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還有苦楚。


    她什麽也沒再說,從櫃子裏隨便拿出一雙鞋,擦幹腳換上以後,又乖乖走到床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沒有脫衣。


    程治國吃完飯後,將碗筷扔下,洗了個腳,在爐子上重新燒上水後,就走到床邊,打算睡覺。


    秦淮茹連忙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被窩裏有些熱了,你去睡吧,我……我睡外麵。”


    “怎麽,我屋裏的床不夠大?”


    “不是……我們還沒結婚……”


    “嗬。”


    程治國冷笑一聲,勾起秦淮茹的下巴,“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以為躲個一兩天就能改變現實?


    你的那點小心思,對付熊國正那種人還行,想要對付我?想多了。”


    秦淮茹臉微微一變,連忙搖頭:“我……我沒有,你……你昨天太瘋狂了,我全身都是疼的。”


    “是嗎?”


    程治國也懶得跟她廢話,掏出一塊錢,指了指床裏麵的位置,“睡一晚,給你一塊錢。”


    秦淮茹麵露錯愕,眼上蒙上了一層霧水。


    但想想簽下的欠條,她終究沒再說什麽,乖乖的爬上了床。


    “衣服脫了。”


    秦淮茹抿著嘴,緩緩解開扣子。


    又是一個不眠夜……


    ……


    清晨,


    秦淮茹拖著疲憊的身軀,早早起來,


    她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到處都是疼的。


    下床的時候雙腳一軟,差點沒有跪倒在地。


    扭頭看了一眼還在睡覺得程治國,她欲哭無淚,


    這個畜生。


    八百年沒見過女人吧!


    咬著牙,她一步一步的挪進廚房,開始做飯。


    雖然程治國對她的態度很強硬、很冰冷,但她卻不敢有任何疏忽。


    她在這裏一無所有,


    一旦程治國拋棄了她,那她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所以,她要有留下來的價值。


    如今可以靠身子和容貌,但以後呢?


    程治國總有玩夠的那一天,到時候還會看得上她這個鄉下丫頭嗎?


    所以,哪怕有可能隻會獲得同情,她也要在程治國的生活裏,留下重重地痕跡。


    還有,


    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


    秦淮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幸好,程治國在這方麵,毫無節製。


    做好早飯後,秦淮茹將程治國叫了起來。


    熱水、牙刷、牙膏都備好了,


    程治國就像大爺一樣,享受著秦淮茹無微不至的服務。


    這日子,很不錯。


    迴頭跟賈旭東分享分享……


    吃完早飯後,程治國沒急著去上班,而是在正屋裏轉悠起來。


    看看桌子,又看看鍋碗瓢盆,


    時不時還舉手作幾個動作,看得秦淮茹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壯著膽子問道:“你在幹什麽?”


    程治國沒迴應,找來一個薄木板,在上麵釘了七八個釘子,穿透木板。


    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放下,他這才對秦淮茹說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會算卦嗎,這是真的。”


    “哦,對了。”


    程治國從兜裏掏出二三十塊錢,扔到桌子上,“自己去買雙鞋,再買幾件新衣服,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別出門的時候讓人以為我連個女人都養不起。”


    見秦淮茹一臉錯愕,他又說道:“別想著自己留些,迴來我檢查,剩下的錢,無論多少,都還給我。”


    隨後便悠悠的出了門。


    秦淮茹看著桌子上,團成一團、沒有任何被愛惜的錢,一時有些恍惚。


    這些錢,夠賈旭東一個月的工資了吧?


    程治國,就這麽扔給自己了?


    他手裏,到底有多少錢?


    又是從哪來的?


    ……


    “呦,老閻,上班去啊,這自行車不錯啊。”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程治國碰到了剛從屋裏推出自行車的閻埠貴。


    自行車很新,剛到手沒幾天,閻埠貴寶貴的很,根本不敢放在外院,每天都推進屋裏。


    今年7月份,國門市建立了屬於我國的第一家自行車廠,自行車開始大規模量產。


    某些政府部門和教師行業是第一批受惠的人,交一半的錢,就能認購一輛自行車,


    閻埠貴當老師的年頭不少,如今壓力也不大,咬咬牙買了一輛,成了院裏最風光的人。


    但其實紅星小學離這裏隻有兩公裏遠,根本用不上自行車,


    不過這阻礙不了閻老師風雨無阻的騎他的自行車,而且每次遇到人都生怕撞到別人似的,打半天的鈴。


    既然碰到了,程治國自然要“捧”兩句。


    然而閻埠貴昨天才被他罵,哪願意搭理他,悶哼了一聲,騎上車子就走了。


    “停放的時候小心啊,這人壞事幹多了,難免就會得罪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人割輪胎了!”程治國高聲提醒道。


    閻埠貴猛的捏住手閘,差點沒從自行車上栽下去。


    前天中午他迴家吃飯,自行車在院裏停了一會兒,車胎就被人割了,


    他就說是哪個混蛋玩意幹的,原來是程治國!


    閻埠貴氣的鼻子都歪了,車子買過來才幾天?原廠輪胎就沒了,還讓他又出了一把血。


    等著瞧吧,


    你以後別有兒子,


    但凡你兒子上了學,我就讓他體會一下人心的險惡!


    閻埠貴憋著怒火,重新踏起腳踏,騎車走人,懶得跟程治國這種無賴逞口舌之勇。


    賈家,


    賈旭東打算出門,聽到程治國的聲音,停下了腳步,


    等了好一會兒,確定程治國走遠之後,他才拉開門走了出來。


    沒想到恰好撞見易忠海也推門而出,


    不用想,肯定也是躲程治國的。


    兩人臉上同時冒出一絲不自然,


    以前他們哪會將那家夥放在眼裏,現在卻要避著走,


    不過想到程治國就是一坨屎,兩人隻是不想聞到味,而不是懼怕,心裏才好受些。


    “師父。”


    賈旭東主動打招唿。


    雖然對易忠海心存很大的怨念,但易忠海是他的師父,在廠裏也是七級工,需要他仰仗的地方不少,


    就算要報複,那也得等以後翅膀硬了再說。


    易忠海點點頭,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昨天丟人的可不止賈旭東,還有他,


    如今安慰有什麽用?不過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罷了。


    “走吧。”


    易忠海當先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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