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陽城,高頭客棧。


    “姐姐,天公將軍要開科舉了!”


    盧遜臉色興奮的推開房門,拿起一張報紙激動的揮了揮。


    “真的嗎?那太好了,小弟這次你要好好準備一下,爭取中榜。”


    盧詩音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淺笑。


    “嗯,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等我考中了,咱們就不用在租住在這客棧中了,這段時間辛苦姐姐了。”


    盧遜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愧疚。


    前段時間,姐弟倆聽了鄒神通的話,從江都一路輾轉來到阜陽打算投奔黑風軍。


    沒想到正好趕上陳勝出征漠南。


    這段時間投奔黑風軍的讀書人太多了,盧遜不想跟別人一樣隻混個文書職位。


    他想通過正式點的途徑進入黑風軍。


    有這樣想法的讀書人有很多,這段時間,大家天天都聚在一起,就是為了等黑風軍正式開科舉。


    隻是盤桓多日,姐弟倆身上的盤纏也用的差不多了。


    為了支持盧遜,他的姐姐盧詩音把自己的貼身首飾都賣了。


    對此盧遜嘴上沒說什麽,隻是心中滿是感動。


    “我去下麵買些酒菜,咱們今天好好慶祝一下!”


    盧詩音捋了捋碎發,起身推開門,轉身微笑的對盧遜說道。


    “我跟姐姐一起去!”


    盧遜點了點頭,上前跟上對方。


    ……


    阜陽城,一家客棧內。


    “父親這次真的要跟我一起去考嗎?”


    寧澤眉頭微皺,朝房內一個背對著自己望向窗外熱鬧街道負手而立中年男子問道。


    男子年約40多歲,麵容黝黑,身材矮小肥胖,長相普通。


    麵上隻露出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睛用一塊黑布包裹著,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父子同時參加科舉,而且父親的眼睛又失明,我們這樣做,會不會讓別人說閑話?”


    寧澤臉色猶豫,望著對方語氣吞吐。


    “哼!愚人之見!”


    “當今天下,龍蛇並起,如今天命已現,你還在這裏扭扭捏捏的,真是愚蠢!”


    “天公將軍有氣吞天下的誌向,開科舉招攬四方賢才,你我父子如果能同時中榜,那是我家族的榮耀!”


    “為父一直深恨自己身患眼疾這輩子無緣得見明主。”


    “沒想到今日天下,還有天公將軍這樣不嫌棄我這樣身殘的人,如此機會不抓住,為父死也不甘!”


    “我胸中有韜略,遇天公將軍這樣的明主,合該施展我一身的抱負。”


    寧彥手舞足蹈,臉色激動的說道。


    “你再這樣囉嗦,我就請家法伺候!”


    寧彥說著轉身從桌子邊上拿起一根木棒作勢欲打。


    “咳……父親不要激動,既然父親已經下定決心,那兒子這就去準備準備。”


    寧澤輕咳一聲,神情尷尬的縮了縮腦袋。


    ……


    乾國皇宮,議事大殿。


    “如今寧王軍欲攻湖州,那黑風軍的陳勝也不安分,對湖州之地虎視眈眈,諸位愛卿可有退敵之策?”


    德慶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歎了口氣,俯下身朝殿下文武大臣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朝有天命在身,皇上不用擔心。”


    “要想破解此局,皇上可讓寧國公出城阻擋那寧王去湖州,至於那陳勝皇上可下旨讓那幽州的湯家出兵牽製對方!”


    “對方投鼠忌器,有湯家兵馬在側,怕是不敢對湖州下手!”


    兵部侍郎王誌聞言趕忙出列,整了整思緒,朗聲說道。


    “嗯,王大人說的在理。”


    殿內文官隊列中,幾人起身附和道。


    “寧國公畏敵怯戰,丟城失地,如今率領大軍隻是龜縮於城中,這也太失朝廷威儀了,臣請罷免了寧國公軍職,朝廷重新派人去征討那寧王。”


    王誌挺起胸膛,大義凜然道。


    “不可!皇上萬萬不可!”


    “寧國公用兵老道,如今這樣做必定有其苦衷,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啊!”


    殿內武官隊列中,婁家家主忠勇公婁師道聞言眉頭緊鎖,趕忙出列語氣恭敬的朝德慶帝拱手拜道。


    “這……”


    德慶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目光不自覺的望向文官隊列最前麵的宰相方寒。


    “眼下最要緊的是保住湖州,湖州一失,反賊便可從西京州長驅直入,到時兵事就要蔓延到江都了,到那時我乾國社稷危矣!”


    方寒臉色一正,起身出列大聲說道。


    “不管寧國公有什麽苦衷,如今最要緊的是攔住寧王大軍,不要讓其去湖州之地作亂。”


    “幽州之地的湯家上次首鼠兩端,這次正應該讓他們做出一些事情讓朝廷看看,他湯家到底心還向不向著朝廷!”


    “臣同意王大人的意見!”


    方寒彎腰朝德慶帝躬身拜道。


    “嗯,既然方大人這樣說,那就叫人擬旨意,讓寧國公出城迎戰寧王,幽州鎮北將軍湯鎮宗出兵牽製雲州陳勝。”


    “皇上聖明!”


    殿內眾人聞言忙跪倒在地,齊聲高唿。


    見狀婁師道臉色鐵青,重重的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低著頭彎腰,隨殿內眾人一起跪下。


    ……


    翌日,河東州南陽府城,布政使衙門大廳。


    “哎,庸人誤國啊!”


    寧國公起身接過聖旨,咬了咬牙,破口大罵道。


    “還請寧國公注意言辭!”


    傳旨太監見狀語氣略顯不悅說道。


    “還望寧國公早早出兵,朝廷那邊還在看著呢!”


    “知道了,辛苦公公了,先請到下麵休息一下,等下我就下令出城!”


    “嗯,那就有勞寧國公了。”


    聞言對方滿意的點了點頭。


    趙擴歎了口氣,朝廳中眾人擺了擺手。


    幾人趕忙簇擁著傳旨太監朝廳外走去。


    “將軍等下我們真的要出城跟那寧王決戰?”


    廳內軍中將領語氣焦急,起身問道。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不用理會朝廷這種荒唐的旨意,他楊業迂腐,我才不會像他一樣,明知是對方的計,還往裏麵跳!”


    趙擴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哼!有些人總是把別人當傻子,這次我一定要讓對方得個教訓!”


    “抗旨不遵,朝廷如果追究起來起來。我們……”


    廳中眾人聞言,臉色糾結,欲言又止。


    “此事由我一人擔著,你們不用擔心,隻要我們能敗上寧王一陣,朝廷那邊也不會多說什麽的。”


    “神宗皇帝於我有大恩,朝廷如此危難之時,我不能為了保全名位,做出這種不智的事來,不然以後我下去了,還有何麵目麵對神宗皇帝!”


    “傳我命令,擂鼓聚將!”


    “是!”


    看對方神色堅定,廳內眾人趕忙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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