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因家道中落而流落青樓,那麽多年相安無事,全是因戴媽媽精心照拂,才能讓她在鼎香樓站穩腳跟。


    而今,戴媽媽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張康打耳光。


    換做誰,都不能忍。


    聽見一道朝思暮想的莞爾女聲,張康抬頭望去,毫不避諱露出貪婪色眯眯的眼神。


    “不要下來!”戴媽媽極力勸阻。


    為時已晚,詩詩已經跑下樓了。


    第一時間,查看戴媽媽挨打的臉頰。


    “詩詩姑娘,我們又見麵了。”張康目露貪婪之色。


    戴媽媽果斷拽過詩詩護到身後,毫不畏懼跟張康爭鋒對峙,憤憤不平的說:“隻要奴家一日未死,鼎香樓諸事便是奴家一人說了算,其他人,哼,癡心妄想!”


    張康不怒反笑。


    連自己都是弱不禁風的女子,談什麽保護能力。更何況,他為了萬無一失特地找來府兵坐鎮。


    詩詩,他勢在必得!


    見多識廣的戴媽媽瞧張康這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篤定他還有後招,僵持恐怕撐不了多久。


    “見機趕緊跑!”戴媽媽低聲細語。


    聞言,詩詩當即便明白情況不對。


    換作尋常的滋事,戴媽媽完全有能力力挽狂瀾,可今日麵對張康,戴媽媽卻說讓她趕緊跑。


    由此可見,今日之事恐怕連戴媽媽都保不住她!


    鼎香樓這些女人隻知戴媽媽是她們的主子,又何曾知曉鼎香樓背後真正的主子乃是血蓮教。即便現在坦誠相告,隻怕大多數人都不願意接受事實。


    “想跑?”張康橫眉豎眼,怒喝:“你當本公子是吃素的?”


    眾所周知,張康乃京城三霸之一,惡貫滿盈的存在。恃強淩弱,欺男霸女皆是常事,偏偏對鼎香樓花魁以禮相待。


    許是覬覦京城三大美人的虛名。


    曾經張康為博美人一笑,沒少一擲千金,奈何詩詩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這才讓張康狗急跳牆,想出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詩詩。


    計劃敗露之後,他無需再裝模作樣。


    張康直勾勾凝視惱羞成怒的詩詩,奸笑道:“識相的乖乖跟本公子走,否則本公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你要讓誰兜著走?”


    萬眾矚目的目光匯聚樓外,隻見一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青年男子毅然跨入鼎香樓。


    相貌俊郎,一身正氣。


    這是戴媽媽對林澤的第一印象。


    “是你!”詩詩認出林澤。


    不知為何,詩詩心中居然有股欣喜的情愫。


    戴媽媽一頭霧水,低聲詢問:“你認識他?”


    “不瞞戴媽媽,詩詩前往觀音廟路上在郊外遇險,多虧這位公子出手相助,詩詩才免遭一難。”


    “你遇險了?”戴媽媽臉色驟變,迫不及待追問:“這究竟怎麽迴事?”


    詩詩自知瞞不下去了,於是就將郊外發生的點點滴滴全部說了出來。


    此時此刻,鼎香樓眾女皆在場,她們全部聽見了詩詩說的話,每個人無一例外憤恨的瞪著張康。


    為達目的,如此對付一介女子。


    可惡!


    可恨!


    戴媽媽雙眸間閃過一絲殺氣,冷冷質問:“張公子是否該解釋解釋,為何要辱我鼎香樓中人。”


    張康氣急敗壞,唾罵道:“要怪就怪這賤蹄子不識抬舉,本公子花錢好吃好喝供著她,對她好聲好氣,可她非但對本公子視而不見,還敢輕視本公子,本公子若不給她個教訓,她怕真以為自己是冰清玉潔的神女。”


    “鼎香樓從未逼迫過你們,一切花銷皆是你們自願的,況且,誰讓你們花錢大手大腳,一點也不知節製,現在反倒怪我們鼎香樓斂財了。”戴媽媽底氣十足,不慌不忙迴懟迴去。


    “少說廢話,今日這賤人本公子要定了,誰敢阻攔,誰就死!”


    啪啪啪——


    爭鋒相對之際,一陣掌聲忽然傳出,眾人聞聲望去,赫然看見鼓掌的人就是林澤。


    “小子,你什麽意思?”


    別看林澤雖然在捧場鼓掌,但,臉上卻掛著輕蔑的笑容,別人一看就知是在嘲諷張康。


    “狠話說太早,容易打臉。”


    此話一出,眾人為之一震。


    被駁了麵子的張康十分不爽,怒道:“小子,你竟然敢這麽跟本公子說話,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誰啊?”


    “哪隻狗擱這裏亂吠,聽著就聒噪。”林澤作勢揉了揉耳朵,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哦豁!


    眾女驚呆了。


    或麵露驚訝……或心生仰慕…


    “你敢罵本公子是狗!”張康怒目相向。


    林澤雙手環胸,淡然道:“自己願意對號入座,怪誰?”


    “敢不敢,報上名來!”


    “就你?”林澤挑眉,蔑笑道:“還不夠格!”


    “氣煞我也,本公子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找死!”張康揮拳朝林澤迎麵唿來。


    兩人舌戰之時,戴媽媽從始至終用別有深意的眼神打量著林澤,低聲詢問:“此人究竟是何來曆?”


    “詩詩慚愧,當初一別沒來得及詢問姓名,恩公便已離去。”詩詩麵露愧色,繼續說道:“隻不過,起初血蓮教教眾行事十分囂張跋扈,然而一遇見他就像貓見了耗子一樣,膽小如鼠畏畏縮縮。”


    語出驚人,戴媽媽不由得陷入深思。


    能讓血蓮教上下都畏懼的人,普天之下唯有一人。


    那便是聽雨閣閣主,林澤!


    戴媽媽目露懼色,大氣不敢出。


    眼瞅張康就要打到林澤,說時遲那時快,林澤腳不挪步,華麗側身躲過一拳。精準抓住張康的手肘,將他的手掌狠狠往上一翻。


    “啊——”張康痛苦嚎叫。


    麵不改色的林澤一腳踹在張康腋下,眾人清晰聽見一道骨裂聲。隨著張康一聲哀嚎,林澤已然將他踢飛出去。


    伴隨嘭聲巨響,張康重重摔倒在地,披頭散發的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打的好!”有姑娘拍手稱快。


    林澤毫發無損傲立人群,鄙夷不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張康的心。


    手臂傳來的劇痛讓張康倒吸冷氣,倔強站起身惡狠狠瞪著林澤,恐嚇道:“小子你傷了我,我張家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跳梁小醜,不足為懼。”


    “你…你…你欺人太甚!”張康氣得齜牙咧嘴,揮舞拳頭還想雞蛋碰石頭。


    “奸賊,爾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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