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裏,一頭幾乎及肩的微卷曲黑發的男孩兒舉著魔杖,直指地上頹廢的男人。


    “crucio.(鑽心剜骨)”


    這魔咒引得在場的人發出哄堂大笑,嘲諷地看著斯內普——它僅僅隻讓地上的男人痛苦地皺了下眉。


    “你還不夠格,滾迴霍格沃茨去當你的乖學生吧,斯內普先生,哈哈——”


    “看呐,懦夫!”貝拉笑得直不起腰來,手指著斯內普的方向。


    伏地魔走到斯內普身邊,圍著他轉了一圈,聲音緩慢低沉,但十分清晰地傳入斯內普的耳中。


    “西弗勒斯·斯內普,看來你還不夠格加入我們,不如——”他轉身看向長桌上的人,“讓我們另一位新成員來試試?艾斯佩蘭斯·弗利——這位小姐在哪兒?”


    斯內普心一緊,“不需要!我是說——我們這裏不需要柔弱的女人,主人。請再讓我試一次。”


    “讓他試一試也無妨,主人。”


    “一個小姑娘能成什麽事?看看阿萊克托就知道了,主人,還不如這個小子。”


    桌上兩個麵容消瘦的人顯然也不讚同艾斯的加入。


    斯內普手中的魔杖迅速對準了卡羅先生,隨著一聲狠厲的“crucio”,地上的男人開始痛苦地打起滾兒來。


    “饒了我,主人——救命——”


    斯內普盡力迴想著發現艾斯遭遇危險後,對卡羅兄妹的恨意,施展出了這個不可饒恕的咒語。


    “這才像點兒樣子。”伏地魔按下了斯內普舉著魔杖的手,上麵冰冷的溫度讓他不自在地縮了縮手,“卡羅,記住這次教訓。”


    “是、是的,主人。”地上的男人聲音虛弱,掙紮著爬起來坐到了長桌上斯內普的位置旁。


    “讓我們歡迎新成員——西弗勒斯·斯內普!”


    伏地魔站在首位高唿,其餘人皆鼓著掌,臉上依舊帶著些輕視,但被十分巧妙地掩藏起來。


    會議沒有持續多久,眾人在黑魔王的示意下散去,斯內普被留了下來。


    “別緊張,看著我,斯內普。”


    斯內普下意識地看向了伏地魔的眼睛,然後他就感受到了一陣痛苦從腦海裏襲來——伏地魔毫無征兆地對他使用了攝神取念!


    “呃…”


    伏地魔饒有興致地看著幼年的斯內普被欺淩的場景,看著他的父母發生爭吵,看著斯內普在斯萊特林被孤立。


    不過他看見斯內普的魔藥天賦時,臉上露出些興奮的神色來。


    斯內普感覺自己的腦海像是要炸開來,伏地魔的“攝神取念”和艾斯的截然不同,艾斯盡力溫柔克製,而伏地魔肆無忌憚,像一條陰冷的眼鏡蛇在你的腦海裏橫衝直撞。


    斯內普麵容扭曲,不過他很快在痛苦中克製住了自己,盡量不去想那些會被伏地魔看出端倪的事情。


    伏地魔隻能看見他日複一日在禁書區尋找黑魔法的蹤跡的場景,偶爾艾斯的身影也出現在其中。


    他隻能看出這個年輕人對黑魔法的癡迷,對力量的向往。


    “有趣。”他終於停下來。


    斯內普力竭,跌坐在地上,被黑魔王查看記憶實在算不上什麽好事。


    斯內普臉上帶著隱隱的怒氣,不過他很快收斂起自己的情緒。


    伏地魔從上俯視著腳邊的斯內普,高高在上,語氣充滿誘惑,“成為我忠心的仆人,斯內普,我會賜予你你想要的一切。跟著我,你能學到的會比在霍格沃茨的更多。”


    “願為您效勞,我的主人。”斯內普單膝跪在伏地魔腳邊,牽起他的袍角,輕輕親吻。


    伏地魔慘白的嘴邊勾起一抹晦澀不明的笑容,黑袍從他身上淩厲地垂下,袍角被握在斯內普手中。


    “你應該知道,斯內普,如果你做不好,代替你的就是弗利小姐。”伏地魔從記憶裏那零碎的幾麵裏窺見了斯內普的內心,窺見了他對艾斯的愛,並以此威脅。


    斯內普握著袍角的手微緊,沉聲迴答:“不會讓您失望,我的主人。”


    伏地魔似是累了,揮了揮手,斯內普退出了這間陰暗的房間,漆黑的大門在他身後合上。


    斯內普飛快地走向了艾斯所在的屋子。


    麵容憔悴的少女安然陷在柔軟的床上沉睡,墨綠色的被子顯得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斯內普握住少女蒼白地近乎透明的手,輕輕在上麵印下一吻,以此安撫自己的內心。


    施展不可饒恕咒後,他的內心一片寂寥,被伏地魔侵入腦海後,他的太陽穴一陣陣地脹痛。


    斯內普歎了口氣,枕著艾斯的手趴伏在床沿,閉上了雙眼。


    昏迷咒的時效已過,艾斯猛然睜開雙眼,手上柔軟的觸感讓她轉頭看去,是斯內普。


    看見窗外已西沉的日光,艾斯歎了口氣,一滴淚水從她眼中滑落,她知道斯內普必然已經見過了伏地魔。


    賓客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納西莎輕輕擁住艾斯,眼裏帶著心疼。


    她總是會忍不住想到才幾歲時柔柔軟軟的小艾斯,看著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被自己視為妹妹的小姑娘獨自陷身於如此危險的事情裏,她實在無法不擔憂。


    艾斯歉意地看著納西莎,對於自己沒能出席她的婚禮感到十分抱歉。


    “走吧,艾斯。”斯內普結束了和盧修斯的交談,牽起艾斯的手。


    “小姐!”


    薇薇候在了馬爾福莊園外,見艾斯出來,露出了十分開心的笑容。


    她帶著斯內普和艾斯迴到了弗利莊園,看著兩個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識相地迴到了廚房——屬於她的一方小天地。


    作為弗利莊園的管家兼廚娘,薇薇盡職盡責地管理著它,為自己充實的每一天感到快活。


    自從被艾斯的祖母帶到了弗利莊園,她的每一天都很快樂,再沒有比弗利一家更好的主人了,薇薇發自內心地認為。


    她希望這裏的一切都安好——這個小精靈坐在廚房的矮凳上,雙手托著下巴,大大的眼睛看著跳動的火苗,天真地想著。


    她還不知道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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