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姓王的棺材匠,心裏明明很害怕,可臉上卻沒什麽表情,


    “你應該死了才對。”


    那天,太公發現奶奶運迴家的棺材有問題,第一時間帶我去鎮上找姓王的要說法,可推門進去之後我們卻發現了一具屍體。


    現在,那具屍體居然活過來,以“大師”的身份地出現在我麵前。


    還有比這更詭異的嗎?


    “嗬嗬,死的不是我,是我那不成器的兄弟。”


    王大師保持一臉的邪笑,走到我麵前,用手捏著我的下巴說,


    “周國華(太公的名字)那老鬼根本不清楚,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不僅跟我長得一樣,連身材也差不多,那晚你們看見的屍體並不是我。”


    我哦了一聲,麻木地點點頭。


    這姓王的可真聰明,用雙胞胎弟弟的屍體頂雷,成功騙過了太公,自己卻藏在暗處繼續搞鬼。


    這樣一來,太公也拿他沒辦法。


    我無比絕望地閉上眼睛,“那你為什麽要害我家人?”


    “嘿嘿,當然是為了得到你娘身上的東西。”


    王大師笑笑,滿是老人斑的臉上泛起了很多褶子,猶如一塊滄桑的樹皮,三角眼下兇芒畢露,冷冰冰地注視著我,


    “你太公很聰明,發現情況不對,居然把你娘棺材裏的東西藏了起來,其實我本來可以放過這幫村民,可找不到那件東西,就沒有辦法和上頭的人交代,隻好繼續布置邪陣了。”


    他雞爪一樣的手指下移,輕輕掐著我的喉結,稍微用力,立刻讓我感到窒息般的痛楚。


    王大師加重語氣,臉色無比陰寒,


    “現在,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娘生前有沒有把那件東西留給你,如果有,就老實叫出來,作為條件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嗬嗬。


    這種人的話能信嗎?


    我雖然小,可不代表沒腦子。


    何況我根本不知道他嘴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打我記事起,我娘就是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除了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幹活,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連話也不怎麽說。


    雖然我們是母子,但卻沒有多少交流,家裏人都說她腦子不好,尤其是奶奶,更是禁止我和我娘走得太近,說瘋子也是一種疾病,可能會傳染……


    我沉浸在了自己的迴憶裏,好久都沒說話。


    王大師等不耐煩了,手指頭繼續發力,我感到窒息,這才醒過神來,吃力地憋出一句話,


    “我不知道你說的東西是什麽!”


    “你是她兒子,落到這步田地,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怎麽可能不把東西給你?”


    王大師一臉的不信任,把鷹鉤鼻貼在我臉上,惡狠狠地逼視我,說想不到你小子嘴還挺硬!


    隨他怎麽說,我擺出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


    他猶豫了一會兒,輕輕鬆開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你真不知道?”


    我不說話,隻是默默抬頭看他,心中湧上強烈的怨恨,想要記住這張臉。


    “嗬嗬!”


    他笑了,“不愧是她的後代,天生就是硬骨頭。”


    接著他開始搜我身,翻遍所有口袋,恨不得連我內褲都拔下來。


    確定要找的東西不在我身上,王大師隻好停下動作,將我惡狠狠地摔迴地上,


    “小子,知道接下來你會麵臨什麽嗎?”


    我還是不說話,後槽牙咬出血,用被血絲覆蓋的眼珠死死瞪著他。


    王大師不屑一笑,“我很欣賞你的倔勁,等到了黃泉路上,希望你骨頭還能繼續硬下去。”


    說完,他邪笑著走出柴房,對守在外麵的村長大聲說,


    “這小子跟他娘一樣,對村民充滿了怨恨,在井裏投毒的人就是他,小崽子不能留,等村長把法壇搭起來之後,先拿他祭旗吧,我要用純陽真火燒得他魂飛魄散。”


    視線被柴房擋著,我看不到他們的表情,隻聽到村長在抽冷氣,“用這麽歹毒的法子對一個小孩,大師,這……”


    “你還想不想化解村子的災難?”


    王大師隻用一句話就叫村長閉了嘴。


    我聽到一聲歎息,隨後兩個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很快就沒聲了。


    時間流逝得很快,透過窗邊射來的夕陽,我知道天就快要黑了。


    天一黑,姓王的就會發動村民,用火燒死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曆了太多嚇人的事,那會兒的我倒不是特別害怕,隻是默默為村長的愚昧感到惋惜。


    就算他們聽話,用火燒死了我,恐怕姓王的也不會放過這些村民。


    周家溝的災難一早就注定了。


    想到這些,我又開始流淚了,不是害怕,而是心酸。


    正當我陷入絕望,無奈地想要接受這一切的時候,卻聽到柴房外麵,傳來了很輕的腳步。


    誰?


    我馬上豎起了耳朵,很謹慎地看向柴房大門。


    吱呀一聲後,門開了。


    我看到一個隻有七八歲大小,長得虎頭虎腦的男孩,正蹲著一碗米飯,怯怯地走進來,


    “周玄哥,村長讓我給你送斷頭飯……”


    我眯著眼睛看向來人,等確認對方身份後,才用力吸了口氣,“原來是虎子啊。”


    虎子是西村劉寡婦的兒子,打小喪父,性格比較膽小懦弱,但長得虎頭虎腦的,挺招人喜歡。


    我比他大了三歲,以前經常陪他在村口撿石子玩。


    看著虎子遞來的飯菜,我有點疑惑,“村長怎麽讓你來送飯,天馬上就黑了,村裏不安全,你快迴家陪你娘吧。”


    “我娘她、她已經死了……”


    虎子眼圈發紅,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怯懦又膽小地洗著鼻涕。


    “什麽?你娘咋死的?”我震驚地看著虎子。


    他咬著嘴唇,哽咽說,“村裏的水井被人下了毒,我娘喝完井水後不行了。”


    我腦瓜子“嗡”了一下,默默握緊了拳頭。


    早知道姓王的不會放過村民,可沒想過他居然這麽狠!


    虎子怯生生地看我,咬住嘴唇,“周玄哥,他們都說在井裏下毒的人是你。”


    嗬嗬!


    我慘笑一聲,對虎子問道,“你信嗎?”


    虎子眼角上還掛著亮晶晶的眼淚,用力搖頭,“我不信,你不會做這種事,我娘肯定是被惡人害的!”


    我愣了一下,一方麵是出於對虎子信任的感激,另一方麵是出於好奇。


    虎子比我還小,八九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麽,他怎麽肯定村裏有惡人?


    虎子用力吸著鼻涕,用很小的聲音說,“周玄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昨晚,我看見那個在井裏投毒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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