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宣發現場,閃光燈一陣又一陣,幾乎沒有片刻停息。


    一身溫婉氣息的瘦弱女人站在中央,她著裝淡雅,目光卻炯炯,無端生出令人信服的氣場來。


    台下的一名記者起身提問:“楊導,您拍攝《坐下談話》的初心是什麽呢?”


    楊曼遂笑著對其點頭,開口徐俆迴複。


    “我隻願以小梁多的視角,呈現事實本真的麵貌。


    並衷心希望有朝一日,天朝能以進步的姿態,讓長幼也能坐下談話,無論是從情理上,還是從法理上。”


    這位楊導的話不可謂不直白,女記者聽後一陣頭皮發麻,又覺心頭一陣火熱。


    這位顯然就是衝著推動立法去的!


    這兩年針對家庭暴力立法的唿聲和討論度一直都很高。


    女記者低頭,看向手上記錄的一堆挑撥是非的問題。


    她忽然覺得,錢已經賺夠了。


    放下筆記的一瞬間,她同十五年前的自己握手,借過那一股風華正茂的餘勇,對上了台上那位知名導演。


    仿佛棋逢對手。


    “請問您在語言鏡頭上更側重小梁多父母的用意是什麽呢?”


    楊曼遂笑了,原本這部分對影片的解讀,她是打算留給觀眾的。


    但現在別人問出來,那她就不演了!


    好吧,她本來也沒打算演!


    “過往的影視作品在拍攝施暴者與受害者時,總是過多地將鏡頭聚焦在受害者身上,展現受害者的羸弱、悲苦、淒慘。


    這麽做的原因很好猜,除卻高高在上的憐憫,便隻為催動觀眾的憐弱情緒,好讓觀眾買下這張電影票。


    但我認為,這種視角並不好。


    因為這是上對下的凝視,在一定程度上,約等於施暴者的視角。


    我們無從得知,世界上的另一個角落,是否有人從這種敘事角度下得到快感。


    我隻願帶著我的觀眾,或多或少地體驗一遍,受害者經曆了什麽。


    突破經驗的藩籬,完成片刻的感同身受!”


    楊曼遂眉目低垂,看著女記者,淺笑如初。


    讓觀眾們先入為主也很好!


    剩下的,也足夠觀眾們為之在網絡上大戰幾天幾百頁了。


    單這段,哪怕是罵她,也該有幾百樓了。


    台上,飾演梁多父母的兩人已經坐立難安地開始扣手了,飾演梁多的兩個小女孩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很多恐怖、血腥、暴力的電影情節,拍攝組並未讓她們直接麵對,她們麵對的,很多時候隻是一塊綠幕。


    女記者笑著,感受到現場的閃光燈越發璀璨,她繼續推動話題的走向。


    “好的,楊導,我們還有隨後一個問題。


    對於小梁多,以及小梁多采取的反製行為,您是怎樣看待的?”


    女記者這個問題一出,楊曼遂有了片刻的沉默。


    而台下的閃光燈卻未有片刻的停歇,一個一個鏡頭長槍短炮地架著,大剌剌地對著楊曼遂。


    “我覺得我或許沒有什麽資格評價她。”


    她給出的迴答簡簡單單,不多一個字,不少一個字,剛剛好。


    但女記者的提問機會已經用完,不能多多置一詞。


    雙方點頭致意,女記者坐下。


    而宣發仍在繼續,剩下的就是虎豹豺狼了,楊曼遂小心應對。


    她一點一點將輿論引導至有利於展開討論的方向,卻又點到為止,將一切問題留給觀眾。


    當晚,宣發現場的視頻便流向網絡,針對各類問題的討論一樓賽過一樓高。


    尤其是楊曼遂那句“我覺得我或許沒有什麽資格評價她。”在每一個相關視頻和話題的討論中,成為“引戰”的主力軍。


    點讚最高的一條評論,更是成了很多營銷號的視頻文案。


    “一個六歲的小孩,被父母聯合家暴,無所憑依。


    在被家暴的第三個月,就完成了大部分成年人都無法完成的,對父母在心理上的割舍。


    再看後麵的反製手段——


    近乎像勾踐一般臥薪嚐膽、伏低做小,用甜言蜜語和懦弱孺慕的表象迷惑父母,讓父母不至於像原先一般下死手虐待。


    又在學校挑選最有可能同情自己的老師,近乎自爆般展露傷口,讓其成為自己堅實的後盾,令其勸說其他老師不再向父母反應自己的任何問題。


    團結友愛同學,建立吃貨形象,狂蹭零食和討好“千金大小姐”,解決溫飽問題。


    在社會上,狂刷大學生的好感度,讓其無償給出手機,拍攝到珍貴的家暴證據。


    自己上法庭有理有據對線父母。


    這是小孩嗎?這是你小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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