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榨幹的宋玉渾身酸軟,跟被碾過一樣。


    他覺得自己徹底廢了,動動手指都沒力氣。


    “該起床了,厲硯來了。”


    此刻,厲硯也不能讓宋玉渙散的瞳孔聚焦。


    他隻想癱著。


    “先緩緩,我沒力氣。”


    男生嗓子完全啞了,還帶著啜泣的哽咽,被祁薄抱在懷裏仍是昏昏欲睡的。


    “那我叫他今天先迴去?”


    “不要!”宋玉立刻拔高音量驚叫。


    “起不來嘛。”


    宋玉在祁薄身上拱了又拱,綿軟無力的聲音跟撒嬌一樣:“沒精力,被你壓榨了,起不來嘛。”


    “五點睡,十點起,閻王都得誇我好身體。”


    一天天的,胡言亂語,祁薄倒覺得新奇。


    宋玉現在,就跟春困的懶貓一樣,渾身哪裏都軟乎乎的,柔若無骨,能讓人為所欲為。


    “那再睡兩個小時?”


    男人身上的味道跟新雪一樣,意亂迷情時 ,就跟雪融化了一樣。


    宋玉就聞著這個味道,漸漸闔上了沉重的眼皮。


    ……


    “我說了,祁總和宋先生還在睡覺,厲先生,你再稍等一下行嗎?”


    “我現在就要見到他們!”


    宋玉是被這一聲驚唿吼醒的,雙眸一睜,跟打了個激靈一樣。


    祁薄兩三下給他把褲子套上,宋玉也才堪堪睡醒。


    祁薄冷冷開口:“厲硯在門外。”


    門外的爭執聲不斷:“厲先生,請你自重,這是在祁家,你再這樣,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那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綁架犯是怎麽對我不客氣的?”


    宋玉努力讓自己眼神看起來清明一點,可才睡醒,怎麽都是睡眼惺忪的。


    祁薄拉開門,宋玉也正好與外麵的人麵麵相覷。


    厲硯之前還氣勢洶洶,此刻見著人,臉上的暴怒被不知所措取代。


    是他的弟弟,親生弟弟。


    可他與宋玉之間,也不過隻說了幾句話。


    想到上次宋玉竭力討好他,他卻不屑一顧,現在迴想當時的模樣,他真裝啊!


    “宋……玉?”


    兄弟相認的氛圍剛開始,就被祁薄硬生生掐斷了火苗。


    “去樓下吧,該吃午飯了。”


    厲硯尖利的眼刀剜了一眼祁薄,眼中恨意明顯。


    餐桌上,連宋玉一個餓得饑腸轆轆的人,都不敢動靜太大的夾筷子。


    另外兩人更是沉默不語,隻用眼神交鋒著,劍拔弩張到了極致。


    宋玉吃個飯都得唯唯諾諾的,還是祁薄給他加了點他愛吃的,要不然真不敢動手。


    他覺得,作為事件主人公,他有權利說點什麽。


    宋玉吃好後,收了筷,規規矩矩的坐在祁薄身邊,這才直視對麵的厲硯。


    “要做個親子鑒定什麽的嗎?”


    厲硯的一身幹練勁兒,一看就是長久在談判桌上沒輸過的勝者。


    祁薄更是那種不顯山露水的高人,泰山崩於前,而波瀾不驚。


    “不用,家裏已經跟厲錦驗過了,你長得也和媽媽年輕時很像,出不了錯的。”


    第一次見宋玉時沒多想,哪知道這張有著和媽媽相似臉的男生,居然真是他的弟弟。


    相聚的話匣子不知道該怎麽說起,厲硯也隻能關心的問上兩句:“宋家對你好嗎?”


    “還不錯。”


    許隨之沒迴來之前,確實不錯。


    厲硯的五官鋒利,棱角分明的類型,張揚又有權貴氣息。


    “那就好,跟我迴家去見見父母吧,他們也很想見你。”


    此話一出,宋玉感覺周遭的氣壓都低了幾分,讓人唿吸困難。


    他下意識側目去瞧祁薄那寒冷得跟冰錐一樣的臉色,祁薄在給他盛湯。


    他不說拒絕,但也沒答應。


    仰人鼻息過活,說的就是他現在這樣子。


    厲硯縱橫政界多年,又怎麽會看不出別人的想法。


    當即,勢在必得:“人,我是一定要帶迴厲家的。”


    祁薄示意宋玉喝湯。


    宋玉不敢加入他倆的戰爭,也就縮著腦袋,跟鵪鶉一樣裝死。


    祁薄言語中殺伐也重,絲毫不留情麵:“那你也走不了了。”


    刀光劍影,都快誤傷宋玉了。


    厲硯言辭輕蔑,哂笑得譏諷:“你攔得住我嗎?就不怕上升到國際層麵,說你蓄意挑起兩國戰爭?”


    “我可以殺了你,神不知鬼不覺。”祁薄狂妄得冷血,語不驚人死不休。


    “如果被人察覺端倪,會有人幫我脫罪的。”


    “這是在我的地盤,我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


    宋玉聽到這話,險些嗆死,就連祁薄來拍他背的手,他都覺得毛骨悚然。


    宋玉顧不得自己,他反手扣住祁薄的手腕,眼神懇求,希望祁薄不要對厲硯下手。


    厲硯濃黑的眉毛緊皺,愁眉不展,漆黑的眼瞳藏著危險的光,鬱結在心口難以消化。


    良久才緩緩開口:“你想要什麽?擴大在我國的進出口貿易市場?”


    宋玉沒過問祁薄在m國的生意,但他知道,絕不止是雇傭兵一項。


    能說出這種話的,絕不會是等閑之輩,怎麽都該是權勢通天的。


    “我什麽都不要,但你也別找我要。”


    厲硯知道祁薄指的不是生意,而是人:“笑話!”


    桌子一拍,又給宋玉嚇一哆嗦,立刻坐得脊背挺直。


    “這本就是我們厲家的人,我的弟弟,你憑什麽要?你有什麽資格要?”


    祁薄一隻手放在宋玉大腿上,另一隻手輕抹去宋玉唇邊沾染的油漬,曖昧得眼神都在冒粉紅泡泡。


    “乖,告訴你哥哥,我們是什麽關係?”


    男人聲線帶了幾分誘哄在裏頭,真跟柔情伴侶一樣。


    更甚的是,祁薄還輕輕用手指撩開遮擋宋玉脖子上斑駁吻痕的襯衣領子。


    宋玉驚恐得掐住自己的脖子,不讓厲硯看見。


    可厲硯已經看見了,光看那青紫,就知道祁薄昨晚上有多兇狠。


    他不都聽說祁薄中了一槍嗎?怎麽沒死呢!


    厲硯臉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宋玉那臉倒是紅。


    祁薄手肘放在宋玉椅背上,摩挲著宋玉的後頸軟肉,威逼道:“不說嗎?”


    宋玉覺得自己在給厲硯丟人現眼,但祁薄另一隻手都要探他肚子裏去了。


    “男朋友。”


    “算個屁的男朋友!我不同意!”


    厲硯橫眉冷目的盯上祁薄,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這男人配不上他的弟弟。


    他弟弟多乖呀,祁薄也有鼻子有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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