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斷絕關係那就斷的幹幹淨淨,我聽雨閣身為名流正派,決不允許底下的人跟邪魔妖派暗通款曲。”林澤一臉漠然,振振有詞地說:“趁現在還有時間,想說什麽趕緊交代清楚了。”


    語氣生冷,態度不耐煩。


    要不是,詩詩想起聽雨閣和血蓮教之間糾葛紛爭,高低得說林澤兩句。


    淡然處之,充耳不聞。


    詩詩目不轉睛打量戴媽媽,戀戀不舍地說:“戴媽媽,詩詩會想你的。”


    戴媽媽引以欣慰,強顏歡笑:“女子出嫁從夫,哪能時時刻刻惦記娘家人。日後你需時時陪伴閣主身邊,做個溫柔體貼的賢內助,明白嗎?”


    如數聽見的林澤,聞聲一愣。


    他隻同意收留詩詩,沒說過要娶人家過門啊。


    孟婆,擺明了是給他挖坑!


    “詩詩謹記在心。”


    兩女磨磨唧唧說了許久,林澤受不了她們情感交流便大步跨出鼎香樓,站在外頭等著詩詩。


    戴媽媽與詩詩依依惜別,難舍難分。


    這時牡丹幫詩詩收拾了金銀首飾,百感交集親手交付給她。


    牡丹一直以來都嫉妒詩詩。


    詩詩相貌無雙,又精通音律。從她被人賣入鼎香樓,老鴇子戴媽媽就對她百般嗬護,精心培養。


    反觀她們,不但每天以色愉人。


    運氣稍差些,遇到的客人尖酸刻薄,甚至會動手打她們。麵對這種情況,老鴇子從來都是向著客人數落她們。


    憑什麽,詩詩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勞動便能贏得滿場歡唿。


    她不服氣,不願認命!


    既然詩詩可以傍上林澤這條金龜婿,那麽她,也一定可以!


    “牡丹,我們有緣再見。”詩詩接下包裹。


    “詩詩姐,此去一路平安啊。”牡丹表裏不一,笑裏藏刀。


    詩詩沒有多想,輕點頷首。


    在孟婆指引下,詩詩跟著去了樓外,卻見林澤不知何時已騎上高頭大馬,正耐心等著她。


    “走吧。”林澤紳士的向詩詩伸出友誼小手。


    第一次和外男親密接觸的詩詩,含羞帶澀將柔夷小手伸了過去。林澤微微用力一拽,隻見一個漂亮的迴旋,詩詩便穩穩落在林澤的身前。


    前後親密接觸,讓詩詩止不住俏臉一紅。


    “詩詩,保重。”


    “戴媽媽,保重。”


    正式道別以後,林澤摟住迷人的水蛇腰,雙腿一夾馬肚,幾人長嘯而去。


    ……


    【丞相府,東院】


    天色漸晚。


    暫時沒有合適的住所供詩詩過夜,於是林澤自作主張將詩詩帶迴丞相府。然而新的問題出現了,他們所居住的院子是蘇擎的。


    而蘇擎為了招待林澤,把自己最大的房間讓給他居住,自己住到了偏房,其餘屬下各有一間住所,因而院中已無空房。


    幾經思量,林澤決定讓詩詩跟自己同住一房。


    當然,他想的是同房不同床。


    哪想,其他人卻不這麽認為。


    反而覺得,詩詩已經是內定的閣主夫人。


    房中,林澤與詩詩大眼瞪小眼。


    房中,那張碩大的檀木床讓人遐想非非,詩詩自始至終一聲不吭,氣氛一度尷尬。


    在她認為。


    那是房中……唯一的床!


    他如此安排,難不成他想……


    詩詩心亂如麻,不知不覺,俏臉紅的仿佛能滴出血水來。


    林澤愣住了。


    進府時,他特地跟蘇擎通過口氣,交代了過要再搬一張床榻來,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安置妥當?


    看詩詩這副羞羞答答的模樣,林澤敢篤定她一定是誤會了。


    天地良心,他真沒那心思啊!


    “那個……”林澤想解釋清楚,然而一看見詩詩茫然若失地樣子,便亂了陣腳,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那個…我忘了還有要事處理,姑娘…你先休息。”丟下一句話,林澤落荒而逃。


    他慌慌張張的模樣,跟鼎香樓裏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閣主,完全就是兩個人。


    詩詩忍不住笑出聲。


    堂堂聽雨閣閣主,也會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偌大房間,瞬刻間僅剩詩詩一人。


    初來乍到的詩詩放下包袱,百感交集環顧房內美輪美奐的陳設,心裏感到一陣心酸。


    如果當年沒有那樁禍事,她堂堂千金大小姐,何至於淪落鼎香樓做花魁。


    歎息一聲。


    詩詩不再胡思亂想。


    美目不經意一瞟,赫然看見花梨大案上擺放著一張宣紙,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詩詩鬼使神差走過去查看究竟。


    令人費解的是,宣紙上畫著一隻蠍子的手臂。


    瞧手臂擺動方向,應是左手臂。


    平白無故,為何要畫個蠍子手臂?


    不明就裏的詩詩,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房外傳來陌生人的聲音。


    “天黑路滑,你們看著點台階,當心腳下。”


    詩詩趕緊離開花梨書案旁,泰然自若看著漸漸走進房的仆人。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格外醒目,隻見他正正經經指揮仆人往房裏搬物件,還時時提醒仆人注意腳下旁邊的路,生怕不小心磕著碰著。


    定晴一看,幾名身強力壯的仆人搬的物件,竟是一張檀木臥榻。


    房間裏,不是已經有一張床了嗎?


    為什麽多此一舉搬來一張臥榻?


    難道,是林澤安排的?


    時間算來,並不合適。


    畢竟,林澤前腳剛走,臥榻後腳就來了。


    思前想後,剛剛應該是她誤會林澤,林澤從頭至尾就沒想過跟她同睡一床。


    混蛋,難道她長的不好看嗎?


    詩詩輕咬下唇,心中又氣又惱。


    臥榻放置完畢,抱著被褥睡枕的婢女便配合默契,快速鋪好,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福叔恭敬地向詩詩福身行禮,說道:“姑娘,遵公子吩咐,為貴客送臥榻方便休息,此外公子還吩咐,院中盡是些大老粗恐無法服侍姑娘,故而要求姑娘從她們當中選一位近身伺候。”


    “你們公子是?”詩詩疑惑不解。


    “我們公子乃相爺之子,蘇擎。”


    丞相之子。


    蘇擎?


    詩詩自問和蘇擎毫無交集,如今他卻事事考慮周到。難不成,林澤帶她入住丞相府的底氣就是仰仗與蘇擎交情泛泛嗎?


    “敢問,貴公子與聽雨閣是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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