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過片刻,宋玉就捱不住了,總是要夠出霧染星河的水眸去看那截香。


    看清香燭微弱的冒著一縷細煙,隻染了一小截兒,又可憐兮兮的縮迴趙瑄聿懷中。


    宋玉綿軟的哭腔中盡是無助:“為何,它為何燃得那麽慢,這個假香吧?”


    聞言,男子掐緊了宋玉一直蹭來扭動的燎火的腰身:“別亂動,再撅屁股動來動去,再給你點一柱香。”


    “你……”


    宋玉沒曾想趙瑄聿如此狠心,兩炷香就是半個時辰。


    “你就是誠心為難我的。”


    趙瑄聿不反駁,反倒是率直坦然:“對。”


    宋玉被堵得心有怨恨,腹誹趙瑄聿這個蔫壞蔫壞的狗男人,死變態,冷酷無情的禽獸。


    嬌香軟玉在懷,即便趙瑄聿再是明君,可鼻息之間一嗅到宋玉身上的輕薄暖香,也被勾得失魂落魄的。


    一張張奏折在他眼中,早已是齏粉了,那密密麻麻的字,逐漸幻化成宋玉動情的緋色含春麵龐。


    他的欲念,早已躍然紙上了。


    沉淪其中,無心朝政,昏君之道,自在其中。


    趙瑄聿索性也不為難自己,放下沾染著朱紅色痕跡的毛筆,摟緊了懷中顫栗不止的宋玉。


    宋玉身軀抖動得厲害,嗚咽著發出微弱哭腔,甕聲甕氣的,甚是可憐。


    他想要掙脫趙瑄聿的桎梏,趙瑄聿卻不讓,死死將人壓製在懷。


    宋玉瑟縮過後又猛地激顫了一下,甕聲甕氣的想著探出早已發絲淩亂的頭顱:“多久了?”


    夠著腦袋再一看香爐,四分之一都還沒到,又泄了氣一般的跌軟在趙瑄聿胸膛,硬邦邦的,他就不喜歡。


    “怎麽才燃了這麽點啊?我不相信,你把它拿過來我看看。”


    趙瑄聿對宋玉有時還是挺有求必應的,說讓他將那青銅獸紋小香爐拿過來,真拿了過來。


    “看吧。”


    宋玉看完,本就哭得朦朧的眼眶更是洶湧泣淚了,抱怨道:“它太慢了。”


    說著,還上嘴去吹,香燭的灰吹得到處都是,還飄散到了趙瑄聿龍袍上。


    宋玉又去看趙瑄聿的臉色,察覺人並未動怒,隻是將香爐拿遠了些。


    宋玉又不幹了,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下一次襲來,他在趙瑄聿懷中軟成一攤爛泥。


    唿喘急促,哭聲娓娓,都給趙瑄聿前襟哭得泛濕了。


    宋玉將趙瑄聿的衣袍揪出褶皺,小腿兒蹬過去蹬過來的,甩得跟抽筋了一樣人也不消停。


    “趙瑄聿,趙瑄聿~”


    “多久了?我真的……”


    “你就知道欺負我,我中毒才好,身體還不行呢,趙瑄聿嗚嗚……”


    宋玉哭得輕弱見憐,任由一人聽了,都會心生旖旎,而後,骨子裏的劣性與殘忍徹底被喚醒,化作一頭失了智的野獸。


    趙瑄聿喜歡這種感覺,比喜歡更癡迷,他享受,渴求。


    他就喜歡懷裏嬌弱不堪的男子,被他欺負得啜泣不止,淚眼漣漣。


    隻等人肩背抖動得不成樣子,強硬掙紮後再一次軟身後,趙瑄聿才鬆了對宋玉細柳腰肢的禁錮。


    趙瑄聿將人從懷中放出來,人正喘著微弱的氣息,下唇緊咬得都快咬破唇瓣了,胸脯劇烈起伏,滿臉潮紅,眼梢水潤卻泛粉。


    宋玉的手在趙瑄聿胸前攥起手拳,用盡全力拍打兩下人以作泄憤。


    可他太沒勁兒了,給趙瑄聿撓癢癢都算不上。


    趙瑄聿看著麵頰早被淚水糊花的宋玉,精致絕色的麵容因綴著淚痕,更具破碎美感。


    似那價值連城的無瑕瑰玉,通透,且脆弱。


    宋玉就是他不可多得的瑰寶。


    趙瑄聿:“別說一柱香了,你自己看看,半柱香都不到。”


    宋玉懶得看,羞恥得低垂著眼眸,眼簾輕闔,腦袋空空的。


    趙瑄聿仍是口含惡語:“髒兮兮的,我的衣裳都被你哭花了,燭灰也弄得到處都是,還有……”


    “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那你把我賣了吧!”


    趙瑄聿本意是想要逗弄一下人,哪知人好似被他惹火了,竟還同他嗆聲。


    “胡說八道!”


    “不哭了,不欺負你了,怎這麽愛哭?”


    宋玉心存惡氣,在趙瑄聿抱他時,張口就咬上了趙瑄聿的肩頭,以作報複。


    人沒喊疼,而是將他的衣衫整理妥帖。


    “牙尖嘴利的,跟小狗一樣。”


    宋玉又叼咬在了趙瑄聿耳根上,惡狠狠道:“你才是!”


    趙瑄聿也萬事都依著他,用娟帕悉心擦拭去宋玉臉麵上不絕的淚:“好好好,我才是,我是行了吧?眼淚收一收。”


    “旁邊坐會兒,我還有公事。”


    吃了那不知算苦還是情趣,趙瑄聿也不負宋玉所望,真帶他出去了。


    趙瑄聿給他打扮得很是尊貴,綾羅綢緞,玉佩玉冠,鎏金的裝飾,一應俱全,而趙瑄聿一身兒卻很是素淨。


    宋玉看著自己這華貴的一身兒,沾沾自喜:“我穿得比你還像是個主子。”


    趙瑄聿替宋玉理了理腰帶和發冠,噎了迴去:“你可從未將自己當做奴才過。”


    宋玉不服氣,垂落的雙手張開,方便趙瑄聿整理:“哪有?最開始你還總讓我跪下,膝蓋都給我跪破了。”


    明明就隻是膝蓋腫了,沒破皮。


    一分疼,宋玉硬是要裝出十分,賣乖討巧,他的慣用伎倆。


    “那今日,就換你來當主子,我當你的護衛,可好?”


    天大的好事兒砸在宋玉身上,宋玉自然是幹的,點頭如搗蒜。


    出了宮,宋玉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趙瑄聿若是稍有不慎,就會跟丟人。


    趙瑄聿臉色冷沉,眼眸冒著幽幽森寒:“別亂跑,不然迴宮罰你。”


    “可我今日是主子。”保命符在手,宋玉自是得囂張些,他都快懷疑,趙瑄聿若是不隱忍,當街能殺了他。


    宋玉好不容易‘出獄’,外頭的一切於他而言都新鮮,他看著街邊的小吃,垂涎三尺。


    雖然皇宮之內的美食精貴,但‘垃圾食品’更讓他味蕾冒涎水。


    “小聿,付銀子。”


    趙瑄聿遞了一個眼神給身後的護衛,人便識趣的上前了。


    趙瑄聿當街輕撫了一下宋玉的腹肚:“少吃著這些東西,要鬧肚子的。”


    宋玉不以為意,被油餅烤栗子糖糕吃得滿嘴鼓囊,又忙著跑去了別處。


    趙瑄聿欲追,男人的警覺在這一刻讓他猛然反應過來。


    一柄寒光劍直直襲來,我隨之而來的,更是拔刀相向的十幾人。


    趙瑄聿又顧忌著宋玉,哪知人早已是了無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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