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節沉默著沒說話,衛蘇抽出手又要去薅他的頭發,嚴節再次按住,趴在他身上亂蹭。


    “對不起……”


    “怎麽又說對不起?”衛蘇抬起他的頭,“你倒是說事啊,我連你為什麽這樣都不知道。”


    衛蘇指了指鎖骨上、手臂上的咬痕,“辛虧穿古裝,這要是拍現代戲,我得請幾天假啊——說你是傻狗,你還真上嘴咬了。”


    嚴節笑了一下,看著衛蘇身上斑斑點點的咬痕又心疼,“……很疼吧?”


    “倒也沒有,”衛蘇咳了一聲,拍他的頭,“別轉移話題!”


    嚴節不吭聲了,衛蘇又去薅他頭發,嚴節壓著人吐出一口氣。


    “我嫉妒。”


    “我知道是假的,你們是在演戲,可還是嫉妒。”


    嚴節把人抱得更緊了些,嘶啞的嗓音有些難過,為自己的“小肚雞腸”。


    “我知道這是你的職業,我該尊重的,我之前還說不會再做讓你為難的事,會支持你……可我忍不住,嫉妒得要死。”


    “不想你那麽看唐糖,恨不得馬上把你帶走。”


    那種飽含愛意的眼神,不是落在他身上,他一秒都受不了,隻能帶著嚴瑾倉皇離開。


    嚴節越說越難過,他明明說過不會幹涉衛蘇的,可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就讓他心緒不平,那以後更親密的戲呢?


    “我明天一早就帶崽崽迴京城——”


    “迴什麽迴!”衛蘇總算明白這傻狗今晚失常的原因了,有些想笑又覺得心疼,抱著嚴節翻身親了親他的唇,“你又沒做錯什麽。”


    “要說對不起,也該我說。”


    “是我沒想周全。”


    愛都是排他的。


    演員這個職業本就會因為角色和不同的人親密,若同為演員,大家能相互理解,這是職業的特性。


    可他的愛人不是演員。


    他早該想到這茬的,衛蘇歎了口氣,“對不起啊嚴少爺,是我沒想到這點,以後不會了。”


    “我不是讓你——”


    “我知道,嚴少爺善解人意,寧可怪自己也不和我提要求,”衛蘇親了親嚴節的鼻梁,“我的職業避免不了感情戲,我盡量規避,但好的劇本我也不想錯過。”


    “我可以和你保證,吻戲床戲都不接,最大的尺度就仙影這個程度了,好不好?”


    “……好。”


    衛蘇笑著去親他,“謝謝嚴少爺。”


    “以後有感情戲我會提前和你說的。”


    嚴節“嗯”了一聲,慢慢笑了起來。


    很多年前,他還很小的時候,他記得那是媽媽的生日,爸爸本來答應過他們晚上會早些迴來陪他們和媽媽一起過生日的,可那天突然有項目出了問題,爸爸很晚很晚才迴來。


    爸爸一直道歉,他和姐姐很生氣,不願意理他,媽媽卻把給爸爸留的蛋糕端了出來,很溫柔地和爸爸說著話。


    那個時候他很不理解,不理解媽媽為什麽不生氣,他記得媽媽和他說——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很累,家裏人要理解、包容。


    他不明白媽媽說的話,還是覺得很生氣,因為爸爸答應了卻沒做到。


    可現在他好像明白了。


    愛是相互理解,相互體諒,相互包容。


    他可以為了蘇蘇的事業忍耐,心甘情願,蘇蘇也沒有嫌棄他小肚雞腸,還說願意為了他盡量規避感情戲。


    嚴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衛蘇也跟著笑了起來,“笑什麽啊?”


    “高興,”嚴節親他,“覺得自己好幸福。”


    “老婆太好了。


    衛蘇把他的嘴巴捏成鴨子嘴,眼含挑釁,“誰叫我老婆更好呢。”


    嚴節側頭親了親他的手掌,也沒反駁。


    生物鍾讓衛蘇一大早醒來,輕手輕腳下床,洗漱好床上一大一小睡得正香,衛蘇半蹲在床邊安靜看了一會,靜謐的早晨,看見父子倆安睡的容顏就忍不住笑,心裏一陣發軟。


    衛蘇捏了捏嚴節的鼻子、嘴巴,又落到他的手上,目光一頓,空蕩蕩的手指上總覺得少了什麽。


    衛蘇用軟布量好指圍,還在畫線,嚴節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小臂環上了腰,“在做什麽?”


    衛蘇把布條收了起來,轉頭親了親他的眼睛,“沒什麽,我要去劇組了——困的話就再睡會吧。”


    ……


    仙影的拍攝很順利,沒到元旦就順利殺青,拍仙影期間,林眉雖然在嚴家修養,工作也沒落下,給衛蘇又接了幾個代言,衛蘇在家休息幾天後馬不停蹄開始了廣告拍攝。


    《無法少年》趕在元旦檔上映,廣告還沒拍完,衛蘇又開始跟著劇組路演,忙得腳不沾地。


    他忙,嚴節也忙,年關將近,公司的事情本就多,香山又挖出了古墓,相關部門派人前來協商,古墓要開發,香山項目隻能暫停,無論走什麽關係都是一樣的結果。


    香山投入的錢多,還有其他公司投入了資金,一出事全找上了嚴氏,嚴節忙得焦頭爛額,已經好幾天淩晨才迴家了。


    衛蘇心疼的不行,讓七叔給他燉滋補湯,又聯係越英勇寄一些土雞鴨過來。


    “跑完這個城市就能迴京城了,等我迴來給你按摩,你好好休息。”


    嚴節含糊應了聲,已然睡熟了。


    嚴節忙得不可開交之際,衛子謙也迴了趟衛家,香山項目的事鬧得很大,京城新聞也在播放這事。


    見衛子謙迴來,衛海潮喊蘇黎去弄吃的,拉著衛子謙,“多虧你當初攔著我了,要不然我們家就慘了!”


    衛海潮說著因為這個項目險些破產的那幾家,言語中不乏看好戲的幸災樂禍,“以前這幾家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的,現在資金運轉不過來了,一個兩個全跟孫子似的來求我了!”


    “你這是沾了子謙的光,”蘇黎笑著把吃的放在桌上讓衛子謙吃,她已經很久沒看見衛子謙,見他迴來很高興,“當初要不是子謙攔你,咱們家就得破產了。”


    “是,是,還是咱兒子眼光好!把公司交給你,我是一點都不擔心了!”


    衛子謙笑著聽他們說話,吃了一些水果。


    上輩子,也是差不多的時間,香山項目挖出了古墓,衛氏的流動資金全放進這個項目了,那個時候衛海潮天天求爹爹告奶奶受盡了白眼,喝酒喝到大出血進了醫院,還沒養好又到處求人,再進醫院的時候沒有搶救迴來。


    衛家破產,家裏的房子也賣了,衛家什麽都沒有了,嚴節成了他唯一的靠山。


    現在好了,衛氏蒸蒸日上,爸媽也健健康康,而嚴節——


    嚴氏的麻煩才剛剛開始呢。


    衛子謙心情很好,沒在家裏吃飯,待了一會就離開了,去找佟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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