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夫人,您多保重身子。”


    許掌櫃還是很關心老夫人的,這些年若非老夫人厚愛,他也不可能達到今日的地位,如今依照他的資曆,自立門戶都是綽綽有餘的,可為了報答老侯爺的恩情,他從未想過離開。


    後來大夫人打理鋪子,雖然不怎麽尊重他,但也沒有怎樣,他萌生過要離開的念頭是老夫人挽留,他這才留下來。


    再後來檀知許來了,他這才覺得找到了誌同道合的人,這小姑娘別看年紀小,但是在做生意上的確是有天分的。


    許掌櫃有意栽培,可終究她隻是侯府的夫人,而非老夫人的親身女兒。


    早就想到迴頭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在宋玲兒出現在鋪子開始耀武揚威起,許掌櫃就做好了要離開的準備。


    鬧出哪一出,他也實在是不想留下來了。


    如今看到老夫人也被宋玲兒氣成這樣,他實在是看不過了。


    “夫人,老奴知道,您有意栽培大姑娘,可跟二夫人比起來,大姑娘當真是不適合營生的。”


    許掌櫃也不怕老夫人生氣了,反正自己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得罪就得罪了。


    “今日的事情老奴看的真切,二夫人為了侯府勞心勞力,沒想過要搶占什麽功勞,可大姑娘卻處處壓人一等,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眼高手低,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那百姓在她這裏得不到應有的舒服,是不會來鋪子購買東西的。”


    “京城的鋪子這麽多,市場這麽大,如此這些百姓流失,鋪子的生意就會越來越差。”


    許掌櫃擲地有聲地跟老夫人說著,今日的事情他也說得明明白白。


    方才許掌櫃還有些收斂,可如今是完全不在乎了。


    “夫人,老奴離開侯府之後,迴離開京城,就為了不跟您的生意衝突,您且放心,即便是離開了,我也不想成為您的對手,但若是大姑娘針對老奴,那就別怪老奴了。”


    似乎是想到了宋玲兒知道他開鋪子後會有何反應,他醜話說到了前頭。


    見狀,老夫人趕緊起身,“使不得,使不得,老許,你可是是侯府的老人了,如今侯爺不再了,老二也離開了老身,老大根本就做不得生意,你若是再走了,那我隻能指望檀知許了?”


    “老夫人,老奴知道您是覺得二夫人隻是夫人,怕她做來做去,最終做不到你們侯府,可比起大姑娘來二夫人當真是天生的生意人,您若是拋棄二夫人不用,而用大姑娘是要後悔的。”


    “老許。”


    黃嬤嬤跟許掌櫃也是老熟人了,見他如此直接黃嬤嬤一下愣住了,連忙出聲。


    許掌櫃自然知道這些話自己不該說,可今日都要走了,有些話說不得說得都得說了。


    “黃嬤嬤,我知道這些話我不該說,但我若是不說,還有誰會說?”


    許掌櫃唉聲歎氣地看了看黃嬤嬤,隨後看向老夫人,“夫人,老奴知道身為下人不該多說,可有些話不吐不快,今日說了,日後也就不能繼續留在侯府了。”


    他根本就沒給老夫人說其他話的機會,說完這些轉身走人。


    老夫人見狀也不好繼續阻攔,隻能任由許掌櫃走人。


    待許掌櫃走後,老夫人讓黃嬤嬤去找宋玲兒。


    這一次宋玲兒倒是過來的很快,一見到老夫人就是一陣絮絮叨叨,完全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夠了。”


    終於老夫人忍無可忍拍案而起。


    老夫人的震怒,讓宋玲兒苛責的聲音啥然而止,“母,母親您這是?”


    “你可知道今日的侍寢京城內都傳開了,都說咱們侯府容不下外人,容不下檀知許這個兒媳。”


    “母親,那一定是檀氏搞的鬼,女兒這就去找她。”


    宋玲兒說著就要出去,黃嬤嬤擋住她的去路,“大姑娘,方才老奴已經去過後院了,二夫人病了,現在正臥榻呢!”


    “那一定是裝的。”


    “玲兒,我讓你借著商業大會一炮打響不假,但是你真的不懂人言可畏嗎?”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自己的閨女,如此不聽勸呢?


    在老夫人嫌棄的眼神中,宋玲兒也跟著蹙眉,“母親,您是在嫌棄我嗎?您覺得我做錯了?我為了挽迴自己的聲譽,做一些事情,難道有錯嗎?”


    “你沒錯,錯就在不該踩著檀氏上位。”


    檀知許在京城商戶之中雖年輕倒是威望不低,侯府的地位也跟著抬高了不少,她為人豪爽,逢年過節都會想著那些老商戶。


    如此一來,他們跟老夫人都近乎了不少。


    這不一聽說老夫人身子不好,紛紛上門探望。


    閑談間,老夫人知道了他們都是因為檀知許而來。


    老夫人嘴上不說,心中卻對這位二兒媳有了讚許。


    “母親,您不是說過嗎?檀知許怎麽也是外人,您不會是真的打算讓她管著鋪子吧?”


    “沒這個意思,但是卻也沒想讓檀知許被踩在腳底。”


    “可母親,若是不踩檀知許,我如何上位?您且都知道檀知許的名聲很高,那您覺得我怎麽能高的過她?”


    宋玲兒也覺得自己憋屈,卻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老夫人搖頭,“許掌櫃對侯府的貢獻很大,而且許掌櫃掌握著所有的原料……”


    在宋玲兒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老夫人將許掌櫃的家底說了一番,她越說宋玲兒的臉色越難看,最終她抿唇,“母親,您,您為何不早早告訴孩兒?”


    到這個時候了,宋玲兒還能將問題推到老夫人身上,於此老夫人是很失望的。


    “玲兒啊,你……”


    老夫人無奈歎氣,“你去跟許掌櫃道歉吧,至於鋪子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這一次商業大會,你主要就是露麵,其餘的還是交給檀氏去做。”


    “母親。”


    “此事就這麽定了。”


    老夫人招招手,一句話都不想跟宋玲兒多說。


    見母親去了後麵,宋玲兒著急看向黃嬤嬤,“就這麽便宜了檀知許?這麽好的機會,我若是不把握住,日後侯府的鋪子,那些人可就隻認檀知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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