情猶豫了一瞬關了燈睡了。


    黑暗中,老葛實在氣不過,冷哼一聲道:“你可真是見色忘友的好家夥,這幾年我和你經曆了多少風風雨雨。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防著我了,難道我還會害了唐嵐秋嗎?你這人可真是太過分了。”


    老葛越想越覺得氣憤,這麽多年的友情都喂狗了。


    老賀神情一梗,心裏頭也有些許愧疚,可有些事情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老葛,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把我送到這裏來的,一定不安好心。我這心裏總有些不安,可我也沒什麽辦法。”


    此時的老賀無比挫敗,他怕連累嵐秋,可他來到這裏就已經連累嵐秋了。


    老葛難得的沉默了,老賀的心情他很能理解。


    當初他被學生舉報的時候,他怕連累家人,忍著心痛登報和家人斷絕關係。


    要不是老賀陪著他,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那段日子。


    老葛沉默了許久,歎了口氣道:“老賀,我明白的。唉,命運從來就沒有眷顧過我們。”


    老賀神色沉重地看著窗外,眼神哀痛又難過。


    許久過後,屋裏再沒有一絲聲音了,而老賀卻睜著眼睛沒有一絲睡意。


    時間荏苒,眨眼就過了五個月,一下就到了十月份。


    這五個月,唐嵐秋沒再和張方明做生意了,張方明早就按捺不住了。


    可唐嵐秋為了不節外生枝,硬生生拒絕了他的請求。


    還好之前在唐嵐秋這買了點存糧,要不然張方明會比這更著急。


    三個月前,張文彬帶著唐大娘去醫院看了看身子,當時唐嵐秋也陪著一起去了。


    原來唐大娘情緒有些控製不住,是因為有些老年癡呆了。


    要是發現的再晚一些,可能就難救治了。


    張文彬找了個厲害的中醫給唐大娘針灸,幾次針灸下來,唐大娘漸漸恢複了一些。


    賀文東這邊倒是沒有什麽事情,看來幕後那人還不打算這麽早露頭。


    倒是周桂蘭和王遠山這邊還沒被王芳華和王光華發現。


    當初他們第一次帶芳華來大山村相看國民的時候,沒幾個人看見,一時之間還真沒人認識他們。


    王芳華又不用上工,也就沒機會見周桂蘭他們了。


    王光華在學校上班,一時半會也沒見過周桂蘭他們。


    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一年又一年,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


    固陽鎮革委會,此時陳文州的辦公室裏,氣氛有些異常。


    辦公室裏,張文彬和李文元坐在下首,陳文州暗笑不語地看著兩人。


    茶幾上的茶還冒著熱氣,三人喝著茶倒也有幾分歲月靜好,一絲都看不出彼此之間的劍拔弩張。


    李文元看了一眼陳文州,眼神中帶著一絲苦笑道:“陳主任,我這人就不禍害別人了。況且我也沒有成家的打算,您就別打趣我了。”


    陳文州並不接話,輕輕喝了口茶,眼神卻看向張文彬。


    在這革委會,任何人都是沒有秘密的。


    “陳主任,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小女實在太小了,我還想著多留兩年了。目前沒這個打算把她嫁出去,隻怕要辜負您的好意了。”張文彬語氣雖委婉,可神情卻十分堅定。


    陳文州笑著看向兩人,眼底沒有一絲惱怒,隻是那笑容不達眼底。


    “這隻是我的一個提議而已,你們太緊張了。沒事了,都迴去吧。”陳文州揮了揮手,眼底帶著些許笑意。


    可正當他們走出去後,陳文州眼底冰冷不已。


    他已然試探出他想要的了,這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貓膩。


    這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敢這麽囂張,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以前李文元他還能掌控住,現在是越來越脫離他的手心了。


    門外的李文元和張文彬對視了一眼,相互打了聲招唿就迴了彼此辦公室。


    一迴辦公室,李文元臉上的笑意就落下來了,看來最近頻繁和張文彬見麵引起陳文州的懷疑了。


    不過這些他絲毫不在意,陳文州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哪還能騰出手來對付他。


    今天擺的這一出不過是試探他們而已,再說了在周副主任那,他已經有了些許份量了。


    陳文州也是吃飽了沒事做,讓他娶張文彬的女兒。


    革委會誰人不知張文彬是個女兒奴,別說他這輩子不想結婚。就是想結婚,也不會找張文彬女兒。


    不過這事引發的後果還在後頭呢,看來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半個月後,固陽鎮張家門外。


    聽著院子裏傳來一聲聲說笑聲,張寧安神色落寞地看著這扇她推了無數次的門。


    她的手放在門上,遲疑了很久,還是轉身離開了。


    離開很遠之後,隱隱約約還能聽見院子裏麵傳出來的笑聲。


    這一切歡聲笑語都和她無關,她神色失落地離開了這裏。


    她一個人無神地走著,臉上滿是漠然。


    她奶奶雖然變得比以前好很多了,可她還是沒有忘記她奶奶給她造成的傷害。


    如今走在路上,她隻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太孤獨了。


    她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直到此刻,她才驚覺她好像有些走的太遠了。


    突然從身後傳來幾道腳步聲,她往後一看,兩三個看上去流裏流氣的男人正往她這邊走。


    她心裏慌亂不已,快步朝著前麵走去,沒曾想走到了一個死胡同。


    後麵的男人看著她走進了死胡同,臉上的笑意越發不加掩飾了。


    “小姑娘,乖乖跟我們走吧!你要是不反抗,可能不會受苦。我們這些人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的,可不會顧忌你是個女孩子。”男人神色間滿是笑意地看著張寧安。


    她麵色驚恐地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男人,手攥的緊緊的,唿吸越來越重。


    “你……你們是誰!快停下!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你們現在走,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張寧安色厲內荏道。


    她臉上冒的汗越來越多,心裏也越發害怕了。


    可這幾個人對她說的話絲毫不害怕,竟還朝著她徑直走去。


    直到把她擠到牆角,再也避無可避的時候,張寧安的害怕徹底顯露在人前。


    此時的她隻覺得腿軟的不行,一下癱倒在地上。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我爸是革委會主任張文彬,你們要是敢對我做什麽,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在極度害怕之下,張寧安閉著眼睛崩潰大喊。


    這幾個人當中的領頭人瞳孔一縮,麵前這人竟然是革委會主任的女兒。


    革委會的兇名早已在整個固陽鎮遠揚,一時之間他還真有幾分被嚇住了。


    此時他心裏惱怒不已,當時那人沒和他說讓他抓的人是革委會主任的女兒啊。


    “老大,她已經見過我們了。我們要是不把她抓走,到時候她和她爸讓人來抓我們,我們也逃不了啊。再說了敢和革委會主任作對的人,那也不是一般人。我們都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現在隻能抓她交差了!”底下的一個手下看著領頭的男人“推心置腹”道。


    男人猶豫的神色立即變得堅定了,看向張寧安的神色也越發不善了。


    張寧安近乎絕望地看著眼前這幾人,她渾身都顫抖不已。


    原本察覺到眼前這個領頭的男人顯露了一絲猶豫,她心裏還鬆了口氣。


    可沒想到竟被他身旁這人攪亂了一切,她定定看了說話那人一眼。


    那人察覺到她的眼神,不僅沒迴避,還迴了她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張寧安心下一沉,看來這次是非走一趟不可了。


    就在那幾個男人想要抓她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你們在幹嘛!還不放開那個女孩!”從胡同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趁著眾人都看向發出那道聲音的人的時候,張寧安剛想有所動作,就被剛剛那人察覺到了。


    他伸出手想要強行抓住張寧安,張寧安神情一冷。身子一轉躲過男人的手,再重重給了男人一腳。


    男人滿臉驚訝地看著張寧安,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張寧安就想趁機從他們的包圍圈裏逃出來。


    這時領頭人才迴過神來,揮了揮手,幾個人緊緊圍住了張寧安。


    “你們都警醒點,她有幾分功夫在身上。”


    剛剛被張寧安踢了一腳的男人,摸著隱隱作痛的膝蓋骨說道。


    圍著她的人神情一冷,一臉警惕地看著張寧安。


    眾人一同衝上去,縱使張寧安有幾分功夫,也不敵這幾個大男人。


    一番打鬥下來,還是被抓住了。為了防止張寧安逃跑,將她的手綁住了,嘴巴也用布堵上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在胡同外喊話的人終於趕到了。


    定睛一看,那人原來是周武。他今天剛到城西的宅院裏找陸懷遠對鋪子的賬,沒成想竟然在胡同外聽到了張文彬的名字。


    再一看那被眾人圍住的姑娘可不就是張文彬的寶貝女兒呢,前幾天還聽文元哥說起張寧安呢。


    沒成想今天留在這碰到他女兒了,這可真是太巧了。


    不過這情形,好像有些不大對勁。


    “你們還是放了這個姑娘吧,等革委會的人來了,你們想走可就晚了。我勸你們想想清楚,這事可不是小事。”周武神色間滿是冷意。


    張寧安手緊緊攥住身後的背包,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今天下了班直接迴家就好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懊惱不已,如今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不遠處那人身上了。


    領頭男人心裏慌亂不已,誰他媽知道在這偏僻的胡同裏還會遇到人。


    而且看著對麵那幾個人,他直覺他們這幾個人壓根不是對方的對手。


    他神情警惕道:“我們的事好像還輪不到你來管吧,這姑娘隻是我們家裏偷跑出來玩的,我們家的事你還是別管為好。”


    此時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是真將這人放走了,那他們才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他可不是個傻子,縱使可能不敵對麵那些人。可他有人質在手,量他們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傷了這姑娘。


    周武冷哼一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兄弟們,上!”


    周武一聲令下,他這邊的人都抽出腰間的棍子衝了上去。


    他這邊的人都是經過訓練的,哪是對麵那些三腳貓功夫的人能敵得過的。


    沒過一會,這些人就都倒在地上了,僅剩在張寧安身旁的兩人還在負隅頑抗。


    隻是畢竟張寧安在他們手上,周武難免有些畏手畏腳。


    男人正是看中了這點,手裏一直帶著張寧安不放,一時之間還真陷入了僵局。


    “你確實厲害,可你也不敢傷了我手裏這姑娘。兄弟,你是革委會的人吧。身手確實不錯,可惜你今天抓不住我們!”領頭的男人頗有幾分咬牙切齒道。


    誰知道今天來這裏接了單莫名其妙的任務,損失了這麽多個兄弟,還差點搭上自己。


    要不是這姑娘是個擋箭牌,他高低得廢了這姑娘。


    張寧安眼裏顯露出一絲著急,她心裏有種預感,這個男人帶她去的地方一定不是個好地方。


    而不遠處那人顯然是顧忌她在對方手上,才不敢有大動作。


    再這樣下去,她絕對逃不開。


    她眼底眸色一沉,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遠處的周武看著這一幕,眉頭緊鎖,他已經讓人去通知張文彬了,可人還沒來。


    此時他不知道的是,他派去的人壓根沒找到張文彬。


    張文彬今天還沒去革委會呢,根本不知道有人去革委會找他了。


    時間耽擱了這麽久,看來還真是隻能讓他冒險了。


    他深深看了張寧安一眼,隨後看向不遠處大喊:“張主任,您來了!快,您的女兒還被他們挾持著呢!”


    一聽見周武說張文彬來了,挾持著張寧安的男人心神一晃,神情極度慌張。


    革委會裏可沒有什麽好人,他之前不怕是仗著張文彬不認識他。


    可現在張文彬本人都來了,他還有活路嗎。


    他下意識地看向給他出主意那人,可那人這時也有些慌張了。


    先前那些人給出的好處似乎都不重要了,現在如何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眼見他們現在慌了神,張寧安趁其不備使勁用頭一撞身旁那人,快步朝著周武那邊跑去。


    周武早已派了人在一旁接應她,還好一切有驚無險。


    還好他們沒綁住張寧安的腳,要不然這一招還真沒用。


    周武手底下人很快給張寧安鬆了綁,此時她渾身沒有力氣,一下倒在了周武懷裏。


    周武渾身僵硬地待在原地,就連發布施令都給忘了,和剛剛那副運籌於帷幄之間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領頭男人這才知道,一切都是詐,可這時顯然已經晚了。


    “你們……太卑鄙了!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男人滿臉悲憤地看著周武,現在他手裏沒了人質,更鬥不過這人了。


    就在周武想要說話的時候,不遠處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


    當他看到倒在周武懷裏的張寧安時,眼底滿是暴風雨。


    “安安,你怎麽樣了,沒事吧!”張文彬快速將張寧安從周武懷裏搶了過來。


    一瞬間周武竟覺得心裏像是空出來一塊似的,他晃了晃腦袋,也許是他想太多了。


    當看到張文彬時,張寧安心裏的恐懼害怕徹底顯露出來了,她剛剛真的害怕極了。


    可她不敢表現出來,她怕她會被那些人抓走。


    “爸,你怎麽才來啊!我都快被他們抓走了……”張寧安崩潰大哭道。


    張文彬滿臉心疼地輕輕拍了拍張寧安的後背,心裏很不好受。


    安安以前受過那麽大罪,現在要是讓她落到這夥人手裏,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幸好遇到了周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安安,別怕,爸爸來了,爸爸會為你討迴公道的!”張文彬一邊安慰張寧安一邊輕聲說道。


    將心裏的情緒發泄出來後,張寧安覺得心裏好受多了。


    她依偎在張文彬懷裏,這樣溫暖的懷抱她實在渴望太久了。


    “爸,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我早被那幾個人抓走了。你把那幾個人抓起來審問吧,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張寧安抬起頭眼底滿是疲憊道。


    那兩個男人早就被周武的人抓住了,包括倒在地上的那幾個人。


    不過現在張文彬來了,這些人還是交給張文彬比較好。


    “張主任,人都在那,您讓您的人把他們押迴去吧。”還不等張文彬說話,周武率先開口道。


    張文彬心裏不由得升起一陣感慨,這個周武太有眼力見了。


    他對他的好感那是蹭蹭蹭往上漲,也不知道李文元是怎麽調教人的,太厲害了。


    “你們把人都帶迴革委會,這些人我要親自審!”張文彬眼底滿是冷意道。


    觸碰到張文彬的眼神,那幾個人隻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冰窟。


    早知道就不要接這個任務了,這下好了命都還不知道會不會在呢。


    幾人神情頹廢地低著頭被押走了,求情他們不是沒想過,隻是一開口就得到了無情的鎮壓。


    還是老實一點吧,這樣還能少受點罪。


    眼看人也都押走了,周武也適時提出了告辭。


    張文彬沉默了一瞬,壓低聲音道:“周武,這次多謝你。這次要不是你,安安真不知道會怎麽樣。不過安安畢竟是個姑娘,這事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太好……”


    周武瞬間就明白張文彬話裏的意思了,他也理解張文彬的慈父之心。


    再說了他也不是個八卦之人,這事他自然不會往外說。


    “張主任,您放心,我會約束好手下的。令愛受了些驚嚇,你們還是早些迴去吧。”周武說完朝著張主任頷首,隨後帶著人走了。


    張文彬朝著他點點頭,眼看他消失在胡同盡頭。


    他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安安,你覺得周武怎麽樣?”張文彬狀若無意道。


    張寧安心裏一驚,想到自己剛剛一頭紮進周武懷裏,紅暈漸漸爬上臉上。


    聲若蚊蠅道:“就……就那樣吧!”


    心裏卻想,原來他叫周武啊。


    張文彬心裏一歎,兒大不由爹啊。女兒長大了,是該給她相看相看親事了。


    一想到安要把安安嫁出去,他心裏還是有幾分舍不得。


    “爸隻是隨口問問,你別放在心上,迴家吧。奶奶一直惦記著你呢,剛剛還在說你下班這麽久還沒迴家,我都沒把這件事告訴她們,怕你奶奶受不了會暈過去。”張文彬撫了撫張寧安的頭發道。


    張寧安眼底滿是淚水,她倔強地看向另一邊,無聲地點點頭。


    女兒心裏的委屈他何嚐不知,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女兒,他也曾說過母親很多次,可依舊沒用。


    如今才知道,他的母親病了,這事真理不出個對錯來。


    父女倆走在迴家的路上,他們靠的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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