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爾雖然是跟隨了女皇多年,但是他一直恪守著本份,從來沒有越界的行為,更加沒有改變兩個人關係的想法。


    所以當女皇靠近過來的時候,他全身都變得僵硬了起來。


    以他的身手絕對是可以,十分輕鬆地把女皇推開,但是他隻是緊緊地攥住了拳頭,始終是沒有採取行動。


    女皇剛剛沐浴完畢,身上帶著草木的清香。


    她的身上披著寬鬆的袍子,赤足踩在了地毯上麵。


    阿木爾不是沒有碰上過,女皇浴後出來的情景,但是卻沒有一次,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會是如此的曖昧。以往他進入女皇的營帳,向她稟告事情的時候,總是站在離她有一定距離的地方。


    但是現在他們卻是,挨得極近地坐在幾案前麵,彼此間的唿吸可聞。


    侍女早就被女皇揮手示退,這會兒在營帳中,除了他們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人。


    「阿木爾,你緊張什麽?」


    女皇輕聲笑了起來。


    從她被自己的侄子派人追殺的時候開始,她的笑容便久違不見,這刻她笑了起來,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她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心情是極好,因為這個男人,因為他緊張的樣子。


    「陛下,別作弄我。」


    阿木爾的手心都在冒汗了。


    他進來明明是為了向女皇稟告,布桑這個愣頭青,態度堅決地要跟隨著二小姐離開的事情,結果怎麽就變成了這樣的局麵?


    他在心裏麵埋怨布桑,這個渾小子是最會給他惹事了。


    假若沒有他惹出來的麻煩,他此刻也不會陷入這樣,進不得退不得的場景之中。


    「你覺得我是在作弄你嗎?阿木爾,你有這樣的想法會讓我很傷心。」


    女皇看視著阿木爾,目光十分的專注。


    「陛下——」


    阿木爾黝黑的臉皮都爆紅了。


    他咬了咬牙開口道:「如果陛下需要阿木爾侍寢,阿木爾莫敢不從。」


    女皇的意思表現得如此明顯,他也並不是傻子,自然就是以為自己領會了她的意思。


    他把性命都交給了她,區區侍寢又算得了什麽?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女皇竟然會看中了他,他的長相既不英俊,性格也不圓滑,而且他的年紀也不輕了。


    她不選擇那些年輕力壯的男兒,挑上了他是不是因為方便?


    阿木爾的心底裏麵,有一絲難過湧了上來,但是他還是堅定地按照女皇的意願行動。


    「你的心裏麵是這樣想的嗎?」


    女皇沉眸注看著他,語氣微微地加重了。


    「阿木爾不敢自驕。」


    阿木爾很有自知之明,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地方值得女皇垂青。


    他就隻有使用方便這個優點了,跟女皇滾完床單之後,一定不會給她添上麻煩。耀天國的民風,跟翡翠王朝有很大的不同。在這裏女子並不受什麽約束,她們可以休夫,可以另嫁,主動地追求心儀的男子,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說是女皇,就是有些家產的富女,都可以招攬床伴。


    阿木爾對於女皇的召寢並不感覺到憤怒,隻是他的內心隱隱約約的,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這樣的召寢也不是他想要的。


    「你很好。」


    女皇嘆息了一聲。


    然後她伸出手去,輕輕地執住了,阿木爾粗糙的手掌。


    因為經常習武的緣故,阿木爾的手掌粗糙得如同是老樹皮,但是他的掌心卻是極寬厚,仿佛是可以包容下一切的東西。


    「陛下。」


    阿木爾恍遭雷擊,抬起了眼看著女皇。


    「我五歲的時候,你便跟隨在我的身邊,阿木爾,現在我們都不年輕了。」


    女皇悠悠地開口,語氣中帶著迴憶。「這麽多年,你一直都跟隨在我的身邊,不管我是得意還是失意都沒有離開。我很感激你的不離不棄,以後也希望你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一直以來,她都習慣了阿木爾的陪伴,但是卻沒有意識到他的重要。


    她把他的存在當作是理所當然,假若不是在船上的那次,讓她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她還不知道自己還要冷落這個男人多久。


    她對自己的王夫,並沒有很深的感情。


    隻是她的身邊需要有這樣的角色,而那個人正好合適,所以她才會嫁給了他。


    那個男人的想法,或許也是這樣,所以他才會在背叛她的時候毫不猶豫。


    她跟阿木爾都已經不再年輕了,也沒有剩下多少的時光。


    她現在隻想跟這個男人,互相照顧著對方,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


    「這是阿木爾的福氣。」


    阿木爾被女皇的情緒牽引,同樣也陷入了迴憶之中。


    當他還是十歲出頭的少年,便被年僅五歲的女皇指為貼身侍衛。


    沉默少言的他,經常會被其他的侍衛欺負,他們總是把最重的活兒交給他去完成,有時候甚至是搶走他的食物,往他睡的床鋪上麵潑水。他經常會餓著肚子,睡在濕漉漉的床鋪上麵,一整夜都輾轉反惻。


    有一迴他出完任務迴來,但是廚房裏麵的食物,早就被掃蕩幹淨。


    他隻能夠是舀了冷水充飢,正在他拿著水瓢俯下頭灌飲的時候,旁邊伸過來一隻小手。他順著那隻小手看過去,便看到了手裏麵拿著酥餅的女皇,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


    那一次,他們兩個人蹲在了廚房外麵,他啃掉了那塊酥餅。


    他不擅長跟人聊天,而女皇也因為年紀小,能聊的話題太少。他們兩個人幾乎是沒有說什麽話,但是關係卻因為一塊酥餅,而變得親近了起來。


    不管是多少年過去,阿木爾始終記得,女皇遞給他的那塊酥餅。


    「也是我的福氣。」


    女皇再次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即使是她的女兒,總有一天也會出嫁,她想到了那個時候,還能夠陪伴在她身邊的,就隻剩下這個對她忠心耿耿的男人了。


    「布桑他——」


    阿木爾克製著自己,想要把話題重新拉迴正軌。


    「我們都應該有些改變了。」


    女皇打斷了他的話題,「既然他想要追尋自由,我就放他離開吧。」


    「隻怕開了這樣的頭,後麵就會越來越難辦了。」


    阿木爾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不會的。」


    女皇搖了搖頭。


    「有白鷺洲這樣的例子,我們並不需要有這樣的擔心。」


    他們流落到白鷺洲的那段日子,是大大地增長了見識,除了層出不窮的新鮮東西之外,還有那種自由的風氣。


    耀天國的臣民被禁錮多年,他們也很應該有所改變了。


    在女皇的心底裏麵,已經是有了改革的方向,她即將要大刀闊斧地,讓她的國家變得更加的強大起來。但是在這些事情變成現實的前提,是阿木爾以另外的一種身份,陪伴在她的身邊。


    「我會對臣民們下令,納你為王夫。」


    她緩緩地湊近了阿木爾。


    「陛下!」


    阿木爾是被震驚住了。


    他以為女皇隻是一時的興起,所以才會召喚他侍寢。


    但是她卻說要納他為王夫,她並不像是開玩笑,這是他從來都不曾想像過的事情。


    他猛然地抬起頭,結果卻是撞進了,女皇的幽深的眸光之中。


    如同是被魅惑了一樣,他向著她湊近了過去,兩個人就像是磁鐵一樣互相吸引,到最後雙唇碰觸到了一起。


    在碰上了女皇的唇瓣的時候,阿木爾整個人都像是有電流通過。


    他猛然地把她拉進懷中,然後像是狂風驟雨一樣,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如同是一座空曠已久的老房子,突然間被火星點著了,於是火勢便迅速地失控了起來。大火席捲了一切,一下子便把所有的東西,都燒成了灰燼。


    女皇對於阿木爾的反應是相當的滿意。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對她,並不單止是主僕的情義。


    現在兩個人挑明了那重關係,看來她是很快就可以,重新再納一位王夫了。


    阿木爾這座老房子的大火,是越燒越旺越燒越失控,他把女皇撲倒在地毯上麵,然後整個人覆壓了上去。


    他的本能裏麵就隻剩下了掠奪和攻占。


    女皇雖然是貴為國主,但是也從來不曾嚐試過,如此激烈的欲望。


    明明是老實到不得了的男人,平日裏麵就隻懂得默默地執行任務,但是當他心底裏麵的野獸被釋放出來,他竟然是變得如此的狂肆。


    女皇的低吟聲被吞噬掉,兩個人的身體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阿木爾劇烈地喘息著,強壯的肌肉上麵密布著汗水。在兩個人順利地結合的瞬間,他覺得


    三十多年的守候,記憶裏麵從來不曾忘記掉的那塊酥餅,他的人生直到這一刻才圓滿了。


    「明玉。」


    他低低地叫喚著女皇的名字。


    「阿木爾,我在這裏。」


    女皇勾起唇角露出了愉悅的笑意。


    他守候了她那麽多年,現在就變成他們互相守候吧。從前是她的父皇為她挑選的王夫,現在她有權力自己進行選擇了,她相信自己決計是不會看錯了人。


    一個真正屬於她的強盛時代,正在緩緩地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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