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不會有人給對方多餘的思考時間,又有幾騎襲來,東方輕鬆化解。


    第一輪衝刺就如此結束了,看得鍾會眉頭緊皺,他沒寄希望於這點手段就將東方拿下。但這麽久了,東方似乎沒花什麽力氣,一點也沒看出累的樣子,這可不對勁。


    場上繼續按平日裏操練的方法發動攻擊,衝到東方背後的那隊重甲騎兵調轉馬頭開始從東方背後再次襲去。


    這下東方同時麵臨前後兩麵夾擊了,正麵第二輪衝刺尚未結束,身後的襲殺又來了。從場上的有條不紊的交叉衝刺,可以看出鍾會帶兵確實有方,這麽來迴襲殺所有騎兵都未發現相撞或者影響對麵之人的情況發生。


    麵對一輪又一輪的襲殺,東方依舊片葉不沾身,遊刃有餘地躲了過去。


    這麽久以來,東方還沒有怎麽真正出手,多是被動應對對方,難得地出一兩次手,也隻是將他們擊暈後拋出場外。


    接下來的一幕讓鍾會明白,單靠這樣的衝殺是奈何不了東方的。


    有兩騎兵見一個空當,將手中長槍扣入馬鞍之上的卯榫之中,調整槍尖角度借助戰馬的衝擊之力向東方的後背刺去。


    “小心!”


    觀戰台的思一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明知東方聽不到她的提醒,思一還是喊了出來,擔心東方沒發現背後的兩槍,喪命於此。


    自交手以後,思一看著場上的兇險情況,一直膽戰心驚,就擔心一個疏忽之下東方出事。


    東方剛解決完前麵的敵人,背後那兩槍已經刺來,隻見他一個向前猛衝同時轉身兩隻手抓住長槍槍尖下麵一點的位置,腳下與手上同時發力,隻聽兩聲長嘶,兩匹戰馬硬生生地被東方給抵住了前進的身形,兩隻前腳騰空而起。


    東方以徒手之力擋下了兩匹戰馬的衝擊,直看得觀戰台上的人驚心!看著這麽文弱的一個書生,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看來先前還真有些小瞧了他,單憑前幾日去尹府的五百騎可能還真奈何不了他。


    不過鍾會即使看到這個情形,還是不慌,心中依舊信心滿滿。畢竟他還有後手沒出。


    東方止住兩騎之後,一個騰身,給兩個騎在戰馬上的軍士一人一腳,給踢飛出了演武場,自己騎到了其中一匹戰馬之上,隨手從地上撈起一把長槍,他也開始出手了。


    槍,本就是東方最為熟悉的武器,平時裏用劍,隻是因為沒有人能逼得他出槍!


    東方雙腿一夾,控製著戰馬向一個方向衝去,在路上東方將一柄長槍耍得猶如一朵綻放的十丈垂簾,隻是這朵花雖漂亮,隻敢遠觀不敢近賞,因為隻要近了東方一丈之內的人,都被東方一槍給抽飛出了演武場,再也迴不來。


    東方一路勢不可擋,幾下就衝出了重圍,衝出以後勒馬調轉馬頭,一騎一人持一槍屹立於陣前,以一人之勢對千軍之敵,看起來不像是對方在圍殺他,更像是東方一人攻伐對方。


    “再來!”


    東方長嘯一聲,禦馬再次衝了過去。又衝殺了一個迴來,更多的重騎飛了出去。


    突然,幾隻利箭飛了過來,沒有射向東方,而是直接射向了他座下的戰馬,一聲悲鳴,那戰馬倒下都沒掙紮一下,剛才那幾箭主要是對著馬頭射的。


    看來這次與東方對戰的都是精銳之士,這麽遠的距離都能準確命中,同時也體現出了對方對於東方的殺心有多重。不到逼不得已,誰會殺了自家的戰馬?


    東方飄然落地,這次對方沒有急著再次衝殺,退到後方後重新整隊。


    “你們打了我這麽久了,現在也該我出手了吧。”


    東方扔掉手中長槍,重新拔出長劍,開始衝陣。


    “盾!”


    有人大喊了一聲,所有重甲兵將人高的盾牌立於地上,在盾後弓步斜肩用力頂住盾牌,後麵的輕騎之中,前幾排的人立即翻身下馬,從馬側拿出兩截精鋼所製的兵刃,一截為短槍,另一截止為短棍,一邊向前衝去,一邊進行拚接,一根兩丈長的長槍就這樣做了出來,這些人紛紛將手中長槍搭於前麵盾牌的豁口之處,就等著東方過來的時候全力刺殺。


    而其餘的騎兵雙手持穿雲弩,全神貫注地盯著東方,如若東方想要一躍而起從空中衝殺進來,那麽迎接他的就是一陣箭雨。力從地起,在空中沒有借力的地方,很容易變為他們的活靶子。


    東方不便顯露出禦空修為,將他們給嚇著了,但虛神的修為要是都沒有的話,難免被鍾會輕視,所以他當即以虛神的手段,用神魂之力影響前排持盾軍士的意識,方便自己突破。


    見前排盾陣有些晃動,觀戰台上的人立即就明白了東方動用了神魂的力量,不過他們沒慌。平日裏演練之中有應對之法。


    “殺!”


    “殺!”


    “殺!”


    三聲“殺”一聲比一聲嘹亮!


    最後一聲“殺”衝破雲霄,聲勢及殺意直衝東方而去,最前排原本被東方影響有些恍惚的軍士立即就被吼醒了過來,最後跟著其餘人一起怒吼著“殺!”


    要是神魂一次覆蓋的人太多了,那麽每個人受到的影響其實並不會太嚴重,但對於高手,稍縱即逝的破綻就已經夠了。剛才的做法就是在戰場之上最容易破解修武者神魂之力的方法,被巨大的聲音與殺氣刺激,很容易就清醒過來。


    但這樣做,最難的一點就是能夠讓戰場上的人發現不對的地方,並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同心協力破除對方的神魂影響。


    不過有一個缺點就是,如若對手隻對少數幾人展開神魂攻擊,那麽那幾人可能直接就昏迷甚至身死,這一招就無用了。在戰場之上,萬千上萬之人,每時每刻都有士兵死去,又怎麽會在乎多死的幾人。


    東方本就是想試試,普通軍陣對上修武者的神魂攻勢怎麽應對,出乎意料,他們應對簡單的攻勢還挺有用。


    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東方已經快要到陣前了,已經有輕騎手持長槍向他刺去。


    麵對同時刺來的幾柄長槍,東方簡單粗暴一劍削去,將槍杆都削斷,然後正當東方準備一掌拍向眼前的盾牌之時,不知道對方啟動了什麽機關,盾牌之上突然冒出一大片尖刺,東方眼疾手快立即收力收迴了已經拍出的掌勢。要是沒注意一掌拍上去的話,難免被刺一個血肉模糊。


    對方見此情形,盾線開始前移,以盾為兵攻向東方,並且演武場兩端的重甲兵以東方為中心,加快了前行的步伐,看樣子是準備以合圍之勢將東方圍在中間了。


    對此東方並不介意,沒法徒手破盾,那就看他手中的劍了。東方麵對眼前的盾牌,加了把力,一劍橫掃,盾牌之上火花四起,但並未如東方所願,將盾牌砍斷,隻是多了一條不淺的劃痕。


    東方又試了幾次,除非在同一位置連續掃上幾劍,否則壓製功力的情況下東方無法一劍破盾。也試過調用天地之力以劍氣加強攻勢,可那麵盾牌應該有什麽特殊之處,劍氣對它造成的損傷還不如劍本身來得厲害。唯一比用劍直接出手強的就是衝擊之力要強上不少,需要持盾之後身後的同伴一起出力抵禦。


    不過對方一直對著那一麵盾牌出劍,那盾牌也快要支撐不住了,突然那人後退一小步,兩邊的人向他空出的方向合攏,眼前的盾牆又完整了起來。並且隨著合圍的完成、收縮,需要的人也越來越少,多餘的人已經開始形成第二層盾牆了。


    在觀戰台上的鍾會越看越是不明白,被重甲合圍的局麵一定是不利的,無論是對於東方還是其餘的修武者,這樣將陷入極大的被動之中,以東方的實力不可能輕易被圍,合圍之時東方隻是執著於眼前的盾牌,連續出劍,似乎並不介意被包圍起來。


    “難不成他還真以為我出動這麽多精銳之士是為了讓他幫忙測試陣法的?”


    鍾會這樣默默問自己,答案似乎不是,那就意味著東方有自己的打算。


    在真的戰場之上,修武之人是不會像東方這樣站在那兒被他們圍上的,一般在重甲騎兵來迴衝殺之時,這些重甲兵就會尋找機會分散開來,提前就位準備合圍之勢。今日裏是在演武場之中,他們人數不少,隻要東方不離開演武場,那麽就不用擔心圍不住他。


    東方起初也沒怎麽把這場比試放在心中,隻是交手以後發現這種打法還真能對不少修武者形成威脅,不是那麽容易應對的。所以東方就想試試,壓製下自己的功力,能否破了鍾會的陣勢。


    要是有用的話,這套陣法他迴去以後會與書院中人討論一番,看是否能在大夏軍中推廣。畢竟書院向大夏朝廷培養的人可不止是讀書人,軍中將領也有不少。


    東方看了看一圈的情況,他已經被對方圍了起來,已經形成了兩、三層的合圍之勢了,穿插著對準自己的長槍,還真有些壓迫力。等合圍得最近的人離他隻有三四丈的時候,東方動了,腳下用力試著從空中翻出包圍。


    先前不如此做的原因是免得讓後麵的騎兵把他當成空中的靶子射,現在他身邊有這麽多人,要是他們出箭的話,一定會把身邊的人一起納入殺傷範圍。這樣的話,對方不敢動用穿雲弩,自己就能輕鬆衝出包圍了。


    可惜結果讓東方失望了,他剛騰起,遠處的弩箭已經飛了過來,一點也不擔心傷了同袍,不是因為這些重甲兵不懼穿雲弩,他們身上的重甲可是擋不住的,不過他們的盾牌可是能擋住的。除了最前麵形成合圍的重甲兵保持著原來的合圍之勢,其餘的重甲兵將手中盾牌舉了起來擋在頭上,而其餘人紛紛擠在下麵以躲避遠處射來的穿雲弩。


    東方在空中麵對有如急雨般不斷射來的穿雲弩,在空中揮劍擋下了不少,可是也因此身形受阻,開始朝下方墜去,下麵的盾牌可以讓他借力重新調整身形。


    隨著他身形的下墜,遠處的穿雲弩已經是對他進行平射了。這時,下麵的盾牌裂開露出一絲縫隙,一柄柄長槍從下往上刺出,直奔東方而去。原來下麵的人已經將長槍又分為兩截,方便出手再次攻向東方。


    麵對雙重攻擊,東方隻得一邊用劍抵擋遠處射來的弩箭,一邊腳尖輕點了下下方刺出長槍的槍尖,稍稍借力重新飄迴了重甲的包圍之中。


    一切又恢複了原樣,東方以普通虛神境的修為,不花大力氣還可能真應對不了這些人。論單打獨鬥的話,這些人一個排著一個來,東方花點時間總能擊倒這幾千人。可現在的情形,讓東方有種有力使不上勁,拳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還不如先前一些與重甲騎兵對衝來得簡單。


    四周的重甲兵又上前了一點,就在東方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槍林襲擊的時候,他們又都停了下來,一根根鐵鏈向他襲來。不,應該說不是向他襲來,而是朝對麵的人飛去,有從他身邊略過的,也有從他腳下略過的,還有些從空中拋了過去,兩個唿吸的時間,東方已經被困於鐵鏈形成的牢籠之中,除了第一排的重甲兵依舊舉著盾和一部分輕甲騎兵依舊拿著長槍戒備以外,其餘所有人都扔下了兵器,站成一列又一列,將鐵鏈的一端抓得死死的。


    “困!”


    一聲令下,合圍的持盾重甲兵紛紛開始退後,將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而那些抓著鐵鏈的人則開始圍著東方轉了起來,想以鐵鏈將東方捆起來,東方見此,雙腳分立,雙手持劍,一手持劍柄,一手用掌抵著劍身,用力撐住,不讓鐵鏈加身將自己捆緊了。


    “用力!”


    嘿!


    聽令之下所有人同時用力,最終東方還是沒能抵住上百人的力量,被鐵鏈給綁了起來。


    東方試著用力將鐵鏈震斷,試了一試沒能成功,加大了功力,還是沒能成功。細看之下發現,這些捆在他身上的鐵鏈不擬凡物,上麵都鐫刻著細小的符紋!自身功力都被鐵鏈上的符紋給吸納消解了,要想掙脫開來,隻能靠凡體之力,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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