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麽?”連卿笑著調侃。


    “連卿,我……我想讓你安安穩穩的在家,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每天開開心心的,不想你跟著我在這樣的地方……我……我心疼你。”宋臨風一臉鄭重,說著說著,甚至眼眶都微微發紅了。


    連卿見狀不再逗他,也不嫌棄他手上有油,伸手握住他放在桌麵上的手,軟聲道:“謙哥,你心疼我,我知道,但是我並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啊,我不想自己像她們一樣,依附於家人、家族而活,也不想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去從子,和你一樣,我也有理想,有抱負,有自己想去拚搏,去完成的事業。當然,我不喜歡戰爭,但是,既然這一切無法改變,我願意跟隨在你身邊,為你出謀劃策,護你周全。這,就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連卿這一番話,語調輕柔,但是卻像石頭一樣重重地砸進宋臨風的心裏。這番話聽起來似乎有悖世俗,甚至可以說有點大逆不道,但是從連卿嘴裏說出來,偏偏又那麽有道理,擲地有聲。


    她還說了什麽?她說想護自己周全……


    宋臨風絲毫不覺得自己被輕視,反而從心底裏湧出一股暖流,瞬間充滿四肢百骸,激蕩的他的眼眶更紅了。


    “怎麽了?”連卿不知道宋臨風是被自己這一番言論驚到了?嚇到了?還是氣到了?下意識地把手縮了迴來。


    誰知,宋臨風反應極快,反手就把連卿要縮迴去的手握在了掌心。


    “連卿,你放心!”說出這一句,宋臨風張口結舌,再也不知道說什麽。


    至於放心什麽,連卿想,自己大概是知道的。遂輕輕晃了晃自己被宋臨風握住的手,笑道:“我知道,我信你!”


    聞言,宋臨風也笑了,握著連卿的手又緊了些。


    “你弄我一手油!”連卿噘著嘴嗔道。


    宋臨風傻笑著鬆開手:“沒事,吃完飯我給你打水洗手。”


    說著,抓了個水煎包塞到連卿手裏:“這樣抓著吃才香!”


    連卿也隨波逐流的放下筷子,但是也沒法像宋臨風那樣紮紮實實地拿著,隻用兩根手指捏著送到嘴邊。


    “嗯!真的!這樣吃格外好吃!”


    沒想到陰差陽錯,連卿把自己的人生規劃都說出來了,而且宋臨風好像很讚同的樣子,一頓飯吃的很歡樂。


    吃完飯,宋臨風先用涼水洗了手,還用了連卿灌裝出來的洗手液,把沾了油的手洗的滑溜溜,香噴噴的,又去兌了熱水來讓連卿洗手。


    倆人收拾好後,就帶了昨天畫好的“群獅圖”去了“竹編工坊”。碩大的營帳裏,一群人正閑的發黴,做完了防毒麵具之後,就沒什麽事情了,將軍為防消息泄露,不讓他們出入,悶了也隻能在兩個帳子之間轉轉。


    這會兒看冬奧連卿和宋臨風進來,宋臨風手裏還拿著厚厚的一疊紙,便知道又來活了,一個個都來了精神,眼睛裏都有光了!


    看著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要圍上來,宋臨風緊走幾步擋到連卿身前,把手裏的紙往前一遞。


    走在最前頭的漢子伸手接過宋臨風手裏的紙,一群人對著二人行了禮,這才把紙分散開來看。


    紙一展開,為首的漢子就不自覺地退後一步,手裏的紙都差點扔到地上。他手裏拿的是最大的一張,畫上的獅子有一米多長,上身微伏,正做出捕獵的姿勢,眼裏那滿是嗜血的戾氣有如實質,讓人望而生畏,本能的想要逃避。


    漢子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用手拍了拍胸脯,心有餘悸地說道:“這是什麽兇獸!如此駭人!”


    其他人也展開了手裏的紙,別的紙就小得多了,但是獅子雖小,卻也兇悍畢露。


    “別的不要多問,聽從姑娘吩咐。”宋臨風麵對手下人時,就是一副威嚴冷肅的樣子,不怒自威。


    “是!”


    連卿走上前去,拿過最大的那張紙鋪在地上,說道:“我畫的這些兇獸,需要你們用竹篾編出來,這個不要求多精細,但是輪廓要像!每一個兇獸都要紮成身長九尺左右,再大一些也無妨,不要大的太離譜就可以。”


    連卿說著,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了營帳裏掛著的一些小玩意兒——都是些用竹篾編的花鳥魚蟲之類的,是這些漢子閑來無事時編的。連卿走過去托在手裏細細翻看,雖然手藝有參差,但是大多都栩栩如生,有的鳥兒甚至能扇動翅膀,有的草蟲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做的,翅膀上甚至還覆著一層薄薄的膜翅,觸須微顫,仿佛一碰,它就會一躍而起。


    看樣子,紮獅子,對他們來說是毫無難度的。


    一群漢子看連卿圍著那些小玩意兒打轉,還怕連卿斥責他們,沒想到,連卿越看臉上的笑容越大,轉過頭來,一臉驚喜地笑道:“手藝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連卿說著,解下幾個小玩意兒笑道:“這個我能帶走嗎?”


    “能!能!當然能!姑娘若喜歡就都拿走!”


    “留幾個在這兒吧,看起來活潑有趣些。”


    連卿又挨個指點了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便放心地離開了。獅子編好之後,還要像做風箏一樣進行蒙皮,繪製。


    大象是個頭大,但是不瞎也不傻,總不會被一群竹編嚇到!


    軍營裏沒有合適的紙張,連卿對這個朝代的紙張分類也不熟悉,隻對肖翼說,要結實,可以上色的紙,紙張有多大要多大,畢竟要糊的可是獅子呢!


    連卿說完,把手裏拿著的幾個小玩意兒,掛了一個在肖翼的筆架上,還用手撥弄了一下。


    肖翼看著筆架上一隻觸須顫動,振翅欲飛的小草蟲兒,眼裏浮起一抹溫暖的笑。


    再厲害,也還是個小姑娘啊!


    做完這些,連卿便暫時閑了下來,又開始想念起了家鄉的那些人,自己的幾個鋪子和良鄉的作坊。


    也是經不起念叨,下午天擦黑的時候,肖翼竟然親自給連卿送了一個大包裹過來,身後還跟著朔寒。


    連卿最近忙得很,偶爾行動的時候也是和肖翼與宋臨風一起,竟然把朔寒拋之腦後了。但她不知道的是,每天晚上,朔寒都會給她守夜。


    “朔寒!好久沒見你了!”連卿幾步蹦到朔寒麵前,仰頭打量著他。


    看來自從得了連卿的“玄冰碧火酒”,朔寒確實是在認真煉化,提升內力,所以,盡管連卿還是個門外漢,也看出了朔寒的不同——整個人看起來,散發著一種與以往不同的威視,不咄咄逼人,卻讓人不敢直視。


    連卿握拳捶了捶朔寒的胳膊,笑道:“結實了啊!”


    朔寒還是一如既往的話不多,隻對連卿笑了笑。


    肖翼把手裏的包裹往桌上一放,笑道:“你別逗他了,快來看看這是什麽!”


    看著熟悉的包袱皮兒,連卿眼睛一亮,跑到桌前把包裹抱了起來。


    “是家裏送來的嗎?”


    “嗯,家裏送來的,送到了你住過的那家客棧,朔寒剛給你拿迴來。”


    連卿聞弦歌而知雅意,那就是走的蘇子彥的關係咯!否則,也沒這麽快!


    “朔寒,替我謝謝蘇子彥。”


    肖翼就知道她冰雪聰明,笑著坐在了一旁。


    連卿迫不及待打開包裹,裏邊放了兩雙男士的鞋子,用料講究,刺繡精致,鞋子下是一個小小的包裹,連卿拿手捏了捏,就知道是裏衣,便沒有打開,拿出來放到了被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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