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素芹愣愣的看著鑰匙,好一會兒也沒迴過神,


    “這是你買的?”她問道。


    “怎麽可能,這年頭買地產太麻煩了,需要一大堆手續不說,還容易受人詬病。”


    “這是我租的,以你的名義。”


    程治國笑道,“第一年的租金我已經幫你交了,一年後你自己交就行。”


    馬素芹沒有急著拒絕,


    她轉頭看院子裏的環境,見小小的院子很是幹淨,西側牆角有一個茅廁,南北兩側則種著兩棵樹,


    一棵是海棠,另一棵則叫不出名來。


    她走進屋,發現屋裏家具不多,所以顯得格外整潔。


    一樓兩間臥室,


    二樓有一半是陽台,另一半是兩間很小的屋子,屋子住人不太方便,但可以儲物,也是縫衣服、被子的好地方。


    很溫馨的院子。


    “租金每個月多少?”


    “五塊。”


    倒是不少,


    但離婚以後,馬素芹感覺自己的壓力不算太大,點頭說道:“這一年的租金,我慢慢還你,一年後的租金,我自己給。”


    “也可以折成飯。”


    程治國說道,“迴頭沒事了,我來你這裏蹭飯,一頓五毛,怎麽樣?”


    “不行!”


    馬素芹會不知道程治國什麽心思?


    果斷拒絕。


    “行。”


    程治國也沒有強求,


    反正他臉皮厚,五毛錢能蹭,一分錢不花也能蹭。


    “櫃子裏放著一些新被褥和床單,還有兩件新棉襖,廚房裏的鍋碗瓢盆,我也給你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過來住。”


    “南鑼鼓巷95號,我就住在那裏,你要是遇到了急事,可以去找我。”


    程治國一邊往樓下走,一邊說道,“屋裏的燈泡不亮,估計是線路毀了,等哪天休息了,我過來修,你先用著煤油燈……”


    聽著他一句句嘮叨個沒完,似乎她是個不諳世事、不懂照顧自己的小女孩,馬素芹一時間有些恍惚,


    除了父母,她從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過這種關懷備至。


    隻是可惜,


    她是個即將離婚的女人,


    而程治國也有自己的家庭……


    馬素芹心中不自覺得泛起一絲失落,腳下沒有注意,一腳踏空,整個人頓時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的朝前倒去。


    叫聲還沒有響起,她已經被程治國接住,


    兩人一上一下,腿還隔著三四個台階,上身卻緊緊的挨在一起,


    她雙手扶著程治國的肩膀,


    程治國雙手摟著她的腰,


    厚厚的衣服起了緩衝的作用,然而此刻卻仿佛沒有了一般,


    她能感受到程治國身上的肌肉,


    想必程治國也能感受到她的……


    馬素芹臉色迅速爬上一片緋紅,連忙撐著程治國的肩頭,站直了身子。


    程治國卻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異樣,隻是疑惑地看著她:“要不我陪你住兩天……”


    “想得美!”


    馬素芹自己都沒發現,她語氣中竟然帶著些嬌嗔,“我剛才在想其他事,放心吧,以後會注意的。”


    “這裏房間多,咱們可以分床睡。”程治國不太甘心。


    馬素芹翻了個白眼,推了他一把,往樓下走去,


    咋滴,她要是真同意了,這小子還想跟自己同床共枕不成?


    聽到程治國在身後歎氣,馬素芹忍不住嘴角上揚。


    房子定下了,但馬素芹暫時沒有住進來的打算,準備先處理完離婚的事,然後再找個借口離開沈家。


    不過有了住處,她也徹底沒了後顧之憂。


    ……


    將馬素芹送迴沈家後,程治國騎著車迴家,


    這會兒已經是八點多了,


    這年頭大路上還有幾個零星的路燈,小巷子裏則是一片漆黑,


    別說騎車了,走路都得摸著往前走。


    從東直門轉到鑼鼓巷,程治國下了車,推著走,


    剛經過一個巷口,兩道手電筒的燈光直直朝著程治國的臉打了過來。


    幾個人緊接著從巷子裏跑出來,直衝他而去。


    程治國閉上眼,悠哉的紮住車,等人繞過自行車揮拳之際,一腳踹了過去,


    為首的男子直接倒飛出去,


    另兩人從身後襲來,程治國踏起一步,從容躲過攻擊,而後轉過身,睜開眼。


    襲擊他的其中一個,正是張大發。


    張大發並沒有因為程治國躲過第一波攻擊就氣餒,反而更加暴躁:“小子,敢招惹老子,今天廢了你!”


    說完再次衝了上來,


    程治國嗤笑一聲,不退反進,後發先至,一拳朝著張大發心窩子懟去。


    “嘭!”


    一記沉悶的響聲過後,張大發捂著胸口,踉蹌的後退幾步,苦水哈喇子噴了一地。


    最後一人見程治國這麽猛,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他們可不是張大發的朋友,隻不過是拿錢辦事,


    但張大發這個窮光蛋一分也沒給,而是打算修理完程治國之後,再從程治國兜裏掏,


    眼下錢沒拿到,要是再挨一頓打,那他娘的多淒慘?


    好漢不吃眼前虧!


    但他想走,程治國可不會放他走,噔噔噔幾步衝了過去,一腳踹在男子的屁股上,將他踹了個狗啃屎。


    “我淦啊!”


    被踹倒的男子一邊唿著痛,心裏一邊大罵,


    這人有毛病啊,


    他都跑了還不放過他,


    打人打上癮了?


    “好漢饒命!冤有頭債有主,是張大發要揍你,跟我們沒關係!”


    程治國懶得搭理他,將他扯到張大發身邊,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要是覺得張大發不會將你祖宗十八代供出來,盡管跑。”


    隨後轉身跑到第一個衝出的男子麵前,見他捂著肚子滿地打滾,顯然也是個沒用的貨色,上去就是兩巴掌。


    “兄弟,誤會!都是誤會!”男子一邊捂臉一邊大叫。


    “誤會你麻痹!”


    程治國將他也扔到張大發身旁,


    然後揪著張大發的領子,一巴掌扇了過去。


    “煞筆玩意,在廠裏老子還克製點,既然你主動送上門,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張大發剛剛消腫沒兩天的臉,再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臥槽尼瑪!”


    張大發胸膛弓起,想要奮起反抗,


    但程治國一腳將他狠狠踩了迴去,隨後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招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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