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雉選擇來虎臣這兒有兩個原因。


    第一,要是直接求見相君大人,萬一吃了閉門羹或者說的話惹得相君大人不高興,那就白忙活了。這樣一來,離雉能選的就隻有神雀與虎臣了,這兩者之間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虎臣了,這就是第二個原因,神雀與麒麟關係很好,有什麽事神雀一定會幫著麒麟說話的,所以,離雉隻能選虎臣。虎臣雖然不會像神雀向著麒麟一樣向著自己,但至少虎臣個性正直,做事向來秉公處斷。


    “離雉求見虎臣大人。”離雉來到虎臣洞府之外求見。


    “何事?”虎臣並未讓離雉進入洞府之內,而是直接讓離雉在外麵說就是。


    “大人,屬下擔心,菩提神樹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所以相君大人才會下了那麽一道命令。”


    “你關心此事幹嘛?”


    “菩提神樹是我浪蒼山上至寶之一,我身為浪蒼山上一員,自然是悉心牽掛,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不也是我們的損失嗎?”


    “是出了一些事,並未傷及根本。”


    虎臣的話變相承認了離雉猜對了。


    離雉在虎臣洞府外故意做出一副愁眉之狀,“大人,據我所知,最近一次招凝菩提神樹的是麒麟吧,莫不是它損傷了神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若真是這樣,無論它是有意還是無意,還請大人嚴加責罰,以儆效尤!”離雉儼然一副大義神色。“如若不是,還請大人讓我追查清楚,抓到所作之人也應從嚴處置。”


    “不用了,此事確與麒麟有關,我們已經做出責罰,你無需多管。”


    虎臣的話讓離雉的算盤直接落空了。雖然證實了是麒麟獸,但卻無法在火上再加一把油。


    “屬下大膽問句,大人做出了怎樣的責罰?”


    “重新孕養出一枚菩提樹葉。”


    “什麽?麒麟毀了一枚菩提樹葉?”離稚從虎臣的“重新”二字聽出了些門道。


    “你還有什麽事嗎?”虎臣已經有些不想理會離雉了。


    “既然大人們已經做出責罰,屬下就放心了,相信以此為戒,將來無人再敢輕易做出對神樹有害之事。”離雉怎麽可能聽不出來虎臣的想法,立即就準備告退了。


    虎臣沒有作出迴應,離雉也知趣,自行離開了虎臣洞府。


    至於再去找相君的想法,離雉是一絲這樣的想法都沒有。從虎臣這兒已經知曉了此事前因後果,又何必再去自討無趣。


    不過知道此事之後,離雉心中更加憤憤不平了!


    要知道,麒麟獸可是毀去了一片菩提神樹的葉子,而三位大人的處罰也不過是讓它重新孕養出一片而已,也許這要花上百年或者幾百年的時間,但對於它們來說,生命是極為悠長的,上百年或者幾百年的時間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這也是為何當初麒麟獸聽到對它的處罰之後感覺太輕的原因。


    隻是孕養菩提樹葉不隻是耗費時間這麽簡單,要是這麽容易的話,那也太簡單了。更重要的是,在此過程之中,要以身為土壤雨露,給養菩提樹,然後從無到有孕養出菩提樹葉,這一過程對於給養霧獸的壓力是很大的,一個不小心甚至會被菩提樹給吸走根基,導致修為大跌甚至退變為最為普通的霧獸。


    但轉念一想,離雉就發現不對的地方了。如若隻是毀掉了一片菩提樹葉的話,這雖然是不小的損失,但還不至於讓相君嚴令禁止百年內招凝菩提樹吧。


    難不成,麒麟對菩提樹做的事還遠不止如此?菩提神樹受到的損傷更加嚴重?


    此時,離雉生了親自前去探查的念頭。


    但最終它還是沒去。


    因為,就算是親自前去查出了些什麽,也沒什麽意義了。百年之內不能招凝菩提樹的事實改變不了,對於麒麟獸的責罰一事也改變不了。知曉了麒麟獸做了些什麽就更沒意義了,難不成自己還跟著一起再損傷一把菩提樹?


    相信真這樣的話,三位大人對自己的責罰絕對不會像對麒麟獸那麽輕巧。


    畢竟麒麟獸是很久之前就與三位大人一起跟隨在浪蒼山主人身邊,舊識之情還是有的。


    而在菩提樹那邊,東方再次與雲遠詳細確認了此番計劃,細細說明了各種情況的應對之法,就準備讓麒麟獸對手了。


    就在此時,一直在菩提樹下睡覺的輕雲卻是醒了過來,抬起頭來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立即就發現了雲遠東方還有麒麟與凰鳥。


    早在雲遠從菩提樹冠下來之時就看到輕雲在菩提樹下睡覺了,好不容易見它睡覺,雲遠也就沒有叫醒它。雲遠也是沒想到,他們在一旁聊了這麽久,輕雲都沒被吵醒,他們一聊完反倒是醒了。


    輕雲醒來沒有第一時間跳上雲遠的肩膀,而是直直地朝著兩人兩獸走來,看了看麒麟又看了看凰鳥,沒有由來地對著凰鳥說了句“鳳凰?”


    雲遠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輕雲,這你可認錯了,這不是鳳凰,隻是很像傳說中的鳳凰,當初我見到的時候也是與你一樣的想法,以為見到鳳凰了呢。”


    雲遠說完,輕雲眼中先是迷惑,然後很快就恢複了清靈,最後帶著幾絲害怕之意跳上了雲遠的肩膀,躲躲閃閃地立在雲遠臉側避免直視麒麟或者凰鳥。


    輕雲?聽到雲遠叫眼前的白色霧獸輕雲,麒麟獸與凰鳥心中俱是一個咯噔!


    先前在相君那邊說的,很久前跟著浪蒼山主人一起消失的那位大人,同樣是白色霧獸,也同樣叫輕雲。


    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凰鳥有些按捺不住,麒麟獸擔心被東方或者雲遠看出異樣,先開口了,“輕雲?有意思的名字,哪兒來的?”


    輕雲顯得對麒麟有些畏懼沒敢答話,想來也是,麒麟獸可是五色霧獸,輕雲看起來隻是最為普通的白色霧獸,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在外人看來,要是輕雲沒有絲毫畏懼才真叫奇怪。


    “哦,你說它喲,我在山下的時候撿的。”雲遠見輕雲有些害怕,就代為迴答了。


    “不。”麒麟搖了搖頭,繼續問道,“我是說,它這名字,哪兒來的。”


    “名字?這是我給它取的名字,這名字有什麽不對嗎?”雲遠反問了一句。


    在雲遠看來,難不成麒麟獸對輕雲的名字比來曆更加好奇?


    “你取的?怎麽想起取這麽一個名字了。”


    此時,麒麟獸想起了輕雲的名字,當初也是浪蒼山主人為它親取的。在雲遠說那是它取的名字之時,麒麟獸有一絲恍惚,雲遠為輕雲取名之時,是不是也有如當年主人為輕雲取名之時一樣呢?


    甚至有一瞬間麒麟獸在想,要是此輕雲是彼輕雲,那眼前的雲遠會不會就是主人以另一種方式歸來了呢?


    但也隻是一瞬間的念頭,轉逝而去,甚至麒麟獸自己都感覺有些荒誕,自己居然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輕如薄霧,生若浮雲。這不就是蒼霧的特點嗎?我想著它於蒼霧中誕生,也就取了這麽一個名字。以後要是有機會出去的話,也希望它也有機會在陽光之下,呈現五彩神色,閃耀自身光芒。”雲遠說了自己當初為何取了這麽一個名字。


    在雲遠內心深處,深到他自己都沒感覺到的地方,他對於輕雲的寄寓又何嚐不是對於自己的寄寓呢。


    離開村子,活出自我!


    聽完雲遠的解釋,麒麟獸心中更是覺得自己剛才轉瞬即逝的念頭太過荒唐。


    輕雲蔽月,流風迴雪!


    這是當初浪蒼山主人為輕雲取名之時的喻意。輕雲是有了,隻是流風二字一直沒有誰有資格承受。


    “前輩,您對這個名字很在意?”雲遠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哦,不。隻是隨口一問罷了。要是你準備好了,那我就先去那邊,一會兒再讓你過來。”麒麟獸兩句話就將此事揭過,重新引迴了接下來的事上。


    “好,我等前輩招喚。”


    說完,麒麟獸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而東方連連催促凰鳥再次施術,讓大家可以看到那邊發生的情況。


    於是,在凰鳥的幫助下,雲遠與東方清楚地看到了白少凡那邊的事,隻是凰鳥取下的這片樹葉比先前要小了不止一半。凰鳥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雲遠。


    白少凡向麒麟獸說了自己的願望之後,麒麟獸讓他等著就是。


    開始的時候,白少凡還能靜心等候。可等的時候就有點沉不住氣了,想著麒麟獸是不是騙自己的。


    特別是突然之間他所處之地發生了劇烈的晃動,山頂邊緣之處甚至發生了坍塌,這讓他更加緊張了。


    難不成麒麟獸故意將自己騙到此處,然後再設法殺了自己嗎?


    但很快地一切又恢複了正常,隻是自己能夠活動的地方小了不少。後麵白少凡就是一直等呀等,一個人在封閉之地等久了,總是容易多生思量,等得心煩氣躁之時,麒麟獸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前輩!”白少凡連連收拾臉上浮躁,恭敬站立在麒麟獸前問候。


    麒麟獸仿佛沒看到白少凡先前的浮躁之色,神色冷淡地說道,“那邊已經結束了,你準備好了我就帶你過去。”


    白少凡心中生喜,但又擔心雲遠借用此次麒麟獸送出的機緣取得了什麽巨大的突然,以免生出意外,他大著膽子問了麒麟獸一個問題,“前輩,晚輩大膽問下,那少年向您許了什麽願?”


    “此事與你有何幹係。”麒麟獸表現得一如既往的冷淡。


    “前輩息怒,晚輩隻是好奇一問,沒有什麽別的意思,要是惹得前輩不高興,還請不要與晚輩一般見識。”白少凡將姿態擺得很低很低,因為他還需要麒麟獸的幫助才能獲得與雲遠獨處的機會。


    出乎他的意料,麒麟獸居然開口迴答了他這個問題,“那少年想要取得蒼霧的力量。不過最終都是徒勞的!”


    這是麒麟獸故意對白少凡說的,就算白少凡不問,為了後麵的計劃能得順便實施,它也會找機會主動告訴白少凡的。


    麒麟獸願意如此幫助東方與雲遠,一方麵是由於它相信雲遠是預言中的人,它想知道更多關於雲遠的事,以此判斷雲遠到底是不是預言中人,又有什麽特殊之處可以影響到浪蒼山。


    另一方麵則是在浪蒼山呆了不知道多少年,即使雲遠不是預言中人,但這在過程之中也難得讓它生出一絲興趣,幫著看下白少凡身後的事,也算是平淡日子中的一絲調味吧。


    說白了就是,實在無聊找點事做......


    “謝謝前輩。”白少凡微微躬身表示感謝,從麒麟獸的迴答中他知道,雲遠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機緣,不影響他出手。


    要是雲遠取得了什麽威力巨大的法寶,能在生死時刻能逆轉形勢,那白少凡是肯定不會出手的,但這樣的事,隻可能在外麵講書的故事裏發生,怎麽可能這麽巧發生在雲遠身上。


    至於麒麟獸騙自己,白少凡幾乎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麒麟獸與雲遠非親非故,沒有任何理由幫他的。


    “那你在此等著,一會你就能看到他了。”說完麒麟獸也不等白少凡迴話,直接消失在了他的麵前。


    而下一刻麒麟獸就再次來到雲遠身邊,對他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大一點的地方。”


    說完麒麟就帶著雲遠一起消失了,這次沒等東方開口,凰鳥從菩提樹上喚來一截枝椏,再以同樣的方法將裏麵的情形展現在了東方眼前。


    這次雲遠來到了一座很大的山峰之上,所處之地依舊是山頂之處,但映入眼簾的卻不隻是山頂,半山腰以上的山體都能清楚看到,這樣的話,那些地方也應該是可以去的。


    除了所處地方更大一些以外,雲遠心裏還生出了一種感覺,身處此地,隻要他願意,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他,他可以隻憑一個念頭隔絕一切攻擊。


    這大概就是麒麟獸先前說的權能一事吧,端是神奇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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