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周桂蘭他們也激動的沒有睡意,黑暗中兩人緊緊握著彼此的手,眼裏滿是欣喜和淚意。


    周桂蘭心裏不由得慶幸,她選對了人,國民果然對芳華很好。


    她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如今芳華和光華就在他們眼前,可他們卻不能相見。


    她的心就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一樣的難受,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啊。


    “遠山,芳華的孩子真漂亮。我們家芳華看著過得很好,嵐秋妹子是個好人……”周桂蘭壓低聲音,語氣中滿是感激道。


    她知道盡管國民對芳華很上心,可若是唐嵐秋不是個好的,那芳華的日子也難過。


    可今天看著嵐秋帶著芳華走過來,周桂蘭知道她們之間一定相處的很好。


    王遠山不自覺地點點頭,笑道:“桂蘭,你的眼光什麽時候差過。”


    黑暗裏傳來一聲歡快的笑聲,有多久他們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之前心裏一直想著不知道芳華他們怎麽樣了,吃不下睡不著放心不下他們,精神自然也不好了。


    如今看著他們過得這麽好,他們心裏也徹底放心了。


    他們過得怎麽樣不重要,隻要芳華他們過得好就行了。


    這幾年他們見證了太多的人心險惡,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衝動的自己了。


    “是啊,我的眼光一直很好。隻是連累了你和我受這麽多苦,遠山,要是當初我沒跟著二老爺做事,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周桂蘭聲音中帶著些許唏噓道。


    她當初身為一個女人能被二老爺看中,這也說明她的本事不小。


    她一個從小縣城走出去的女人,自學成才。


    一開始在二老爺的鋪子裏打下手,二老爺看她人機靈又聰明,特意派人培養她。


    慢慢的她就成為二老爺的心腹了,也是在那一年她遇見遠山。


    想當初遠山還以為她是二老爺養在外頭的外室,想到這裏她就有些來氣。


    她周桂蘭是這種人嗎,更何況二老爺也看不上她這麽潑辣的女人啊。


    想到這裏周桂蘭嗔怪地瞪了王遠山一眼,以前的日子真美好啊。


    王遠山輕輕摩挲著周桂蘭早已粗糙不已的手,臉上滿是疼惜。


    “桂蘭,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們夫妻一體,自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當初你在二老爺那做事,賺的錢我也花了,這種話你就別再說了。你當初沒嫌棄我是個賺不到錢的木匠,如今我怎麽會怪你。”王遠山臉上帶著一絲感慨道。


    他這輩子能娶到桂蘭這麽能幹的媳婦是他的福氣。


    很多人都覺得他是個吃軟飯的男人,可他們想吃軟飯還吃不上呢,不過都是些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家夥罷了。


    周桂蘭心裏滿是感動,她何德何能遇上這麽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人。


    這幾年走來,要沒有遠山,她早就堅持不住了。


    “遠山,有你真好。”周桂蘭無意間呢喃道。


    如今知道了芳華他們的消息,在這過得又舒心,他們隻覺得沒什麽遺憾了。


    隻是他們在這裏早晚有一天會暴露,到時候就怕連累芳華他們。


    黑暗中的一聲歎息讓兩人都明白彼此心裏在想什麽,可他們如今已是階下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黑暗中,床上躺著的人不停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許久過後,一聲歎息聲響起。


    他眉間滿是躊躇,和他往常的樣子一點也不相同。


    原以為旁邊的人早已睡著了,沒曾想那人突然出聲。


    “老賀,這麽晚不睡,你到底怎麽了?自從你見了那個唐嵐秋,你的狀態就很不對勁。我和你都是兄弟,有什麽不能說的。”老葛滿臉無奈道。


    他實在是對老賀這副猶豫不決的樣子看不下去了,在他眼裏,這樣的老賀就不是老賀了。


    老賀沉默了許久,就在老葛等的不耐煩的時候。


    他沉聲道:“我和嵐秋從小就認識,就像你們說的青梅竹馬一樣。我們兩家從小就定下了我們的婚約,原本以為我讀完大學就能迴來順利和嵐秋成婚。可誰知道……”


    說到這裏老賀情緒有些激動,他永遠無法忘記他當時得知嵐秋已經成婚時的崩潰。


    他隻覺得自己被拋棄了,可他不想這麽糊裏糊塗地讓這件事過去,他要找嵐秋問個清楚。


    “當我迴來的時候,嵐秋已經和別人成婚了。而她父親也帶著她的弟弟出國了,留她一人在這裏。得知這些消息之後,我心裏就明白。這其中唐家和賀家一定是商量好了要這麽做的,而嵐秋就成了他們的犧牲品,包括我也一樣。”


    看著老賀苦笑的樣子,老葛內心有些不太好受。


    這些事還是老賀第一次和他說起過,老賀的從前未免有些淒慘。


    “老賀,我看唐嵐秋確實不認識你了。她也是個苦命人,一個大小姐嫁到這農村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老葛歎了口氣道。


    老賀臉色瞬間就變了,心口難受的不行。


    是啊,她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嫁到這裏該受了多少苦啊。


    “是啊,我就是抱著這個要把她解救於苦海的念頭來找她。可是我來到這裏,卻沒能見到她。被她以前的傭人和她的丈夫趕走了,我隻覺得自己特別沒用。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一點辦法都沒有。”


    賀文東臉色慘白不已,當初他來大山村。對著趙大根威逼利誘,什麽手段都使了,可他就是不鬆口。


    “我那時候離開了賀家,才發現我一點權勢也沒有,我所仰仗的一切都是賀家給我的。我是個沒用的人,救不了嵐秋。自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迴過家。”老賀臉上掛著一抹苦笑。


    老葛神色帶著一絲沉重,誰也不知道表麵清冷的老賀竟然會有這樣一段往事。


    “老賀,這件事不怪你。隻怪命運捉弄,讓你們有緣無分!”老葛輕聲安慰道。


    老賀無意呢喃:有緣無分,我們確實是有緣無分。


    這個夜晚注定有很多人一夜無眠,也注定有很多人被人惦記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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