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的方舟每次降落依靠,船上的人都將行程情況報給了夏炎武,夏炎武根據方舟上提供的信息,再通知老頭,老頭駕著方舟抄著近路朝書院方舟的行進的路線逐漸靠了過去。


    隻是這次書院的方舟速度太快了,縱使老頭日夜不停,也隻是在書院的方舟到達凡界山的第二天才到,那時書院的方舟已經繼續啟程。


    但就是這麽巧,他到的時候,夏炎武的消息就傳了過來,前一日雲遠與紅紅二人在凡界山下了方舟自行而去,後麵的事就要靠他自己了。


    雲遠與紅紅在凡界山遇到宋霜二人正好也耽擱了一日,他們離開凡界山的時候,也正是老頭到的時候。接到夏炎武消息後,老頭立即下了方舟,朝渡口外走去。


    經過渡口一守衛的時候,老頭從懷中摸了點碎銀出來,打聽了下前一日是否有一艘書院的方舟停靠在了這兒?有沒有人下船?往哪個方舟走了。


    前一日的事守衛之人自然還記得,不涉及什麽重要的事,守衛之人如實告之。


    “昨天是有一艘聽說是大夏書院的方舟停在我們這兒,還停了好久,好像是什麽批文出了問題,不過昨天就已經出發了。至於有沒有人下船來嘛,我也不認識大夏書院的弟子,不過是有兩個讀書人打扮的少年離開了渡口,也許是你找的人吧。”


    “你還記得他倆什麽樣子嗎?”


    “讓我說的話,我說不出來,但見到他們倆應該能認出來。”


    “是不是這兩人?”老頭拿出一張紙,上麵畫了兩位少年的麵相。


    “對,對,就是他們倆!”


    雲遠與紅紅兩人的畫像,每年都會有人更新後送到夏炎武那兒,他派老頭來殺雲遠,自然是有雲遠的畫像。至於紅紅的畫像為什麽也給了老頭,那是因為夏炎武知道,雲遠與紅紅兩人一般都是一起外出,要是找不到雲遠,找到了紅紅總有一天能順藤摸瓜找到雲遠。


    “那你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嗎?”


    “能往哪兒走?我們這渡口在凡界山頂,除非他們能飛,否則的話就隻有下山而去。”


    “下山有幾條路呢?”


    “從這兒下山隻有一條路,不過到了半山處會分為兩條路,一條通向仙島州中央之地,另一條沿著仙島州偏遠之地而去。”


    了解到了雲遠二人去向以後,老頭直接開始往山下走去,下山之時遇到了一腳夫,隨口打聽了下這兩日上山之時是否遇到兩位讀書人打扮的少年。


    隻能說巧得很,老頭隨手找的那個腳夫,就是雲遠幾人問路的那個腳夫。


    “這兩日的話,兩個人我沒遇到,不過倒是有一行四人今天才向我問了路。兩個少年,一個青年還有一個姑娘,看著都是文人的打扮。”


    “哦?你看,有沒有這兩個人?”老頭又拿出了雲遠紅紅的畫像。


    “對,這就是那兩個少年。”腳夫看完畫像以後連連點頭。“其中這位少年對人客氣得緊,與他說話心裏舒坦、高興。”


    “那他們往哪邊走了?”


    “你找他們有事?”腳夫與雲遠說話心生歡喜,見老頭拿著的畫像上有雲遠,擔心會對雲遠不利。


    “哦,我是少爺家的仆人,家裏有事讓我來找少爺,通知他快迴去。”老頭說了一個滿是漏洞的理由,可惜腳夫分辨不了。


    “我看你也像是富貴人家的仆人,你下山再走一段,走到分叉路的時候,往右邊那條路走。要是家裏有急事的話,快去嘛,應該要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追上他們。”


    老頭也給了腳夫一些散碎銀子,繼續下山。


    這腳夫看著掌心的銀子,笑著自語道,“最近是走了什麽運,遇貴人了吧。”然後將銀子收入懷中,繼續上山。


    知道了雲遠幾人的走向,老頭倒不急了,心裏想著,四個人?這才下船就有同伴了?還是大夏書院安排的接引之人?


    考慮到此事不能讓其餘人知道,老頭收納了自己的氣息,隱藏了自己的修為,化為普通人下山追去。


    等他過了分叉路口往右走了有一段路,他突然感受到了山下傳來有人交手的波動,應該還是高手對決,方向正是山下。老頭心中有股不妙的感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衝天而起,飛快地向山下掠去。


    在雲遠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老頭遠遠地發現了他們的身影以及地上長長的溝槽。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在更遠一些的地方落了下來,重新收納氣息,反身朝雲遠幾人來的方向走去。


    剛才的交手情況他沒看到,不過能感覺到,應該是有禦空高手出手了。要是雲遠身旁有這樣的人護著,他可不敢輕易出手,要是沒能成功,打草驚蛇了,以後就麻煩了。


    現在他心裏有些惱,究竟是誰出手的,要是成功了還好,可看樣子就沒成,給他的事也帶來了麻煩。


    看到了遠處有四人急忙朝自己的方向趕來,老頭深深收斂氣息,朝路邊讓了讓,萬一對方中真有禦空高手,發現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靠得近了,老頭已經清清楚楚看到四人的樣子,確認雲遠就在其中。就在他考慮一會要不要突然出手擊殺雲遠的時間,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掠向自己,想要探下自己的實力,老頭立即凝神守氣,不露一絲修為。


    果然有禦空高手守護在他身側,剛才他感覺到的交手,其中之一應該就是這人了


    。隻是他現在完全如一個普通人,不敢泄露一絲功力,所以他也不知道對方那一對男女誰是出手之人,對方的修為又如何,沒有十足的把握前,老頭決定不動手。


    老頭感覺到的探查氣息自然是辛路遙發出的了。剛剛遇襲,為了以防對方有多手準備,對於路上遇到的人,辛路遙都暗自注意,看是否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其實後來紅紅所說,可能是他們遇襲後遇到的那個老頭出手救了他們,看著像是隱世高人。這話他說對了一半!


    幾人就這樣錯身而過,遠遠地看不見雲遠幾人了,老頭才停了下來,認真思考應該怎麽辦。


    首先就是先得抓住剛才出手的人,看他為何要出手,他又知道些什麽。


    想到這老頭立即就行動開了,飛身而起重新向凡界山的方向趕去。至於雲遠幾人,知道了大概方向,他去去就來,走不了多遠,不用擔心逃脫自己的視界。


    那中年男人才逃到凡界山,往上爬了沒多久,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直接擋在了他上山的路上。


    看著眼前背對著自己的老人身影,中年男人努力壓製著自己的喘息,生怕聲音大一點就惹惱了老人,一常拍死自己。因為他知道,眼前的人是禦空高人,殺死自己不用花費太大的力氣。


    “前輩,晚輩也是受人所托,不知他們是前輩的人,險些犯了大錯,還請前輩原諒。前輩需要晚輩怎麽補償,開口就是,晚輩絕不還口。”中年男人恭敬向眼前的背影彎腰行禮。


    他以為,剛才就是眼前的老人出手攔住了自己,這是興師問罪來了,所以姿態放得低得很。


    “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受人所托,需要其中一人的天生妖靈體,委托之人不想讓人知道這事,所以晚輩剛才想將他們全給...”


    中年男人沒有一絲猶豫就將此事說了出來,當下,有什麽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理由如此簡單,老頭也就不想繼續深究了。決定繼續詐中年男人,看能套出多少信息。


    “關於我們,你都知道些什麽?都說出來我聽聽。”


    “晚輩知道你們是從大夏書院而來,一路乘方舟到了凡界山才下了船。我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你們到了這,我離你們近一些,所以就讓我出手辦此事了。”


    “你們消息到是靈通,知道與我們同行那一男一女什麽來頭嗎?”


    “不知。昨日傳來的消息,並未說有其餘人與你們同行。”


    “其餘的呢?我們將去何處你們摸清楚了沒?”


    “這晚輩就不知道了。他們隻給了我你們現在的位置,讓我依令行事就是。在他們看來,我應該能在此得手,你們要去哪兒就不重要了。”


    “最後一個問題,誰要你來殺我們的?”


    “前輩,這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聽從上麵的安排前來動手,背後是誰我也不清楚。”


    中年男人說的話很有道理,殺手隻聽上麵的命令殺人,至於雇主是誰,隻有上麵的人才知道。


    “行了,你走吧。”老人幾個問題就摸清了,沒什麽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中年男人愣在了那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樣就算了?連自己背後誰指使的都沒問。


    不過他轉瞬就迴過了神,對方讓自己走不正是好事嗎,於是再次道歉後準備立即離去。


    “對了,你沒見過我,知道嗎?”


    “晚輩明白,晚輩出手被神秘人出手攔了下來,一路直接逃上了凡界山,什麽人也沒遇到。”


    “去吧。”


    中年男人飛也似地逃離了此地,從頭到尾,他都沒敢直視老人的背影,更不要說看清老人才能樣子了。


    迴了山,中年男人與四知門的人迴報,就如同他對老人所說,他誰也沒遇到。


    既然這邊打聽不到什麽對自己有用的信息,那還是隻有繼續跟著雲遠幾人了,後麵的事就得靠自己了。老頭不是沒想過繼續借他們的手除掉雲遠,但想到夏炎武所說,此事關乎大夏國運,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來最是穩妥。


    年輕時,老頭可是王府的得力之人,追蹤之術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雖說已經很多年沒有出手了,但還是有些根基的,況且雲遠他們沒有刻意隱藏行蹤,抹除行跡,老人沒花多大力氣就發現了他們的行蹤。隻是雲遠四人之中有一同境的禦空之人,老人沒敢跟得太緊,也沒敢探查幾人的實力,隻是遠遠地跟著沒丟而已。


    直到進了城,老人才靠近了一些,滿大街都是人,雲遠幾人注意到人群中自己這麽一個普通老頭的可能性太低了。


    不過對於老頭來說,進了城,他就方便行事多了。城裏人多,隻要他不顯露出修為就沒人會刻意注意到,如若他的修為被人發現,那就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了,至少會引起修武者的注意,禦空境走到哪兒都是耀眼的星辰。


    進了城老頭找了家店買了身新衣服,華麗不少。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換了身衣服,老頭看起來不再是一個低微的仆人,更像一個曆經風雨吹打辛苦一生攢得豐厚家產的年邁商人。


    老頭換了身衣服是因為他要去找些人幫忙盯著雲遠他們,換身衣服更加方便行事,還簡單易了下容。


    這樣做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為了不影響他以平日著裝後麵繼續跟著雲遠他們,過慣了普通日子,他已經不喜歡其餘的生活了。簡單的衣著及易容之後不注意的話,會讓人以為是兩個不同的人。


    雲遠幾人中有一位禦空境,要是同樣找修武者盯梢的話,多半會被被那人察覺。


    現在,在城裏,最好的選擇就是找些普通人幫忙盯著。不過由於修武者敏銳的靈覺,普通人刻意跟蹤的話很快也會被發現,更容易被查出背後指使之人,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大量的普通人,不用長期跟著他們,不時有人與他們同行一小段路就是,甚至在他們逛街之時,在同樣的街上一個普通小販處買些東西,隨意看幾眼就能知道他們的行蹤。


    這樣的好處是能輕鬆且不被人發現地了解到他們的行蹤,缺點就是無法探知他們在每個地方具體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


    老者現在不方便暴露身份,無法跟著太緊,隻有靠這種方法詳細摸清他們的行跡,然後自己親自去一些可疑的地方探查,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世上除了有四知門這樣的神秘組織做著情報生意,普通人中也有這樣的組織。這不,老頭就是找上了這樣的組織,這樣的組織不可能像四知門一個,將迎觸角遍布整個北潯,但一城之地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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