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監在宮門口叫了幾聲,都不見皇上起身,大著膽子推門而入,卻見龍帳中龍手微擺,趕緊彎腰退了出去。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朝中大臣議論紛紛,太後知道了皇上沒有上早朝,更派了隨身太監前來請人。


    「幾更天了?」剛剛睡醒的白暮彥尚未意識到天亮了許久,扶著因宿醉疼痛的頭,腦子裏一片空白。


    「五更,皇上要不要再睡會?」蕭別離隨即起了身,服侍他更衣。


    他是否應該提醒暮彥昨夜的事?


    ……不,還是讓暮彥自己想起來的好,免得又拿紅萼說事……


    迴想著昨夜的那個吻,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他幻想了好幾年,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


    不知道暮彥感覺如何,是喜歡還是討厭?


    「蕭別離,你……你怎麽在朕的寢宮?」白暮彥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蕭別離靠在身側的觸感那麽熟悉,他好像想起了什麽。


    「皇上,難道你忘了昨夜……」蕭別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大手更在他腰側撫弄著。


    這種時候裝傻充楞最合適不過,暮彥肯定生氣了,看來昨夜還是太心急了。


    「大膽,你居然敢侮辱朕!」經蕭別離這一說,白暮彥終於想起了什麽,他大喝一聲,一巴掌扇了過來,卻被蕭別離擋下。


    蕭別離強吻了他!該死的,他怎麽能做出這種有違君臣之禮的事!


    雖然很憤怒,但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惡心,明明蕭別離和他同為男子,他居然一點也不覺得難受……


    「皇上,臣那不叫侮辱,臣愛慕皇上已久,但皇上從不將臣放在眼中,還要給臣賜婚,臣實在迫不得已,為了表明心意,才鬥膽冒犯。」緊緊環住他的腰,蕭別離注視著白暮彥的眼神中流露真摯的感情。


    從八歲見他第一麵起,他就喜歡上了暮彥。幼時隻是單純的喜歡,想天天都看到他,但隨著歲數增長,直到十六歲懂得男女情事之後,他才明白自己對暮彥的感情早已轉化成了愛。


    「朕不是女子,你的愛意朕受不起。」白暮彥眉頭緊蹙,將手臂隔在兩人中間,不讓他靠近。


    這一說,又讓他想起兒時與蕭別離初見,蕭別離便把他當成女子,頓時心生不悅。


    他是堂堂七尺男兒,如今更貴為帝王之尊,居然被臣子當成女子一般輕薄,太過份了!


    就算蕭別離喜歡他,他也不可能為蕭別離改變什麽,像他這種遊戲人間的性子,誰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說不定又是在逗自己。


    他絕對不會做出有失身份的事,讓母後傷心難過,更不想自己的帝王尊嚴因為蕭別離一句話拋到腦後。


    「臣知道皇上不是女子,但臣仍是喜歡皇上,隻要皇上不棄,臣願意永遠都陪伴在皇上的身邊。」


    聽著這樣的話,白暮彥心頭一陣悸動,莫名的被這番話感動,他的眼神是那樣真切,完全不像在說謊……


    但是君臣之間的那份融洽才是他該當珍惜,白暮彥不願意兩人之間有所改變,他相信蕭別離會是他的好臣子,永遠忠心於他,這就夠了!


    「閉嘴,朕不喜歡男子,念在你家兩代皆為我朝重臣,今天的事朕就當沒有發生過,還不速速離宮。」


    「皇上,太後正在等您。」候在門外的太監等了許久,不見皇上出來,在殿外急得團團轉。


    「好了,朕知道了。」整好衣冠,白暮彥不想再多說什麽,麵無表情的推開蕭別離,朝殿外走去。


    「皇上,臣對你是一片真心啊。」


    「不用多說了,你要是想再惹朕不快,盡管待在這裏好了。」甩了甩衣袖,白暮彥冷哼一聲出了殿門。


    半晌,蕭別離方才起身,緊咬牙根離開寢宮。


    暮彥,我是不會放棄的,我要讓你明白,這世上隻有我蕭別離才配得上你!


    ◇


    慈寧宮內,太後正品著香茗,靜靜的等待皇上的到來。


    「母後,皇兒給您請安了。」金冠龍袍的白暮彥大步走進,眼角略帶著絲倦意的他低頭向太後行禮。


    「皇兒免禮,這兒坐。」


    白暮彥剛一坐定,太後便開了口,「皇上,聽說你今天免了早朝?」


    「是,昨夜批閱奏折到深夜,早上誤了時辰,才將早朝免了。書香門第」多少有些心虛,白暮彥摸了摸鼻尖。


    之前被蕭別離拐帶出宮後,有好幾次隔日都起晚了,昨夜是登基以來的第一次,沒想到事情卻鬧得這麽大。


    他並不責怪蕭別離替他免了早朝,昨夜也確實鬧得荒唐了些,到現在還困著,看來以後再不能這麽私自出宮了。


    「哦,皇上如此辛苦,那些大臣都幹什麽去了,怎麽都不幫幫皇上?」太後突然將茶杯放在桌上,發出重重一響。


    「聽母後這話說的,奏折必須由朕親自批閱,不得假他人之手,就算他們想幫也幫不上忙。」白暮彥連連失笑。


    他不敢說自己是明君,但絕對不想做昏君,否則何必親自批閱奏折,早就將國事丟給大臣們,自己快活去了。


    隻是一想到昨夜,再想到蕭別離的那個吻,今早他的話的確說得重了些,其實並不是那麽生氣,隻是覺得很突然……


    「皇上如此勤政,實在是百姓之福,可哀家怎麽聽說皇上以前經常私自出宮,莫不是什麽人將皇上教壞了,昨天又……」


    太後這番意有所指的話,白暮彥一聽就明白,但他連連搖頭,並不打算承認。


    「哪有的事,母後不要聽信饞言。」


    蕭別離是他的宰相,若是蕭別離有事,他也難辭其咎,何況當初是他違逆了母後的意思,封蕭別離為相,若真是承認蕭別離帶壞了自己,豈不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是不是讒言,馬上就見分曉,來人啊,還不快將蕭宰相請進來。」太後鳳眼一瞪,隱隱帶著怒氣。


    「母後!」白暮彥失了常態的大叫一聲。


    神色黯然的蕭別離自殿外走了進來,隨後而入的男子卻是國舅。


    「舅舅,你怎麽也來了?」白暮彥吃了一驚。


    「迴皇上,微臣是來給太後請安的。」國舅恭敬的向他行了禮,便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蕭別離剛進殿,抬眼見到白暮彥,滿心的不解立即一掃而光。


    「皇上還要否認嗎?幾年前,皇上和蕭宰相就曾因私自出宮被先皇責罰,今早蕭宰相可也是從皇上的寢宮離開,怕不是又帶著皇上私自出宮,是哀家見請不動皇上,便派了國舅去,沒想到逮了個正著,哀家這次可饒不了他。」太後的手重重的拍在案上,鳳顏震怒。


    「是,朕是出宮了,母後要怪罪於朕嗎?お稥」見瞞不過,白暮彥索性承認。


    他是一國之君,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不過是出趟宮而已,難道母後還要以此責罰他不成?


    「皇上說哪的話,母後怎麽會怪你,母後隻是擔心有人教壞皇上。」太後的目光一直放在蕭別離身上,眼神別具深意。


    「沒人教壞朕,是朕覺得累了,想出宮散散心,便找宰相作陪。」他向來敢作敢當,出宮之事不過是賭注罷了,不能將責任全都推到蕭別離身上。


    「皇上想出宮,也要顧慮安全,你可知道今日滿朝文武議論紛紛,先皇親政時可沒有一日免了早朝。」


    「母後,朕知道錯了。」聽太後搬出了先皇,白暮彥臉色一白,當即低頭認錯。


    屋內氣氛頓時有些尷尬,皇上認了錯,太後也不好再訓斥,蕭別離見情勢不對,也不敢隨便開口說話。


    「蕭卿,你也不是第一次帶皇上出宮,哀家問你,這次又帶皇上出宮去幹什麽?」眨眼工夫,太後便將矛頭指向了他。


    「太後,一切都是臣的錯,是臣私自帶皇上出宮,自願受罰。」蕭別離什麽也沒辯解,直接跪了下來,將所有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從第一次拿骰子引誘暮彥出宮,他就作好受罰的準備,要真有一天先皇或太後怪罪下來,他會一律承擔。


    他向來敢作敢當,況且隻要暮彥快樂,他就心滿意足了。


    「蕭別離,你這個大笨蛋!」白暮彥低咒一聲。


    這種時候還和他爭著擔責任,他怎麽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嘴甜一點,哄得太後高興,說不定就從輕處罰了。


    「既然你已經知罪,哀家就代皇上處置你,來人啊,把蕭別離拖下去杖責三十。」


    「慢著,母後,此事錯不全在宰相,況且蕭別離乃一國之相,在大庭廣眾之下杖責,未免有失國體。」白暮彥立即喝止。


    「皇上太善良了,宰相乃國之棟梁,眾臣的榜樣,犯了錯更要重罰,否則群臣何以心服?就算他是你幼時伴讀、武術太傅,你也不必念舊情。」


    「不是的,母後……」


    他明白蕭別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為何母後不明白?


    他努力的想做一位明君,從十四歲那年起,代理朝政五年,每天都睡不到幾個時辰,難免覺得力不從心,他是人,也有累的時候,而每一次,都是蕭別離或尋來補身食品、或珍稀事物為他舒緩壓力、逗他開心,若非如此,他怕早撐不下去了。


    「太後,臣認為蕭宰相隻是一心愛護皇上,所以才做了錯事,況且宰相年輕,犯錯也是人之常情,太後的責罰隻要讓宰相知道教訓即可,這杖責就免了吧。」始終沒有出聲的國舅站了出來,為蕭別離說好話。


    「舅舅說的對,蕭別離也是為朕好,一時糊塗做了錯事,母後不要重責於他。」見舅舅也站在自己這一邊,白暮彥更加理直氣壯了。


    要錯也有他一份,是他同意和蕭別離賭的,蕭別離有錯的話,那他也脫不了關係。


    「既然連國舅都這麽說,那杖責就免了吧。」太後思忖了片刻,還是鬆了口。


    「蕭愛卿還不快起來謝過母後。」朝跪在地上的蕭別離使了使眼色,白暮彥就想順勢而為。


    「慢著,皇上,這體膚之刑可免,但還是要罰他的,否則這天下可就沒了王法。」


    「母後想怎麽個罰法?」白暮彥一楞,反問道。


    「罰他到大殿前跪上一天,讓所有臣子都知道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


    「這……」白暮彥猶豫著,沒有發話。


    在大殿前跪上一天,這怎麽行?


    蕭別離是他禦筆親封的宰相,這麽一跪,不隻蕭別離失了麵子,他這皇帝日後又如何以威信服眾?


    「怎麽,皇上不願意?」


    「好,就罰宰相到大殿前跪一天,不過此事朕也有錯,朕也要跪。」計上心頭,白暮彥幹脆的答應了。


    「皇上,你……」跪在地上的蕭別離張大眼,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暮彥這是在維護他嗎?他不是說不想見他的,為什麽卻要和他一起罰跪?


    「你閉嘴,朕自有分寸。」白暮彥橫了他一眼,迴過頭看著太後。


    「皇上陪跪,這成何體統,不妥不妥。」太後自然不同意,事關皇族麵子,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答應。


    「若是母後不同意,那就不要罰跪,餓蕭別離個一天如何?朕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私自出宮了。」他知道這次自己錯了,如果隻是私自出宮也就罷了,但誤了早朝的確是大事。


    「太後,皇上這個辦法也不錯,隻要給宰相個教訓就行了,好歹也是一國之相,家中兩朝重臣,就當作賣老宰相一個麵子。」國舅在一旁幫腔。


    「母後要是覺得餓他一天不夠,那就三天。」本來他不想這樣說的,但又怕母後覺得罰得輕了,索性將一天改成三天,也好平息母後的怒氣。


    「三天就三天,就依皇上的,蕭卿,還不快謝過皇恩。」太後微微一笑,總算是允了。


    「臣謝主隆恩。」蕭別離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笑意卻從嘴角泄了出來。


    想來,暮彥心中還有他,這麽為著他說話,本還以為這次東窗事發,肯定要受刑罰,沒想到最後隻是三天不吃飯而已。


    三天不吃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麽,他打小就拿舅舅給他的靈丹妙藥當糖丸吃,身子壯得像頭牛,倒是到時候他還可以再裝個病什麽的,引得暮彥來看他豈不更是一樁美事!


    作著美夢的他,雙眼笑成月牙狀,看在白暮彥的眼中,怎麽都不順眼。


    「他是不是在算計朕?」白暮彥喃喃自語著,不禁有些後悔救了他。


    但話是這樣說,要真的不救,真讓蕭別離受杖責脫層皮,到時候大事小事還全都要他這個皇上來操心,就算是罰跪,損及的也有他一國之君的顏麵。這些事,他還是得管的。


    ◇


    蕭別離歡天喜地的迴了府,太後派了宮中的禁衛跟在他身邊監視,直見他三日粒米未進,方才離去。


    這日晨間,蕭別離躺在床上正準備裝病不上朝,一個天大的消息卻炸得他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爹,你說皇上要大婚?」大吼一聲,差點將屋頂掀翻。


    「不孝子,小聲點,你爹我還沒聾。」蕭老宰相將耳朵捂住,一掌拍向他的頭頂。


    「爹,快告訴我,暮彥是不是要大婚了?」蕭別離急匆匆的下床,連鞋子都沒穿,就這麽赤腳站在地上。


    這究竟是誰的主意?是太後還是皇上自己的?


    「要叫皇上,大婚之日定在一個月後,皇後是皇上的親表妹,當今國舅爺的閨女,這是親上加親。」蕭老宰相摸著胡子,樂嗬嗬的。


    皇上大婚是天大的喜事,再加上皇上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就好似自己的半個兒子一般,兒子娶媳婦自然是件大好事。


    「暮彥怎麽能成親?!」蕭別離失神的望著門口,喃喃自語。


    好不容易向暮彥告白,還未來得及等到迴應,就傳來大婚的消息……


    因為暮彥並不經常召人侍寢,他對後宮的那些妃嬪已經是忍了再忍。


    可如今是迎娶皇後!他怎麽能容許一個女人獨占暮彥?


    不用猜也知道,此事一定是太後和國舅的意思,自從他做了宰相,他就成了太後的眼中釘,早沒有了往日的親切對待,太後此舉是想架空他。


    他平日看似散漫,其實朝中大勢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太後雖然沒有幹政,但朝堂上有一半都是太後的人,往往大事都與自己意見相左,若不是暮彥支持他,恐怕他這宰相也做得名不符實。


    「你這孩子,皇上大婚,你知道了還不快進宮賀喜。」蕭老宰相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進宮,我這就進宮。」慌忙穿好官服,蕭別離立刻往宮中趕去。


    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看到暮彥大婚,就算不能阻止,也得盡量往後拖延,拖上一日是一日……


    誰知他前腳剛踏入宮門便接到一道聖旨,說江南水患災情慘重,又突起瘟疫,當地官員和日前派去的欽差大臣已無力處理,命他立刻前往賑災,結果他連白暮彥的麵都沒見到就離京了。


    來到災區,蕭別離事必躬親,白日親自參與救災,隻有夜裏能想念心上人,眼看大婚之期將近,他也顧不了那麽多,命副使暫代其位,自己則拚命趕迴京。


    終於,在大婚當日,迴到京城,隻見宮中到處張燈結彩,蕭別離看著卻隻覺得格外刺眼。


    顧不得換上幹淨衣裳,風塵仆仆的他飛快入宮,見到了剛換上大紅喜袍的白暮彥,激動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皇上,臣迴來了。」


    「你不是在江南賑災,跑迴來幹什麽?」白暮彥微微一楞,眉宇輕皺,沒料到會在此時看見他。


    「皇上大婚,臣怎麽能不到場。」看著紅衣金冠的白暮彥,他心酸的想流淚。


    他能說什麽?是帶著暮彥私奔?還是要暮彥下旨取消婚事?


    種種都不可能,他知道若是走錯一步,恐怕一切將會萬劫不複。


    暮彥是君,他是臣,他不想做逆臣、背一輩子罵名,但又想不到辦法阻止這場即將舉行的大婚……


    他不甘心眼睜睜看著暮彥成親,暮彥是屬於他的!


    「罷了,人都已經迴來了,朕也不追究了,快去換件衣裳,今日朕大婚,宰相可別失了禮數。」白暮彥笑了笑,不想在大婚之日發火。


    那日,蕭別離迴府後,母後就向他提及了大婚之事,他想想自己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加上剛知道蕭別離對他有著另一種感情,他便想著可以趁此機會讓蕭別離死心,安心做個忠臣,便點頭應下了。


    他下旨命他去江南賑災也是怕他知道此事後,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皇上可是在想未來的皇後?」蕭別離看著眼前人若有所思的模樣,臉黑如鍋底。


    「沒有,朕連皇後的麵都沒見過,怎麽會想她。書香門第」不知他為何這樣問,白暮彥一臉莫名其妙。


    親事是母後和舅舅作主定下的,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小時候也見過表妹幾麵,是個溫柔可人的女子,相信能做好一國之後。


    「臣下去更衣了。」拱了拱雙手,蕭別離轉頭便走了。


    暮彥看來還沒有喜歡上對方,那麽他要先下手為強,他要讓暮彥明白自己不是說說而已!


    大婚大典熱鬧非常,賓客滿堂,眾位大臣們輪番上陣勸酒,身為新郎倌的白暮彥自然抵擋不住如潮水般的攻勢,數杯酒下肚,如玉般的臉龐立刻浮起兩朵紅雲。


    「不行了,朕不能再喝了。」搖晃著昏昏沉沉的腦袋,白暮彥推開眾人,往龍椅上坐去。


    「今夜皇上大喜,怎麽能不多喝幾杯呢?」


    「皇上莫不是怕喝多了,皇後會不高興嗎?」


    「胡說,朕什麽時候怕過誰?」白暮彥腮幫子一鼓,不服氣的嚷了起來。


    他除了怕父皇、不是,是敬愛父皇,誰都不怕,當然還怕一個人,就是那個討人厭的蕭別離,但他那是怕再和他擲骰子誤了早朝。


    「那皇上再喝了這一杯,就一杯。」


    說話間,酒杯又送到他的麵前,他抬起眼看了看,原來是內閣大學士,便接過來仰頭喝了下去。


    「好了,今天也鬧得差不多了,皇上也得入洞房了,諸位就手下留情吧。」不知何時,蕭別離出現在他身邊。


    看著已有醉態的白暮彥,蕭別離在心中笑了起來,既然不能阻止這場大婚,就讓大婚變成他和暮彥的!


    他在喜宴上鼓吹大臣們勸酒,果然把暮彥灌醉了。


    「蕭宰相說的是,若誤了皇上的洞房夜就不好了。」大臣們看鬧得差不多了,皇上也醉得不輕,就紛紛散去。


    蕭別離早已暗中買通太監不將白暮彥帶入新房,而是迴到他自己的寢宮,見四下無人,便熟門熟路的潛入皇帝寢宮之中,將房門關上。


    「暮彥,你終於是我一個人的了。」


    將白暮彥抱上龍床,一件一件的脫去那一身礙眼的喜袍,蕭別離的手掌忍不住微微發抖。


    「嗯……」他熱,但白暮彥更熱,他喝多了酒,體內燥熱難受,卻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暮彥,別亂動,我不想傷到你。」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蕭別離強忍著熊熊燃燒的欲...望,大手往他的腰間探去。


    他不希望帶給暮彥痛苦的迴憶,他是愛暮彥的,他希望暮彥能和他一樣享受身心的愉悅。


    「熱……熱……」無意識的扭動著,最後一件遮體的褻褲也離他而去,露出修長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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