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當然不在戰艦之上,在的隻是他的一個手下,但是這次的行動,也確實是鄭芝龍授意的,因為鄭芝龍覺得自己的新式大炮出來了,即使船隻的速度追不上機帆船,但是隻拚大炮的話,自己並不落下風,如此才有了這次的挑釁行動。


    但是,事實證明,鄭芝龍的大炮還是不行。


    白文安製造的大炮,使用了蒸汽機拉膛線,而且使用了鑽孔的技術製造炮膛,實現的效果,就是裝填彈藥更快,威力更大,射程更遠,精度更高。在如此優勢之下,鄭芝龍沒有任何的優勢,他的大炮隻是滑膛炮,而且炮膛不夠光滑筆直,使用的造炮技術是泥範的,製造起來緩慢而且麻煩,根本無法與白文安的大規模造炮相比。


    雖然鄭芝龍也在招募好的工匠研究大炮,但是,區區幾百名工匠,怎麽和白文安的幾十萬學生相比?研究的能力上,更加是差別巨大,研究的速度,也是差得很遠。白文安每幾年就會更新迭代大炮的製造技術,而鄭芝龍十幾年都未必做得到。


    其中的差距,猶如天和地的區別。


    這就是重視教育,和隻會役使工匠,之間的差別了。


    教育確實是花錢,但是效果也是非常明顯的!


    鄭芝龍確實有錢,但是每年上百萬兩銀子,大部分被他存起來了,少部分拿來造船造炮,這樣,如何與每年花費上百萬兩銀子做教育的白文安相比?


    根本沒法比的。


    此戰勝利,更加堅定了範洪的決心,他決定舉家搬遷到廣州城去了。


    用機帆船拖著鄭芝龍的帆船,船隊緩慢靠近江南的寧波。


    這裏是貿易港口,可以修理船隻的,正好把鄭芝龍的戰艦修理一下,然後拿去賣給白文安研究鄭芝龍的虛實。


    現在範洪與白文安,可謂是一路人了,自然凡事都想著幫白文安一把。


    範洪的船隊抵達港口,紛紛靠上了碼頭。


    鄭芝龍的水手們,被看管起來了,不讓他們鬧事。


    但是,這些人很聰明,看到有官吏上來收稅,紛紛喧嘩起來。


    “海盜襲擊官兵了!”


    “救命啊!”


    “放我們出去!”


    “我們是鄭芝龍的人!”


    收稅的官吏聽到了叫喊聲,忍不住皺眉,看向範洪,說道:“範老板,這是什麽人在喧嘩?”


    “海盜,途中襲擊我們的海盜,被我們抓住了!”


    “為何不交給官府處理?”


    範洪心中無奈,隻好將這些水手交出去了。


    鄭芝龍的水手上了岸之後,一哄而散,紛紛迴去稟告鄭芝龍去了。


    官吏收了稅之後,便下船去了。


    此時,碼頭上來了一堆人,這些人穿著長衫,頭戴四方巾,揮舞著手臂,白皙的臉龐之上滿是憤怒的表情,他們來到碼頭之上,憤怒地叫喊著:“禁止海盜貨物!”


    “查封不法商行!”


    “收繳不法貨物!”


    “打擊不法商人!”


    一聲聲呐喊,讓範洪皺了眉頭,他下令水手們戒備,阻止有人衝上來放火搶掠之類的。


    這些呐喊的人,都是江南的學子,部分人還有功名在身的,如此就顯得氣勢很大,影響很廣。


    在這些學子們的呐喊聲中,碼頭上的商人匆忙戒備,不敢靠近。


    數十名學子,將範洪的船隻攔住,不讓範洪的水手搬運貨物上岸。


    “你們做什麽!?”


    一個黑臉的官吏走了出來,此人粗手大腳,看起來頗為粗魯,一身官服倒是嶄新,看起來很是體麵。


    看到有官吏出來喝問,學子們喧鬧的聲勢略微一弱。


    “我們想要阻止不法商人!”


    有的學子喊道。


    “這裏哪有不法的商人,快快離去,否則治你們擾亂碼頭的罪名!”


    黑臉官吏早就收了範洪的錢,自然要為他說話。


    聽到官吏偏袒範洪,學子們也是氣勢一弱,喊話都含糊不清,聲威弱小了許多。


    “大家不要怕,我們一起去知府衙門告狀,我就不信了,這些官商勾結的狗東西,還能夠騎在我們頭上拉屎?!”


    一個白臉的秀才揮舞著手臂喊道。


    範洪聞言,並不感到害怕,他當然知道,江南這裏和白文安做買賣的人,不下於數百人之多,都是大商人。晉商能夠在大明朝與滿清做買賣,那麽為何江南的商人不能與白文安做買賣?都是通敵!


    隻要官商勾結,用銀子喂飽了官吏,自然可以安然無恙!


    這就是因為,大明朝是老朱家的,和官吏們有什麽關係?官吏們隻管賺錢升官即可。而賺錢,則是升官的基礎,隻有給上麵銀子,他們才能得到晉升!


    這就是官商勾結的基礎。


    學子們重新呐喊起來,碼頭的官吏也管不住這麽多學子,隻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等待事態的發展。


    很快,衙門的衙役紛紛到來,領頭的一個推官喊道:“你們在喧嘩什麽?!”


    白臉秀才微微點頭說道:“我們在阻止不法商人販賣海盜的貨物!”


    “這裏哪有什麽不法商人,我警告你們,快快退去,否則將你們都抓到牢房裏,吃上幾天牢飯!”


    這個恐嚇,嚇住了大部分的學子,他們氣勢為之一弱,聲音小了許多,慢慢沉寂下來。


    “我們有功名,你不能抓我們!”


    白臉秀才傲然說道。


    這話,果然讓推官大人為難了,他確實沒有膽子抓這麽多的學子關入牢房,剛才的話,隻是嚇唬他們一下而已。


    “有功名的我們不能抓,但是沒有功名的,我們就不客氣了!”


    推官陰惻惻地笑著說道。


    “大家不要害怕,進了牢房,也是光榮之舉,到時候全江南的士紳,都會讚賞你們的勇氣!”


    白臉秀才揮舞著拳頭喊道。


    “對,我們繼續!”


    學子們紛紛揮舞著拳頭,繼續呐喊著。


    推官看了看範洪,想到每個月幾十兩銀子的孝敬,他一咬牙,喊道:“抓人!”


    十幾個衙役,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將一個個學子按住捆綁起來。


    白臉秀才上前阻止,推搡衙役,喊道:“不能抓人!不能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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