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閻埠貴的話,易忠海的神色並沒有任何的好轉,


    閻埠貴臨時抱福腳研究的玩意,能有多少可信的?


    所有人都說程治國在扯淡,


    但以往的經驗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退一步說,就算程治國真是扯淡,那事後頂多挨一通罵,名聲有些受損,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除非國家真相信了他的規劃,勞民傷財的提前動員長江流域的居民和財產,


    那樣的話,一旦沒有發生洪水,程治國才會為自己的胡說八道買單。


    然而真正讓易忠海憂心的是,


    萬一真被程治國說中了呢?


    比朋友還要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


    易忠海吃過太多的虧了,而且每次都是信心滿滿的時候,栽個大跟頭。


    這次也一樣,


    全世界都覺得程治國在胡說,


    全世界都不相信程治國,


    但越是如此,易忠海越是覺得心驚膽戰。


    因為一旦程治國說的一切成真,那他將獲得無與倫比的名望、權力和地位!


    再加上之前的糧食產量豐收,


    到時候,全國人民都會把程治國當成救世的大聖人,


    他放個屁,大家都覺得是香的,


    那種情況下,別說他,就算是賈旭東、牛海豐、李太量這般人,也絕對沒辦法再跟程治國鬥,


    所以,


    他必須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


    確認這件事是否有哪怕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


    隻有這樣,他才能提前想出策略,盡量減少“己方”的損失。


    但現在無論哪方麵的反饋,都在告訴他,程治國在搞笑,


    他就是神經抽搐,在這裏危言聳聽,想要迷惑大眾,


    雖然怎麽看都是在作死,


    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要我說啊,你就是自己嚇自己。”


    閻埠貴笑著說道,“這麽跟你說吧,要真是像程治國說的,今年長江流域要發大水,我腦袋摘下來給你當夜壺踢。”


    “我要你的腦袋幹什麽?”易忠海淡淡的道。


    閻埠貴歎了口氣,


    易忠海這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程治國確實厲害,


    要不然也不會搞出那麽多驚世駭俗的東西,年紀輕輕就爬到如今的位子,


    但迴過頭來說,程治國就算再厲害,也是個人,


    是人就會飄,


    是人就有錯。


    “不管你怎麽想,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程治國自己作死,那咱們就在這好好看戲。”


    閻埠貴站起身,心情舒暢的道,“外麵那些人鬧的這麽兇,說不定就有一兩個不怕死的,哪天衝進來砍那小子一刀,


    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所以與其在這裏擔驚受怕,不如早點想想,怎麽趁這種機會落井下石,踩程治國一腳。


    如果能踩的他抬不起頭來,那就更好了。”


    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前不久他跟著自家媳婦去上香,偷偷許願程治國倒大黴,


    沒想到還真靈驗了。


    得找個機會,去還個願。


    看著閻埠貴離開,易忠海輕輕歎了口氣,


    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


    “上百萬人受難,損失財產數以億計,”


    “好大的口氣!”


    中院,


    傻柱揚著手裏的報紙,聲音壓過了外麵的唿喊聲,


    許大茂幾個都跑出來湊熱鬧了,想看看傻柱搞什麽鬼。


    “程治國呢!”


    傻柱踮著腳朝後院喊道,“要不出來給大家講講,你是怎麽寫出這種沒有任何根據的文章的?


    自己肚子裏多少墨水自己不清楚嘛,還學人家窮學究搞這一套呢。”


    說完的得瑟看向許大茂:“許大茂,去把那小子叫出來,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許大茂嗬嗬笑了笑:“煞筆,你自己沒長腿?”


    “我擦,小子,屁股又癢了是吧。”


    “滾蛋!”


    見許大茂不肯跑腿,傻柱幹脆自己走到後院的玄關,朝程家喊了起來:“程治國!程治國!”


    “叫你爹幹啥?”


    程治國啃著個雞腿走了出來。


    傻柱臉色頓時一僵,


    但很快就恢複了自然,冷哼一聲道:“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


    “叫聲爹我就過去。”


    “叫什麽?”


    “兒子。”


    “誒——”


    傻柱的聲音從高昂變得低沉,臉又垮了下來,


    “誒!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傻柱拍著報紙叫囂道:“這玩意不是你寫得嗎?我再跟你打一次賭,


    要真像你說的這樣,長江發大水了,我叫你叫爹!


    要是沒發水,那你叫我叫爹,你敢賭嗎?”


    “不賭。”


    程治國毫不猶豫的道。


    “咋滴,不敢?”傻柱更加得意。


    程治國笑道:“不是不敢,是你說話不算數,上次的事,你都賴賬了,這次要是我贏了,你又賴賬怎麽辦?”


    “那不會,院裏這麽多人看著呢。”


    傻柱一拍胸脯,“這次我肯定說話算話!”


    “你說話就跟放屁一樣,要是想讓我相信,那你先叫我幾聲爹,把上次欠的賬還了。”


    “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了。”


    傻柱呲牙咧嘴,這孫子沒完沒了了,揪著兩年前的事情不放,


    “你要是不敢賭,那你就當著大家的麵,說這上麵寫的都是假的,我就饒了你。”


    程治國樂了:“傻柱,你算什麽東西,敢這麽跟我說話,


    還饒了我,


    老子要是跟你賭,那是給你點臉,


    老子不想跟你賭,你再敢放屁,我把你嘴縫上。”


    “老子要迴去吃肉了,再他娘瞎叫喚,小心老子收拾你。”


    說完扭頭就迴屋了。


    “看看!看看!”


    傻柱怒哼一聲,“這小子寫在報紙上的這些東西,就是在忽悠人,


    要不然他幹嘛不跟我賭,


    還不是怕喊我爹?”


    眾人無語的看著他,


    這小子被罵了一通,糾結的點還在這呢。


    “許大茂,咱倆賭。”傻柱沒抓住程治國,想要趁機占許大茂的便宜。


    許大茂連忙道:“那我賭不會發大水!”


    “啊?”


    傻柱懵了,這小子怎麽搶自己的台詞。


    “誰輸了誰喊爹。”


    許大茂說完拔腿就跑,不給傻柱反悔的機會。


    “臥槽你奶的許大茂,你給我迴來,我可沒說跟你賭啊!”


    傻柱追了兩步,見許大茂竄迴了屋,氣得破口大罵,


    半晌又迴頭,尷尬的對看熱鬧的人說道,“看吧,連許大茂這種煞筆都不相信程治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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