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了,我出來的時候有留信的。」寧羽笑著說,正在跟滿桌的食物做鬥爭,注意到一旁陳自晴起色不好還特意夾了個大雞腿過去,「你多吃些。」


    陳自晴有些愣怔地看了一眼碗中的雞腿,半響才勉強笑著道:「謝謝。」然後低頭,竟然真的把那雞腿一點點吃完了。林秋禾見狀這才鬆了一口氣,隻要能吃下東西就是好的。


    想到這裏,她又看了一眼寧羽,對於這姑娘的心大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為了怕陳自晴閑著多想,飯後林秋禾就讓她去收拾她們兩個的房間,這才轉頭看向寧羽道:「你這是怎麽迴事?」


    「我就是心裏沒底。」寧羽心中一虛,「我病的這兩天,爹娘對我格外好是真的,母親甚至還注意到了我吃了涼性的東西,把伺候的丫鬟都罵了一頓,說這麽冷的天主子病著不知道輕重,難道她們還不知道。後來,還有哄我,說等我好了愛怎麽吃都行,如今隻能忍著,為了身體著想。」


    她說著就笑得格外開心,抬頭見林秋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這會兒又有些心虛,臉上笑容一收道:「若是你,隻怕母親更是疼愛呢!」


    林秋禾早就對這姑娘時不時的別扭已經是無語了,也不接她的話茬,隻是道:「如今你可放心了?這世上關心究竟是不是真心實意的,可做不得假的。」


    「就是這樣,我才更應該說清楚。」寧羽聞言正色,「不然,花雲白若是真的想要利用我的身世做些文章的話,父親母親豈不是會措手不及。」


    林秋禾見她這樣的反應,心中也是欣慰,道:「那你跑來我這邊幹什麽?」


    「當時說好了的,你不會忘記了吧?!」寧羽瞪著林秋禾,「你要陪著我的!」


    林秋禾這才想起還有這茬,她想了想道:「那你今晚就安心住在這邊,明日我陪你迴京一趟。」順便處理一些事物,就可以在莊子裏麵多住兩天了。


    至於陳自晴,到時候留下青黛在一旁看著,不時給她找些事情做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睡覺之前林秋禾就讓人點上了安神的熏香,又給陳自晴灌了一碗安神湯,看著她躺下不一會兒就睡著林秋禾這才鬆了一口氣,頗為憐惜地看了陳自晴一眼,對那個差點毀了陳自晴一生的秦二爺升起了滿滿的恨意。


    此時還不好動他,不過等到陳自晴的婚事定下之後,她定然不會讓那個男人好過。


    這樣的人,為了避免禍害其他女子,還是早早廢了的好。


    第二天一早,陳自晴就醒了過來。在藥物的作用下她一夜無夢好眠,睜開眼睛聽著外麵壓低了的說話聲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起身披著衣服下床,就看到外麵林秋禾正在吩咐人準備早膳。


    迴頭見她起身,林秋禾就露出了笑容:「我還說你再不睡醒就要叫你呢,快讓秋歸和秋楓伺候你洗漱洗漱,不然就真的趕不上吃早膳了。」


    她態度自然大方,沒有什麽小心翼翼的謹慎,陳自晴這才鬆了一口氣,洗漱更衣出來就見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早膳。


    三人圍坐一起吃了早膳,期間不明真相的寧羽插科打諢說些調皮話,陳自晴聽了有時也會忍不住會心一笑。等到用了早膳,林秋禾說要送寧羽迴京,午後才會迴來她這才有些慌神。


    「你放心,我把青黛他們都留下來陪著你。你若是有事兒盡可以吩咐他們。再說了,這莊子裏麵我也許久沒來,一大堆的事情要忙,你留下剛好幫我看著點,別出了什麽事情。」林秋禾正色道:「若是別人,我可是不放心的。」


    陳自晴身負重任,又得林秋禾信任自然不好推脫,這才勉強留了下來。等到林秋禾這邊剛離開沒多久,青黛就按照吩咐過來請示她一些日常事務該如何處理。


    陳自晴跟著青黛的節奏忙碌了起來,果然很快就忘記了心中的不安。


    而林秋禾送了寧羽迴攝政王府,正好攝政王夫婦和寧卿都在,因此她托了王妃把人叫齊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不一會兒攝政王和寧卿就都聚齊在了王妃的院子中。


    迎上攝政王的目光,寧羽還是有些心虛。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說起了花雲白的事情,這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還是闖下了不少的小禍的。這會兒說起來未免有些不自在,她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林秋禾,見她神色坦然自若這才又鼓起勇氣快速說了起來。


    「且不說那花雲白說的是真是假,我卻是不會因為他一麵之詞就相信什麽的。爹娘撫養教育我多年,光是養育之恩我都是報答不夠的,怎麽可能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動搖。更何況,爹娘、大哥對我的疼愛我又不是瞎子,又如何看不出來。」


    寧羽說到最後眼眶就微微泛紅,「我本不想說,然而怕他別有用心,我若是一味隱瞞反而害了府上……」


    她說著低下頭,之前雖然想好了,然而事到臨頭,她卻依然是有些不敢麵對。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


    王妃聞言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卻對著寧羽伸手,「過來坐母親這邊。」她柔聲說,寧羽抬頭就是滿臉的委屈,直接就挨著王妃坐下,腦袋往她肩膀一埋,就帶著哭腔叫道:「娘……」


    王妃心疼地撫摸著寧羽的後背,等著她哭夠了這才低聲道:「我早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花雲白是你表哥不假,然而當年宮中之事卻不是那麽容易就說得清楚的。你若真想知道,就先看一樣東西。那是你親娘花妃留給你的。」


    見王妃一開口就承認了她的身世,寧羽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被王妃扶著坐直身子,木然地看著王妃叫人過來去取她屋中的一個匣子過來。


    說實話,寧羽曾近剛還是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的,希望這完全是一個陷阱,實際上她就是攝政王夫婦的女兒。然而如今,這最微小的希望還是被打破了。


    玳瑁去而複返,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匣子。


    王妃接過匣子遞到了寧羽跟前,「說實話,我一直以為這個東西要等到你也為人母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不過,既然事到如今,你提前知道也是好的。」


    寧羽接過匣子緩緩打開,裏麵是一個荷包,而荷包裏麵放著的則是一封已經微微泛黃的信。


    信上的字跡清秀而雋麗,看著那上麵的內容她仿佛能夠聽到一個溫柔的、類似於王妃的聲音在低聲對她說話一樣。


    那人說,請她原諒她的自私,為了家族不能撫養她長大,隻能把她托付給最為信任的人。還交代她,花家是她的外祖家,若是未來遇到花家有難,能幫則幫。若是不能幫,她這個當娘的也已經把欠花家的用一條命填平了。


    信不長,薄薄的一頁紙很快就被寧羽看完,她翻過去看了看,又查看了荷包,發現真的沒有第二張了,這才忍不住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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