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本想規勸卓恆別太激進了,整日在趙瑄聿跟前兒折騰,會把趙瑄聿刺激瘋的,屆時,他自個兒也沒什麽好下場。


    可他話未說完,卓恆揮手就是一巴掌,給他扇懵了。


    雖沒落到臉上,可勝似打了臉。


    脖頸處還火辣辣的。


    宋玉滿眼戒備的後退兩步,捂著脖頸不明所以,雙眸委屈的榨出星星點點的濕潤:“卓少傅,你幹嘛打我?”


    卓恆盯著眼前這人,化成灰他都認識,陛下跟前兒那人,往日他還見過。


    “我當日怎沒看出來,你竟是這般不知羞恥之人。”


    宋玉:“哈?”


    也是,卓恆說得也沒錯,自己確實勾引了趙瑄聿。


    應該……也不算勾引吧,頂多算欲拒還迎。


    他發誓,是趙瑄聿主動的,他不主動不拒絕而已。


    “卓少傅,都是誤會,你先聽我說。”


    宋玉苦口婆心,想著給卓恆指點指點生路:“是這樣的,趙瑄、皇上如今對你一直上奏選秀一事很是惱怒,你能不能,別總觸他的逆鱗,不然,你的下場會很慘的。”


    倒不是他恐嚇卓恆,而是確實如此。


    卓恆盯著宋玉有怒氣滔天,眼中的火氣,都快將宋玉燃為灰燼了。


    “區區一個奴才,竟敢阻礙朝政,誰給你的膽子?”


    “啊?”宋玉見卓恆反應這麽大,感覺自己受了誤解,隻得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竟還敢假借陛下之名,威脅朝廷命官,真是好大的膽子。”


    宋玉雲裏霧裏的狐疑:“威脅?我何時——”


    卓恆脾氣暴躁易怒,神色洶洶:“今日是就替陛下,解決了你這個禍害!”


    宋玉惶恐的見卓恆拔出一旁侍衛的刀劍,直直朝他砍來,宋玉即刻瞳孔震驚,拔腿就開溜。


    邊逃還邊勸阻人:“卓大人,誤會,真的是誤會,你先把刀放下可以嗎?”


    宋玉迴頭,見卓恆追得緊,眼見劍都快要落到他肩背上來了,又是撒開腿跑,生死競賽


    可他絕不是腿腳麻利之人,腳踝一閃,整個人重摔在了石地上,又欲爬起來,卻疼得他鑽心刺骨。


    “跑啊,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宋玉覺得,自己這會兒,活脫脫就是一個被抓奸的小三,卓恆就是那個原配,正要揮刀將他大卸八塊。


    看來這卓恆對趙瑄聿也是用情至深,為了趙瑄聿,都拔刀了。


    宋玉挪著身子後退,眼睛死死盯著那把鋒利的劍刃,求饒都瑟縮得不成樣子:“卓大人,你別衝動,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妖妃禍主,竟還敢說是為了救我?可笑至極。”


    “還以下犯上,對皇後娘娘不敬。”


    “今日,我就替天行道,了結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


    “少傅少傅,別別,我真的——”


    宋玉忙著閉眼,不想看見自己滿身血跡的死狀。


    哪知靜候了片刻,並未察覺身上有何刀劍的傷痛。


    剛一抬頭,劍鋒正距離他不過一尺,他忙著往一旁挪,這才有機會看清,竟是一天青色身影之人。


    “卓少傅這是在做什麽?皇宮之內就大開殺戒,誰給你的權利,竟敢如此僭越?”


    卓恆看清來人,是趙禎。


    趙禎往日也是自己的學生,見人此刻緊扣著他的手腕,似要給他捏斷。


    疼得骨頭咯咯作響,也硬是不會失了做了老師的臉麵,隻忿忿不平的瞪著人:“永寧王!”


    趙禎含笑恣意,將卓恆的手一甩,連帶著卓恆手中的劍都被摔下。


    “本官為陛下少師,如今陛下遭奸人蠱惑,我自是義不容辭替陛下分憂。”


    宋玉躲在趙禎身後,攥上趙禎的衣裳,知曉卓恆說的這‘奸人’,就是自己。


    他想為自己辯解,可好像也沒有必要。


    趙禎笑得溫潤如玉,可潤朗的麵容之下,卻隱隱帶著幾分陰桀:“少傅如此苦心,當真是國之幸事兒啊。”


    不知是不是宋玉多想,總覺得趙禎這綿長蜿蜒語調,有點子陰陽怪氣在裏頭。


    “替皇兄分憂可以,可在皇宮撒野,少傅是想著越權皇兄嗎?”


    趙禎眼瞼一眯,迸射出濃濃森寒之氣,卓恆也為止一怯,卻也仍撐著他的骨氣:“陛下如今聽信奸人讒言,這奴才還敢假借皇上之勢,威脅本官——”


    “我何時威脅你了?”宋玉也是憋屈,如今對這卓恆滿腹怨氣。


    【宋玉:我能不能不救他啊,讓他被那昏君折磨算了。】


    【11:額……,你要想完成任務的話,還是忍下他的脾氣吧。】


    宋玉不知這卓恆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卓恆當即指責起他來:“這人竟阻撓陛下選秀,其心可昭,不外乎就是為了爭寵!”


    趙禎看兩眼宋玉脖頸上浮腫的傷痕,心疼得眼神都快要化了。


    “皇兄推諉選秀已久,卓太傅竟將這樁罪責怪罪到一個小太監身上,太傅,你未免,有些太神誌不清了。”


    ‘神誌不清’四字一出,宋玉看向趙禎的眼底,滿是敬佩。


    “皇宮內舞刀弄劍,卓大人是想要謀反嗎?”


    “你——”


    趙禎:“卓大人往日可不是這麽教我們的。”


    卓恆被趙禎三言兩語堵得啞口無言,氣得拂袖快步離去。


    眼見人走後,宋玉就迫不及待誇讚趙禎:“吾輩楷模!”


    宋玉眼睫卷翹,瑩瑩似星光,皎皎如清月,感激又讚歎。


    趙禎:“疼不疼啊?”


    “疼死啦,他一來就給我一個大嘴巴子。”男子撅著嘴抱怨,委屈巴巴的模樣,儼然是不諳世事的小公子樣兒。


    趙禎心疼人受了傷,剛想揉一揉宋玉漂亮透徹的耳根,和輕撫傷勢處,遠處就傳來悶吼。


    “宋玉!”


    宋玉一聽這聲音,就條件反射的惶恐。


    趙瑄聿!


    一迴頭,那穿著龍袍的男子,長身玉立,麵若冷玉之人,不是趙瑄聿,還能是誰?


    “皇兄。”


    趙禎雖行禮叫人,可眸子裏卻滋生出了鋒利的暗芒。


    宋玉充當縮頭烏龜,任由趙瑄聿將他拽著走,小短腿噠噠噠的,追都追不上。


    隻等進了勤政殿,趙瑄聿往宋玉腰上一提溜,宋玉就被放到了案桌之上。


    宋玉隻見趙瑄聿如豺狼虎豹,那眼神,硬是要聲啃了他。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皇宮之中,你竟敢同他做出此等汙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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