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草葉兒在微風的吹拂下起舞,草地上湧起一陣陣綠色的浪潮。


    莉莉足足在病床上躺到了春假結束,複活節到來才被允許走出醫療翼,這還多虧了斯內普和艾斯新配製的藥水。


    莉莉被一頭牡鹿馱著,在禁林外偏僻草地上閑逛。她側坐在牡鹿背上,雙手摟著它的脖子,臉上露出閑適慵懶的神情。


    莉莉身下的鹿高大雄壯,每一塊肌肉的紋理纖毫畢現,它黑色的眼睛觀察著四方,流露出智慧的光芒。


    風吹起莉莉的紅色長發,掛到了鹿角上,像是秋天紅色楓葉紛飛的樣子。


    “在這休息一會兒吧,詹姆。”


    走到一處石塊邊,莉莉拍了拍身下美麗的牡鹿,它俯下身,前腳跪地,讓莉莉輕鬆地下來。


    在莉莉能下床之後,詹姆時常馱著她在這片草地上曬太陽。這邊沒什麽人,沒有人會知道詹姆變成了一頭牡鹿。


    莉莉坐在石頭上,眯起眼睛朝已經變迴來的詹姆露出一個開心的笑,語調悠揚如同琴鍵上跳動的音符,“詹姆,謝謝你,我很開心。”


    詹姆拍了拍手拍掉上麵的泥土,他亂糟糟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一絲棕黃色的金光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莉莉,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受傷。”


    “那隻是個意外,詹姆。”拉住詹姆的手,讓他坐到自己旁邊,莉莉搖搖頭轉移話題,“沒想到你都會阿尼瑪格斯了。而且是一頭牡鹿,很漂亮,詹姆。”


    “當然!”詹姆有些得意,他們寢室可是都自學會了阿尼瑪格斯。


    半個月日日夜夜的無微不至,讓莉莉對詹姆的態度好了不少,她眼裏的詹姆不再是個隻會調皮搗蛋的小男孩。


    經曆過了尖叫棚屋的事,詹姆穩重了許多,那是他第一次見識到生命的脆弱。他收起了表麵對黑暗的厭惡和抵抗,把它們都深深地放入了內心。


    種子生出稚嫩的芽,在兩人心間逐漸生長。


    沒有了詹姆的領頭,西裏斯也不刻意去捉弄誰,隻是和斯萊特林的小摩擦不斷。


    尤其是雷古勒斯的入學,讓西裏斯十分不滿。


    他那個愚昧的弟弟,竟然隱隱有些崇尚伏地魔,這讓西裏斯麵對任何一個斯萊特林都沒有好臉色。


    艾斯和阿斯塔坐在鏡湖邊,淺咖色頭發的少女靜靜傾聽著金發少女的煩惱。


    自從莉莉受傷以後,阿斯塔和西裏斯之間爭吵不斷。


    阿斯塔認為詹姆他們莫名其妙的敵視斯內普和艾斯,而西裏斯則不滿阿斯塔和斯內普、艾斯來往,他認為斯萊特林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阿斯塔的金發裏穿插了不少小辮子,有些亂蓬蓬的,顯得她的臉更加小。


    這張漂亮的臉蛋上,正帶著兩滴欲滴未滴的淚珠,“我真是無法理解他,艾斯!”


    “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艾斯麵帶歉意,握住了阿斯塔放在圓木上的手。


    “不是因為這個,艾斯。你不知道,西裏斯總是把朋友放在第一位。”


    “你也是呀,阿斯塔,你總把我放在第一位。”


    “但是,我不會抱怨詹姆他們啊!西裏斯總是覺得你會成為食死徒!他拒絕和你來往!”


    艾斯攬住阿斯塔,輕輕拍打抽泣著的少女的後背,“好啦,阿斯塔,小公主不要哭了。”


    “艾斯,我不想談戀愛了。”


    艾斯聽到這,抓住阿斯塔的雙臂,看著她湛藍的大眼睛。


    “阿斯塔,我出於某些原因不能和你解釋我在幹什麽,在西裏斯看來也許就是他認為的那樣。


    我不希望我的事情影響你們,我希望你和西裏斯都好好考慮一下。”


    “西裏斯明明和你也是朋友,他為什麽不能理解你?”


    想到西裏斯身處的布萊克家族,艾斯歎了口氣,那個家族太複雜了。


    西裏斯對斯萊特林和純血的厭惡自他有記憶以來就日漸加深。


    抱住了阿斯塔,艾斯沒再說話。


    而斯萊特林的休息室裏,陽光透過幽幽湖麵,將整個休息室映成了一片綠色。


    斯萊特林的學員們圍坐在一起,盧修斯坐在斯內普對麵,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他,“西弗勒斯,還有幾個月我就將從霍格沃茨畢業了。”


    “盧修斯學長,您將是斯萊特林的榮耀。”


    盧修斯笑起來,拍了拍斯內普的肩,“黑魔王將永遠歡迎你,西弗勒斯,我希望四年後能在長桌上看見你。”


    看著四周食死徒預備役們嫉妒的目光,斯內普知道已經避無可避,他握成拳放在腿上的雙手緊了緊。


    斯內普麵色沉靜,毫無波瀾,黑色的眼睛直視著盧修斯的眼睛,平靜如水地迴答:“我的榮幸,學長。”


    這場屬於食死徒預備役的聚會沒多久就結束了,斯內普知道這之後,霍格沃茨將會傳遍怎樣的傳言。


    針對他的暴風雨就要來了。


    斯內普走出休息室,看向遠處的天空,厚重的雲層往霍格沃茨飄來。


    “要下大雨了,走吧。”


    “嗯。”


    莉莉和詹姆看著遠方的雲層,站起身來。詹姆小心地扶著莉莉迴了醫療翼,她的骨頭才算剛剛長好,還十分脆弱,不能跌倒。


    艾斯和阿斯塔在下雨後開始往迴趕,海格不知道去了哪裏,小木屋沒法接納兩人。


    她們擠在海格小木屋的屋簷下,雨太大了,小小的屋簷根本擋不住什麽。兩個人渾身濕漉漉的,長裙貼在身上,露出兩人優美的曲線。


    西裏斯舉著傘從遠處趕來,看見挽在一起的艾斯和阿斯塔,臉上帶著不太高興的神色。


    “走吧。”西裏斯為阿斯塔披上袍子,遮住了她在大雨裏顯露無疑的身軀,攬住她往迴走。


    “艾斯——”


    “西弗勒斯在那邊呢,我約了他,他來接我了,去吧阿斯塔。”艾斯笑著揮手,打斷了阿斯塔的話。


    看著斯內普走來,西裏斯臉色陰沉下去,抓著阿斯塔在雨中急速離去。


    “你什麽時候約了我,我怎麽不知道?嗯?”斯內普站到艾斯的身邊去,為她撐起傘,挑眉看著瑟縮的艾斯。


    艾斯撒了個小謊,她並沒有約斯內普,她不過是不想阿斯塔和西裏斯吵起來而已,西裏斯的傘下顯然沒有她的位置。


    “那你來這幹嘛?西弗勒斯?”艾斯瞥向斯內普,裝作疑惑的樣子。


    斯內普將傘遞給艾斯,脫下長袍披在她身上,順手給自己和艾斯施展了一個魔咒。


    “來接你。”


    他的目光一直避開少女的身軀,看向遠處或是艾斯的臉龐,聽到艾斯的調侃,他扭頭直視艾斯灰綠色的眸子,語氣平靜。


    感到了身上的衣服幹燥起來,又被袍子裹住,艾斯被斯內普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不知所措,怔怔地看著大雨裏他漆黑的眼睛。


    這雙眼如同深淵,讓人靈魂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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