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


    她跟顧淮景都頗為喜歡的地方,年少時總是在這裏讀書練武,隻是物是人非了……


    微風起,檀知許眉眼酸澀。


    隻要看到這熟悉的桃花,嗅著桃花香,她就忍不住想要哭泣。


    若不曾發生那些事,是不是今日的她便真的如當初所祈願的那般,跟顧淮景在此處吟詩作對,好生快活呢?


    “侯二夫人,好興致。”


    嘲諷鄙夷地聲音從背後傳來。


    檀知許不動聲色地抹掉眼底的淚光,再迴頭,便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鮮衣怒馬少年郎。


    顧淮景啊顧淮景,你怎麽即便是生氣,也能這般好看呢?


    良久,檀知許就這麽怔怔盯著顧淮景,看的他心跳如雷。


    明知這個女人跟以前不一樣了,明知她現在的變得唯利是圖了,可他依舊無法控製自己的內心。


    檀知許迴神,對上顧淮景柔情的眸光,她故作輕浮地笑了。


    顧淮景的目光微動,眉頭下意識蹙了蹙,“這裏不歡迎你,你走吧。”


    “顧大人,好生霸道,這裏可不是你顧府的地盤,我怎得就不能在此處了?”檀知許眉眼含笑。


    媚骨天成,說的便是她吧。


    顧淮景無法麵對檀知許撩撥的眼眸,下意識移開眸子,“你來作甚?”


    “不曾想到臣婦竟跟顧大人如此有淵源,隻是想來看看桃花,竟能見到您,您說這是不是上天安排的?”


    “夠了,檀知許,你非要如此嗎?”


    幾次見麵檀知許都表現的放浪不羈,顧淮景委實受不了。


    顧淮景震怒的聲音,讓檀知的心咯噔一下。


    快了吧,顧淮景,你是不是馬上要忘記曾經的那個檀知許了。


    是不是現在的這個檀知許,當真讓你厭惡至極?!


    想到過往種種,檀知許心中不舍,卻隻能如此。


    “您不是也看到了嗎,侯府的人並未將我當作二夫人,就連我的小姑子都欺負我,隻因我去給她取銀票,她就給了我一巴掌,您說我想要找人依附有錯嗎?”


    “左右不過是你自己的選擇,怪的了誰?”顧淮景聲音清冷,聽不出半點憐惜。


    是啊,是她自己的選擇怨的了誰呢?


    檀知許苦澀一笑,往前一步拉近了自己跟顧淮景的距離。


    男人眸光不自覺落在她那張分外好看的臉上,紅色巴掌印是那般顯眼。


    很疼吧?!


    顧淮景擰眉,手下意識抬起,隻是片刻他迴過神來,收斂情緒,“夫人來此作甚,不妨直說。”


    “顧大人,您是直爽的人,臣婦也不與您拐彎抹角,您若是不想照顧臣女,那就莫要隨意出手幫助臣婦,這樣很容易讓臣婦誤會的。”


    檀知許似笑非笑地看著顧淮景。


    是故意的吧?


    那一鞭子是為我出氣吧?


    “夫人多慮了,今日馬失控,這件事……”


    顧淮景解釋的話一出,突然意識到什麽,瞬間閉嘴,同時看向檀知許。


    隻見她一副了然一切的表情。


    顧淮景啊,我可還沒說是什麽事呢!!!


    檀知許知道自己猜對了,顧淮景便是故意的,她纖細的手挽上男子的手臂,嬌媚一笑,“大人,您是要……”


    “夠了,今日是顧某冒失了,日後絕不會如此,還望夫人放心。”


    “好,那就聽顧大人的。”檀知許看著手中空空如也,心也跟著空了。


    最後一次了吧。


    顧淮景討厭我吧。


    “那就不打擾顧大人了,既顧大人無心,那臣婦隻能另選他人。”


    一句話惹得顧淮景臉色更為難看,她卻像是看不到,扭著水蛇腰離開了桃花莊。


    她連頭都沒迴,就像是顧淮景對她已毫無用處,她懶得給他一個眼神。


    此時,顧淮景怔怔望著她的背影,手不自覺握成拳頭,直到藤錫忍不住竄出來,“大人,您忘了檀姑娘吧,她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備馬。“顧淮景仿若聽不到藤錫的話,大步流星地朝著大路走去。


    藤錫望著自家主子的背影,無奈歎氣。


    檀姑娘,你到底為何要如此呢?


    明明之前二人好好的,怎麽說變就變了呢?


    今日主子看到檀知許被宋玲兒打了一巴掌,故意讓馬受驚,故意給了宋玲兒一鞭子,這真心日月可鑒哪,可檀姑娘怎麽就忍心傷害呢?


    不經人事的藤錫想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


    彼時,檀知許已經迴到了侯府。


    腦海中顧淮景的臉揮之不去。


    “小姐,晚膳準備好了。”


    “好。”


    檀知許剛起身跟穀雨要去用膳,周氏大剌剌地笑著來了院子。


    “弟妹,弟妹,你可還好嗎?”周氏急促地聲音傳入檀知許耳中,甚是讓人心煩。


    不等檀知許迴應,周氏已經來到膳房了,看到她,周氏一臉心疼,疾步來到她跟前,拉著她左右看看,最後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小臉上。


    不得不說,檀知許這張臉當真是毫無瑕疵的。


    上天還真是不公平,給了檀知許這樣一副好麵容。


    可惜了,是個寡婦。


    可想到宋啟年,周氏麵上不免浮現了笑。


    可惜了,是個寡婦。


    想到這,周氏不禁腹誹:生的好看又如何,還不是在無人欣賞了?


    “玲兒打你的這一巴掌,可是牟足了勁啊,瞧瞧,你這張小臉都要毀容了。”周氏不嫌事大,故意提及檀知許被打的事。


    這話裏話外挑撥的意思太明顯了,檀知許就是傻子也該聽得懂了。


    可她就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搖搖頭沒所謂道:“沒事的,玲兒不是故意的,勞煩大嫂擔心了。”


    “這怎麽能沒事呢?到現在都沒有消腫,還說沒事?”周氏故作生氣地看著檀知許。


    檀知許剛想說點什麽,卻看到了門外一抹淡黃色的衣角,頃刻間,她腦海中閃過一計。


    “大嫂,我真的沒事,當時玲兒不過是氣壞了,她是不小心的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就算玲兒是故意的,我這個做嫂嫂被打一巴掌,又如何呢?”


    “你呀就是太好被欺負了,玲兒被母親慣壞了,才會如此大膽,當街打你,這不是讓你下不來台嗎?”


    “是嗎?我被母親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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