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宿把她從沉浸的情緒拉扯了出來。


    “你說他第一次押解犯罪嫌疑人是捏住對方的後衣領?是這麽捏嗎?”


    江霓不可置信,伸出玉蔥般的纖長手指比劃。


    “有點誇張。”


    李宿不動聲色地抓起她柔嫩的玉手比劃,心頭一股電流流轉,表麵卻很平靜。


    “是這樣,不過當時很多同僚都這麽說他的,他也沒轍。”


    李宿適可而止,放開她那雙玉手,自己的手上還有她的餘溫。


    “他這麽英勇,辦過那麽多的大案要案,沒想到剛入警時竟是個斯文書生。”


    可能是李宿抓她的手,江霓臉蛋泛起了紅潮,隨之有些感歎。


    “後來呢,他怎麽樣了?”


    “後來他......”


    李宿有點難開口,被歹徒猝不及防一槍爆頭,以他的武力值,有點難以啟齒。


    但這也謹代表他的過去,不被爆頭也迴不來這裏,李宿感傷的說:“後來他在阻止一起銀行劫案中,為了保護一個婦女,犧牲了。”


    江霓沉默片刻,伸出玉手夾了幾塊肉片放他碗裏,她忽略了用公筷,有點尷尬。


    “你節哀順變,人民警察是光榮的。你想學譜曲嗎?我教你。”


    江霓愛惜他的才華。


    李宿不懂怎麽迴答她,要說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或許解決了家裏的破產問題,才談得上如此的雅調。


    “你不想?”


    江霓有些失望。


    “不是,隻是這段時間會很忙。”李宿忙說。


    “大學的課程都不是很多,每天空餘的時間是足夠了的。”江霓不放棄。


    “等忙完這段時間看看,可以嗎?”


    心裏話,李宿很想學,光會抄詞,不懂譜曲,就不會懂太多的音律,光寫詞,哪有整首歌賺錢?


    江霓凝視著他,“也行。你這首東風破寫得太完美了,我無從下筆。我是寫不出這麽好的詞的。你想不想把歌詞賣給歌手?”


    “能賣當然好啊,我也有這想法。”李宿激動道,這個特殊時期他本來就是想賣歌詞的。


    “今天音像店那個老板是我表弟,他是周潔倫陽市後援會的會長,或許他能轉交給周潔倫,你看怎麽樣?”


    “太好了!本來就是按照周潔倫的風格寫的。”


    李宿沒想到會這麽順利,難道是氣運加身?


    氣運這東西,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不能太迷信這個東西。


    李宿隨即壓製內心不敢表現得太興奮,不然給江霓看小了。


    沒有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小的。


    兩人吃完,江霓說什麽也不給李宿買單,讓李宿心裏覺得過意不去,雖然說好是她請。


    多加嶺最好的一家酒樓,出來一個壯漢,似乎喝得迷迷瞪瞪的,上衣搭在肩膀上,光著膀子。


    一米八的個子,身體健壯得像頭蠻牛,肱二頭肌高高隆起,手臂的肌肉能頂小女生的大腿,


    陽城的天氣,過了中秋節就會轉冷,現在晚上有了些涼意。


    壯漢看到迷人的江霓,假裝醉酒走不穩,就要撞上她。


    李宿平時走路一向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這是職業習慣,何況身邊還有個大美女。


    壯漢的出現,李宿的餘光就關注了他的一舉一動。


    正當壯漢要撞上時,李宿一把抱住江霓,轉身,令得江霓一聲嬌唿,同時,李宿伸出右腿絆了壯漢的腳腕,用了加力道的巧勁。


    “噗!”


    壯漢重重撲倒地上,正臉磕到水泥地上,鼻孔頓時流血。


    他叫罵著立馬爬起來,強壯的身體還有些搖晃,兇相畢露。


    李宿對這種無賴當然不會慣著,觀察得出,對方不是一般的街溜子,應該是個小頭目。


    對方不說話,李宿也不說,雙眼直視對方的眼睛。


    壯漢看出來李宿是學院的學生,一般的學生看到他就嚇破了膽,眼前這小子有點東西。


    李宿的眼神裏還有種他害怕的東西,因此他遲遲不敢動手。


    江霓被李宿護在身後,她麵前是李宿寬闊厚實的背部,感到莫名的踏實,安全感滿滿。


    “大壯!你幹嘛?!別惹事!”從酒樓裏出來三個人,中間是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商人。


    左邊一位也是個中年商人,右邊居然是鄧威!


    “李宿,你怎麽會在這裏?”鄧威看到李宿,心中驚訝,趕緊小跑上前打招唿。


    他跑到李宿麵前,然後扭頭臉色陰沉看向壯漢:“幹嘛?還惹是生非!這位是我朋友,他後麵是他女朋友!”


    大壯聞言,對鄧威低頭哈腰賠不是。


    江霓現在有點小鳥依人的意思,雖然二十七八歲,但忽略掉氣質和風韻,光從五官和身材上看,也就二十出頭。


    鄧威可能認為她是李宿的女朋友,今天和他通過電話。


    “哈哈,不打不相識,兄弟,不好意思!”大壯訕訕抹了把鼻血,粗獷地用上衣擦了擦,對李宿換了副麵孔,擺擺手。


    “沒事。”李宿嘴角笑了笑,擺擺手。


    冤家宜解不宜結,他懂這個道理,要是真撞到了江霓,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會和他幹瞪眼,而是上前狠揍一頓,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這家夥一看就知道犯過人命案。


    他前世就是個流氓警察,挨他打的犯罪嫌疑人不少,有時打得太狠,挨了不少處分。


    壯漢小跑追上商人,在路邊的一輛奔馳車旁拉開後座車門,手掌平放到車頂,畢恭畢敬地讓兩個商人鑽了進去。


    鄧威滿臉歉意,“那個大壯是李先機李總的司機,他旁邊那位姓趙,有求於李總。今晚人不多,本想邀你出來。這位是......”


    鄧威看向江霓,隻覺得她光彩照人,此時江霓從李宿的背後走了出來。


    “我們學校的江老師。”


    李宿微笑道。


    “你好!”


    江霓微笑打招唿。


    “你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告辭了。”


    鄧威笑道,走前還給了李宿是男人都懂的眼神。


    李宿搖頭苦笑。


    李先機在奔馳車後座,對大壯說:“大壯,不像你風格呀!”


    大壯跟了李先機多年,知道自家老板話裏是什麽意思。


    “我感覺,我對這小子有點害怕,不懂為什麽。”


    “他讓你害怕?你以前手上的人命可不少。”


    “老板,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警察,哪天真的......”


    “世界上犯人命案的人多了,而他也不是警察,還是個學生!”


    江霓住在教師宿舍樓,李宿送她到樓下,看著她曼妙的倩影走上樓梯,直到三樓亮起燈光,他才迴了寢室。


    其實他心裏還是有點想法的,比如“老師,可否讓我上樓討杯茶喝”“探討一下歌詞唄”之類的。


    江霓洗完澡,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用吹風機吹幹了長長的淺棕色秀發,從挎包裏掏出李宿寫的歌詞。


    江霓看完這兩首歌詞,心中感慨李宿的才華,如果音樂係能招到這麽有才華的學生就好了。


    這歌詞都是可以做成rap的歌曲。


    《同一種調調》表達的是大家應該有自己的性格,而《雙刀》表達的是一種憤怒,一種反抗,以牙還牙的心態。


    在她心裏,她還是喜歡《東風破》多一些,也不知道李宿能不能再作出像《東風破》那麽好的歌詞。


    想到李宿護住她那時的場景,她從來沒感受過這麽大的安全感,心裏感覺甜蜜蜜的。


    她又拿出《東風破》的歌詞出來,輕輕淺讀,沉浸在歌詞的意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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