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他隻知道哭,哭得軟弱無能,斷斷續續的喊出來名字:“顧、顧淮欒嗚嗚……”


    因過度驚恐,宋玉已經開始打嗝了。


    男人更是被刺激得近乎發瘋癲狂,脖頸和額頭的青筋都快要炸開了。


    “我說了,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所有的事兒都跟他無關,你饒他一條命。”


    空氣中的血腥味兒很重,隔著屏幕,宋玉都能體會到顧淮欒的疼。


    白涵:“聽聽這語氣,都在求我了,還這麽頤指氣使。”


    “最後給你們倆幾分鍾纏綿一下吧,接下來就要去陰間敘舊了。”


    宋玉哭得口水都往下淌,眼睛腫成發麵饅頭,弧度圓潤的小臉蛋髒中帶乖,一點不讓人覺得邋遢。


    兩人都很沉默,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唯有顧淮欒哽咽的一句:“對不起。”


    連累了宋玉,還有那些曾經的傷害。


    顧淮欒:“你要怎麽樣才會放過他。”


    白涵百無聊賴的迴應著人:“看我心情吧,我要是心情好,也不會對你的小男朋友痛下殺手的。”


    兩人的對話你一言我一語,顧淮欒:“我要怎麽做?”


    宋玉哭得淚流滿麵:“顧淮欒,你別說話了。”留點力氣吧,血都要流幹成幹屍了。


    白涵不合時宜的開口:“說完了?”


    又吐槽了一句:“看來你倆感情是真不好啊!”


    “這下我確認你和顧淮欒是真有仇了。”


    宋玉粘糊的聲音聽來萬分脆弱:“我還沒說完,你再等等。”


    白涵也不打擾,做了個輕便的動作。


    “我真的,遇到你啊嗚……,真的是晦氣死了,我好倒黴啊啊啊——”


    “你他媽的,你下輩子要是不許給我好日子過、給我當牛做馬,我都死不瞑目!”


    宋玉罵起人來,還哇哇哭,真的可憐又可愛,此刻更多的是心酸。


    顧淮欒:“好!”


    白涵神色微變:“好了,廢話不多說,還是先送你倆——”


    白涵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畫麵中闖入一個疾跑得恍惚的殘影。


    姍姍來遲的顧郇跑了進來,瞧著模樣,雖沒顧淮欒那般血色全無,但也像是才在人堆兒裏打過群架的模樣,衣服上都還有破洞。


    這下白涵倒是不急不躁了:“雖然來得晚了點,但也還是來了,那我們就先玩兒玩兒吧?”


    顧郇神色慌亂的瞥了眼顧淮欒,又朝著破破爛爛的設施方向籠統的吼了一聲:“你要多少?”


    一開口就是談判的口吻,看來是真著急解決事情。


    白涵愜意自得:“錢多錢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顧郇的聲音相較於顧淮欒,更是中氣十足,渾厚清晰:“什麽心意,你快說?”


    白涵:“心意嘛,自然不會太廉價,那就用……顧淮欒的命來換吧。”


    白涵剛一說完話,宋玉就見視頻裏的顧郇聞聲而動,而顧淮欒卻一動不動,像是在靜等顧郇來取他的命。


    宋玉立刻嗚咽著看向白涵,衝著他手中的通訊器嚎叫:“不要,顧郇……”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他是很怕死的,但要是用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宋玉總覺得那樣做是接受不了的。


    他其實,也並不想要讓顧淮欒死。


    可顧郇實打實的拳頭還是落在了顧淮欒身上,而顧淮欒不躲不避,壓根兒沒想反抗。


    宋玉破裂的哭腔稀碎:“顧郇,顧淮欒……”


    兩個人的名字都從宋玉嘴裏蹦出來,卻總是含糊得很,像是要被自己的唾沫嗆死。


    宋玉眼見顧淮欒被顧郇單方麵碾壓,顧郇每一拳都像是摻雜著私怨,下的死手。


    幾記重拳之後,顧淮欒也支撐不住倒地。


    顧郇完全喪失了理智,他的本能告訴他,要殺了顧淮欒。


    為了盡快解決人,他甚至在這兒周圍搜尋起武器來,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的鐵棍。


    “顧郇!”


    男生的聲音都喊啞了,也沒能阻止發了瘋的男人。


    最終還是白涵開了口,唇角上浮:“看來你更喜歡顧淮欒。”


    “那還是顧淮欒先殺了顧郇吧!”


    場上的兩個男人就跟個傀儡一樣,接收到白涵的指令後,顧淮欒立刻奮起反擊,竟奪下了顧郇手中的武器。


    宋玉看得心驚肉跳,壓根沒眼看,想要逃避,又不得不關注戰況。


    宋玉雙手都被捆得發麻破皮了,隻能用腦袋去蹭身旁的白涵:“別這樣,求你了……”


    他並不想顧淮欒和顧郇兩人這樣生死爭奪,隻為了讓自己活命。


    這種情況下,他不僅深受煎熬,還滿是負罪感,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來得痛快。


    等到顧淮欒將顧郇打得奄奄一息後,白涵才勉強憐憫了宋玉一眼,叫停了那生死之鬥的兩人。


    “你又不忍心顧郇死,還挺濫情,那可怎麽辦呢?”


    白涵蕪湖了一聲,又衝宋玉眨眨眼:“那麽又到了經典又俗套的二選一遊戲了。”


    白涵的小動作太多了,一會兒揪宋玉頭發,一會又拍臉,這會兒是挑下巴。


    “膽小鬼,由你來選吧。”


    “想要誰活,另一個就會被打死。”


    宋玉一個勁兒的搖頭,白涵那點耐心都要被磋磨殆盡了。


    “快選,不然先拿你開刀。”


    宋玉倔強的搖了搖頭,白涵又朝他放了空槍,把宋玉嚇得戰栗不止。


    “還是去看現場吧,在這兒多沒意思。”


    宋玉被白涵提溜著拖走,在一處三樓的高架處,他看見了樓下的人。


    宋玉看見人,更是強忍不住淚花:“顧淮欒~”


    “顧郇。”


    嬌弱得像是菟絲花,需要完全靠依附來過活。


    宋玉看著樓下的兩人,皆是血液糊糊,傷勢慘重。


    白涵躲在宋玉身後,身形隻比宋玉高了一點,遮蔽得嚴實,用槍抵在宋玉腰間。


    顧淮欒依靠那根鐵棍堪堪站穩,而顧郇也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


    “我用我的所有,包括我的命,換他。”


    白涵卻不甚滿意:“可我怎麽覺得我虧了?你自己覺得他值不值那個價再來給我掂量掂量虧損?”


    顧郇耐性告罄:“你到底要怎麽樣?直說,要我死還是他死,還是我倆都死了,你才會放過他。”


    前一個‘他’指顧淮欒,後一個指宋玉。


    白涵嗬嗬一笑:“現在是我和宋玉之間的遊戲了。”


    “二選一,不複雜吧,竹馬還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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