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從禁林的樹梢落下。


    阿拉斯托·穆迪踏著夜色敲開了鄧布利多辦公室的大門。


    他嘴唇緊抿著,表情顯得嚴肅而刻板,看起來十分不好接近。


    “鄧布利多校長。”開口第一句的聲音聽起來就不太友好,像是要審問你什麽一樣,“請你看看這個。”


    他滿是陳舊傷痕的手朝鄧布利多推過去一張皺巴巴的紙,那上麵十分潦草地寫了一句——


    “艾斯佩蘭斯·弗利已加入”


    鄧布利多顯然不太意外,他用拿著羽毛筆的手的食指關節推了推那副金邊圓框眼鏡,眼鏡下的銳利的眼睛看向阿拉斯托·穆迪,


    “你不該這樣來找我,阿拉斯托,我們需要小心行事。”


    “沒人看見我來,先生。”他立即迴答,以一種十分肯定的語氣,他指著紙條上艾斯的名字,“但是,您得阻止這個小姑娘,她肯定沒想做什麽好事。”


    鄧布利多放下筆,撥弄了一下桌子上不停緩慢旋轉的像地球儀一樣的古怪儀器,“放輕鬆,阿拉斯托,她比你想象中更理智——也超乎我的想象。”


    “你早就知道!?”阿拉斯托·穆迪滿臉驚訝和不可置信,他震驚於鄧布利多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而沒有阻止艾斯。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她自願加入鳳凰社,成為臥底,阿拉斯托,這個女孩比我們想象中更堅強、更勇敢。”


    “你這是在利用她——在利用完菲爾丁和凱西之後!”


    他憤怒地雙手撐在了那張堆滿了物品的桌子上,俯身看著鄧布利多,那個像地球儀一樣的物件從桌角滑落。


    鄧布利多手掌輕輕一揮,即將掉落到地麵的儀器漂浮起來,穩穩地落在了桌子的一處空位上。


    “阿拉斯托·穆迪,你要知道,我成立鳳凰社的目的是什麽,我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攔湯姆——伏地魔的陰謀,甚至你我的生命。”


    憤怒的阿拉斯托·穆迪凝視著鄧布利多,他像是放棄了一般,“那,請你把我的犧牲放在那個孩子前麵。”


    阿拉斯托·穆迪離開了霍格沃茨,他沒法反駁鄧布利多。


    那麽多人都犧牲了,甚至其中不乏和艾斯一樣大的孩子,沒有理由因為艾斯是他的同僚——菲爾丁和凱西的孩子,就能擁有特殊待遇。


    涼夜裏,一道風悄然而過,沒有人會留意到霍格沃茨突然造訪的來客和他的離去。


    鄧布利多悵然地看著那儀器上明明滅滅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代表著一個有魔法天賦的孩子的誕生,四位創始人留下的魔法筆會將他們的名字寫在入學通知書上。


    鄧布利多揉起疼痛不已的額角,自從1945年的那天後,他就患上了這個治不好的毛病。


    “偉大的梅林,希望我的選擇沒有錯…”


    而艾斯,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的。


    傑瑞展開羽翼,從霍格沃茨的貓頭鷹屋起飛,前往南方。


    艾斯憂心忡忡地望向被群山遮掩住的南方,隻希望這真真假假的消息能拖延住伏地魔的腳步。


    “勢力或為霍格沃茨執教者所建立,暫且未有除了強攻外進入霍格沃茨的方法。”


    伏地魔掐著一個倒黴蛋的脖子,有些神經質的憤怒,


    “看啊,一個小姑娘都能查到的內容,你們卻查不到一點兒線索!?”


    那張小紙條漂浮在空中,但沒一個人敢抬頭去看,他們瑟瑟發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倒黴鬼。


    眼看手裏的人要斷氣了,伏地魔才一把把他丟到地上去。


    極力克製的咳嗽聲傳遍這間陰暗的屋子,這是離小漢格頓村不遠的裏德爾府,在一片墓地上方。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該死的霍格沃茨!”伏地魔怒吼著。


    他的皮膚比幾個月前艾斯在馬爾福莊園見到他時更加的蒼白,簡直白得發青,像一個死人。


    更為詭異的是,他原本英俊的麵容在這幾個月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直挺的鼻子幾乎萎縮了一半,嘴唇變得和皮膚一樣光滑蒼白。


    如果不仔細看,它像是沒有了一樣。


    伏地魔整個人變得極其地怪異,連脾氣都暴躁了許多。


    顯然,這是沉溺於黑魔法的副作用——他這幾個月必然用黑魔法折磨乃至殺了不少人。


    他突然停下了怒吼,神色變得平靜起來,隻是冷漠地說:“找到他,出去。”


    於是那些戰戰兢兢的人都慌忙地走出了這間屋子——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貝拉落後於其他人,她站在門口,試探著叫了一聲,“my lord——”


    “我說了,滾出去!”


    她被一股大力推出了門,跌坐在地上,門“砰”地一聲合攏。


    伏地魔敲著自己的腦袋,神情痛苦,他的兜帽之下,烏黑的頭發已經完全掉落。


    對於遺傳於老湯姆·裏德爾的外貌,伏地魔是全然不在意的。


    但是黑魔法的副作用越發的明顯了,尤其是曾經被壓製住的靈魂分裂帶來的副作用正在逐漸地顯露出來。


    許久之後,那扇門才緩緩打開,伏地魔從門後走出。


    他看著蜷坐在門口的瘋瘋癲癲的貝拉,眼裏流露出一絲嫌惡,然後吩咐她。


    “去把盧修斯·馬爾福叫來,貝拉。”


    ……


    傑瑞迴到霍格沃茨時,帶迴了兩封信——


    一封是來自於納西莎的信,這顯然是為了掩人耳目,這是來自於伏地魔的。


    “萬聖節前,尖叫棚屋,西弗勒斯·斯內普。”


    這是一封讓斯內普獨自前去尖叫棚屋的指令。


    “該死的伏地魔!”艾斯撕毀了信件,將它焚燒殆盡。


    她看向那封十分奇怪的信,信件隻顯示了是給艾斯的,卻沒有寄件人。不知道這位神秘人是通過什麽渠道,把這封信塞給了傑瑞。


    “務必小心行事!


    ——一位同僚”


    小小一張四四方方的羊皮紙上隻有一句又像是叮囑又像是警告的話語,讓艾斯無從辨別這位寄信人的身份。


    她隻得也讓這封信的痕跡消失在夜晚,連餘燼都未曾留下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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