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裏住了三日,第四日清晨宋山山便收拾了東西迴酒肆。


    開春了,她打算把自己的春裝和書籍筆墨等用品都搬到城裏去。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迴城就要開始用上小作坊釀酒了。


    還得順便把肆裏的其他人給教會。


    宋山山想想就累。


    當所有興趣變成上班時,那性質就變了……


    以前還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情偶爾偷下懶,現在要是再偷懶,隻怕是好不容易開起來的店鋪都要跟著歇業。


    把要帶的東西搬上車,正要啟程時,阿添看著小院忽然說了一句;


    “這院子空著多可惜。”


    提著裙擺上車上到一半的宋山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小院這會兒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隻是跟以往比起來少了些生氣。


    “是挺可惜的。”


    宋山山也跟著歎了一句。


    想當初他們初來乍到,可是將近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才把這小院給買下來的。


    可是她又不能扔下酒肆不管。


    現在酒肆剛起步,釀酒的技術她還沒來得及教。


    可以說是現在的酒肆脫離了她,就和一個空殼子沒什麽兩樣了。


    起碼在她教會那幾個小夥計之前,她最好是能夠住在城裏。


    她們家人口不多,也就她和爹娘。


    現在一家三口都在酒肆南苑住,村裏的這間小院也隻能先空出來了。


    說賣吧,她舍不得,這好歹也是她們的半個根。


    但是空著吧,這不是純純浪費土地資源嗎?


    這兩日一直被村裏的叔伯們調侃,她不是沒有想過把一部分酒分到小院來釀。


    之前她在這裏嚐試釀酒的用具都齊全的放在廚房裏沒動。


    可是眼下她根本就騰不出人手來啊!


    城裏的青山酒肆還在等著她呢,這件事也隻能再往後推推了。


    迴去的路上,宋山山把自己的顧慮和阿添一說。


    阿添自小跟在師父後麵摸爬滾打混日子這麽多年,也是有一定的商業頭腦的。


    在這件事上他隻是略微思索了十多秒,就有了自己的看法:


    “你想把村裏這個小院用起來的話,不如等你把酒玉醞他們幾個教會之後,如果你不怕你的釀酒方一外泄的話,就直接在你們村找幾個人來專門在小院釀酒唄,到時候兩邊一起開工,酒肆的酒就不用愁了。”


    用村裏人?


    這個宋山山倒是沒有想過。


    村裏的的青年男子大多都在外麵幫工,剩下的要麽是種著家裏的田地,要麽是有祖傳的手藝活。


    不過釀酒這件事有一個發酵期,不需要時時刻刻看著,倒也有個緩衝期。


    說不定真的可以請村裏的人來做。


    想通之後宋山山忍不住誇讚了他一句:“阿添呐,你這腦瓜子還是很靈活的嘛。”


    “那是,小爺聰明著呢。”


    這種誇讚的話對阿添來說很是受用,瞧他現在張狂得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


    “嘚瑟啥呢?看路!”


    宋山山嫌棄地看著他,很懷疑他現在鼻孔朝天的,還看得見路嗎。


    別到時候給她連人帶馬給摔倒溝裏去。


    迴到南街,宋山山沒有直接去前堂,而是側門直接進了自己住的南苑。


    前麵新收的鋪子風格改得差不多了,正在搭建隔間。


    等這邊隔間一完成,再把中間的牆打通,她的酒肆就能擴出一半。


    來不及卸自己的東西,宋山山就迫不及待地跑去前堂。


    幾天沒見了,這個時代又沒有手機可以實時聯係。


    這種感覺吧,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剛學會走路出去玩,一會兒不見就撓得心癢癢。


    宋山山在前堂後門探了半個身子進去看。


    裏麵六張桌子坐了四桌,還不知道雅間裏有沒有人。


    掌櫃的和她爹爹在櫃台處一坐一站,似乎是在對賬冊。


    三個玉也沒有偷懶懈怠,各自都在忙活著。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就這麽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直到阿添卸完東西走到她旁邊。


    “怎麽不進去,在這探頭探腦的,做賊呢?”


    宋山山看得入迷,根本沒察覺到後麵有人靠近,這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下了她一跳。


    毫不猶豫地轉身給了他手臂一拳,宋山山這才把手放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小聲些。”


    阿添奇怪的越過她,把視線投到了酒肆裏麵。


    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啊?


    “你幹啥?自家店鋪不敢進啊?”


    “你不懂。”宋山山故作高深的說了一句,轉身迴了南苑。


    阿添疑惑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迴過頭來再看了一眼前堂。


    嘖,莫名其妙!


    他師父說得果然沒錯,不要輕易地去猜那些小娘子的心思。


    這丫的根本就猜不透!


    他那準備踏進酒肆的半隻腳又默默收了迴來。


    本來幾天沒見,他也想進去看看這酒肆整成啥樣了。


    但是現在小主子都先走了,他又不是店裏的夥計,萬一這會兒進去了,被他們抓壯丁了可咋整。


    他可不想給自己攬事兒。


    趁著還沒人發現他們已經迴來了之前,阿添悄聲的離開了。


    迴了南苑發現宋山山背了一個繡花布包從房間裏走出來,對著他招了下下手。


    他瞬間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上一次她滿城逛買了一堆東西迴來,背的就是這個包。


    果不其然……


    “阿添,走,咱們上街去。”


    宋山山充滿活力的一句話,阿添聽了直揉眉心。


    這才剛迴來,又要出門了。


    這丫頭都不累的嗎?


    阿添認命的把才拴好的馬又牽了出來,“這迴又要買什麽?”


    “買米啊。”


    “又買米?上次不是才買了兩大袋嗎?”


    阿添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那兩大麻袋的米才買了幾天啊,又買,打算開米行呢?


    “你懂什麽,那是做甜酒用的,做米酒要江米才好。”


    宋山山傲嬌的抱著手,像平時阿添說她時的樣子反過來說他。


    要長期釀酒,米可是不可少的重要原料之一。


    阿添看著她這眼熟的動作,嘴巴有些抽搐。


    真記仇……


    “那你今個兒又準備逛幾條街?”


    他記得上次她可是差不多把整座淩州城的街市都逛個遍了。


    “不用,直接去清水街的永盛米行。”


    上次她逛了大半天,把叫得上名號的米行都摸查了一遍,後麵發現清水街的永盛米行和桂花巷的五福米行最為合適。


    不過像她這樣經常需要進米的生意,最好是能夠和米行談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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