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狐思忖,點頭道:“你說的頗有幾分道理。”


    李宿看他深思的神情,狐疑道:“怎麽?有什麽顧慮嗎?”


    獵狐直視李宿的雙眼,道:“你現在做的事情越來越大了,我想不出你到底是誰。


    “因為你很了解我,所以,我讓我老領導查了下你,他說,你在軍方和上層沒有任何關係和背景。”


    李宿點頭道:“就知道你不會這麽輕易相信一個人,連狐狸你都能逮到,所以你叫獵狐。”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你做的事情越來越大了,我有種對我和戰友未來的不確定性。


    “我本來就想做個私家偵探,像那兩個人那樣躲在黑暗的角落裏,爬爬屋頂拍拍照。”


    “我問你,你和你的戰友為什麽要同一年退役?”


    獵狐沉默了會兒,抬頭驚醒道:“你似乎知道?”


    李宿道:“在格魯吉亞執行行動時,是不是你新來的長官做出錯誤的判斷,讓你三個戰友憋屈地犧牲?”


    獵狐深深吸了口煙,看著李宿,道:“那次任務除了我的上級和少數的高官,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我的戰友也想知道,他們不想為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去賣命。”


    李宿啞然失笑道:“我現在沒有讓你們賣命呀!讓你們做做保鏢,查查人,以你們的身手和頭腦,沒到賣命的地步吧?”


    獵狐認真道:“別嬉皮笑臉。春節前,我那三位戰友的家裏收到300萬,是不是你讓人送去的?我問過他們送錢的人的長相,是沈戈對吧?”


    李宿歎氣道:“給你知道了。他們家裏過得不是很好,我聊表心意。你和你的戰友一直在資助他們,但你們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照顧得來嗎?”


    獵狐道:“所以我的戰友想知道你是誰,因為我們都沒告訴過你那三個戰友是誰,家住哪裏。”


    李宿沉默,他不知道告訴他真相後會怎麽樣。


    獵狐道:“你可以不說,我們也一樣替你工作,但是你知道我們軍人性格的,心裏始終有根刺。”


    李宿下定決心道:“如果我說我是從二十年後迴來的,你信嗎?”


    獵狐點頭道:“我信。”


    “你信?”


    “我信。”


    “這麽奇葩的理由,為什麽信?”


    “因為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就因為想不出?”


    “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多年的老友。”


    “你不覺得不科學嗎?”


    “牛頓他們本來也不相信有上帝,最後臨終之前都相信了,為什麽?我們不也覺得不科學嗎?我們都理解不了。或許他們相信的上帝不是我們認知的那個上帝,誰懂?


    “就像我們村有個二傻子,他不相信我去過很多國家,他覺得不可能,他一直認為我在省城當個大頭兵。我的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好例子,認知問題。這個秘密你會告訴你的戰友嗎?”


    “不會。”


    “你怎麽跟他們解釋?”


    “不用跟他們解釋,他們隻相信我,他們沒問過你的情況,也不會問。”


    “……你詐我?”


    “不詐你,怎麽能讓你說出來?”


    “狡猾如狐。”


    “你現在做的事情是越來越大了,我說我對未來沒有確定性是真的。你現在究竟怎麽打算?就做個商人?錢財似乎不是你的追求。”


    “每個人的人生都充滿著不確定性,有時候選擇的路不一定就能走到頭。我也不懂,把身家做到一百億再說吧,看看應龍組到底是個什麽組織。在前世,我和你都沒碰到過這個組織。


    “我的身份,你該替我保密吧?”


    “不替你保密,難道讓你去非人類研究中心工作?”獵狐沒好氣道。


    “這種工作我做不來吧?”


    “是去給人做研究。”


    “……你越來越幽默了。”


    “你既然來自未來,那你該知道我有個喜歡的女人,我想知道我們後來在一起嗎?”


    “那個千億富家女是嗎?你還在刀鋒組的時候給她做過保鏢那位?你有好幾位。”


    “我這人應該很專一呀,除了她沒別人了。”


    李宿不禁莞爾,道:“本來想騙你一下報剛才詐我之仇,算了。”


    李宿收斂笑容,繼續道:“你們後來沒在一起,身份不對等,沒有人支持。私奔也不可能,他們有的是辦法捉你們迴來。你認識到不可能,所以將愛一直埋藏心底。”


    獵狐遞給李宿一根煙,然後點燃自己的,深深吸了一口,道:“我今生不可能有千億身家的,我也不是那塊料。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在一起?”


    李宿聞言沉吟半晌,道:“應該可以辦到,不過現在沒什麽計劃,咱們隨機應變。”


    “如果哪天你有千億身家,我和她就有機會見麵了,然後你就可以幫到我,對吧?”


    “是這麽個道理,如果我不早死,身家千億不算什麽,過萬億還是小問題。”


    “牛掰!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警察。”


    “我呢?”


    “私家偵探。”


    “我們的關係一定很好,我的一些獨門招式都教給你了,這種招式一般人偷師不來。從你聯絡我開始到現在,似乎我也沒在你麵前展示過。”


    “我隻有你一個朋友。如果你不算你那些戰友,你也隻有我一個朋友。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我是為父母孤獨,你是為你的愛人孤獨。所以,我們經常遊走在死亡的邊緣。”


    “所以你死了,我當時沒死吧?”


    “……對,你應該沒死,不過也難說,我下基層後,我們一年就見一次麵。”


    獵狐沉默,道:“應該和你一起死的,我也像你這麽年輕,可能還有機會和她一起。”


    李宿道:“你死了能不能迴來誰說得準?現在也不晚,你才28歲。”


    獵狐道:“沒錯!確實不晚,剛好合適,即使能迴來我還在參軍呢,也沒時間和她見麵。”


    李宿道:“還有件事,查查政府秘書處處長,譚源軒他老爸譚康。”


    獵狐道:“好。”


    此時,李宿的手機響了。


    “大哥,你不在公司嗎?我在你公司樓下,來接你來了。”趙振天道。


    “我說今晚沒空。”李宿沉聲道。


    李宿笑眯眯道:“有人找你去玩?去吧,青春不常在,該玩的玩。你還有其他要交代的事嗎?”


    “沒有了。”


    “那你去吧,悠著點,現在是疫情期間。”


    “你不怕我感染非典?”


    “你死了都能迴來,區區非典算什麽?”


    “也對,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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