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身為一宮之主,還對自己三人如此客氣,要是自己三人還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就有辱書院名聲了,況且,對方既然是冬極宮宮主,身手一定遠超自己,要是真對自己三人有什麽歹意,自己三人恐怕連一招都接不下來,全都得命喪於此。


    現在雲遠隻得心中留一絲警惕,安然對待冬極宮了。


    而讓雲遠敢如此的最大依仗其實是自己的先生,先生讓東方告訴自己一直往北走,肯定知道自己可能會走到極北之地,可能會遇到冬極宮的人,而要是書院與冬極宮之間要是真有什麽恩怨,先生一定知道,但先生依舊讓自己一路向北,肯定有他的道理。


    “謝謝宮主大人大量!”現在知道對方是冬極宮宮主了,雲遠自然不會如先前那樣對待他了,那也太無禮了。


    “大夏觀道書院弟子雲遠,這是我師弟江星。她是黃沙書院來的岩堇,陪我們一起遊曆的。”


    雲遠作為晚輩,先自報了家門。


    “嗬嗬,不用拘謹,我叫盧城遙,其實隻是冬極宮的副宮主罷了,主要負責宮內雜事,這次也是出宮有事無意中見到你們,所以就帶迴來了。要是願意的話還是可以繼續叫我大叔的。”


    對方話雖說這樣說了,但雲遠怎會無禮,正式向盧城遙行了一禮。


    “見過盧宮主。”


    “哈哈,你們還是叫我大叔吧,這盧宮主聽著怪別扭的!”盧城遙不是在正式場合,不太喜歡別人叫他宮主。


    “盧大叔,我想問個問題,您與盧初雪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呀?”紅紅就沒雲遠那麽拘束了。


    “小雪呀,是我女兒,我正準備帶你們去見她呢,在外麵的時候,看你們好像認識小雪?”


    雲遠尷尬地笑了笑,“有所耳聞,有所耳聞。”


    “你們呀你們!”盧城遙笑著伸出手指點了點雲遠幾人,“你們是擔心我是壞人對你們不利,所以打著小雪的名號給我施壓吧。”


    “盧先生見笑了。”


    既然已經被拆穿了,雲遠也就沒什麽可以狡辯的,但雲遠為表示對盧城遙的尊重,沒有如紅紅一起稱其為大叔,用上了先生二字。


    “走吧,先帶你們熟悉熟悉我冬極宮,把你們也先安頓了。”


    岩堇偷偷地對雲遠說,“小遠,我還以為你真認識那叫盧初雪的呢,你什麽時候也學會狐假虎威了?”


    “岩師姐不要取笑我了,都是權宜之計。”


    雲遠三人跟著盧城遙往洞中之城走去,路經那少年的時候,少年眼中的敵意並未完全消除。


    看來書院與這冬極宮之間的恩怨不簡單呀。


    “盧先生,不知我們書院與你們冬極宮到底有何恩怨呀?”


    雲遠還是直接開口問了,以現在盧城遙表現出來的為人,應該不會介意。不摸清其中的緣由,雲遠始終不安心。


    “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你們也有興趣?那等後麵空一點的時候我給你們講講。現在我們還是先去找雪兒。”


    盧城遙三言兩語就打發了雲遠,不知道是真的後麵給他們講講還是不願意說。


    一行人邊走盧城遙邊給雲遠他們介紹著冬極宮的事情,隻是特意提到,最高處的那散發微光的宮殿沒有冬極宮宮主或者副宮主的允許不要靠近,其餘的地方他們可以隨意進出。


    一路下來,雲遠發現,這冬極宮裏不全是修武之人,還有相當一部分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這冬極宮說是一方勢力,不如說是一座小城,充滿人間煙火的小城。


    炊煙、漁網、晾洗的衣服、追逐的孩童,甚至於還見到了一座小小的學堂,裏麵傳出了朗朗讀書聲。


    “怎麽?好奇為何我們這冬極宮裏還有這麽多普通人?”盧城遙好似看穿了雲遠的想法。


    “盧先生慧眼。”


    “冬極宮在外麵有些地方雖說有些聲名,其實生活在這兒的人也隻是些普通人,整個極北之地生活的人,大多都在這兒了。冬極宮是因庇護而生的,一些有能力的人多多照顧一下普通人罷了。”


    在這環境惡劣的極北之地,總有人站出來護著其餘需要保護的人,這樣才能讓生活在這兒的人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盧先生大義!”


    雲遠不是在拍盧城遙的馬屁,而是真心對他們敬佩。以他們的修為,走出極北之地不是難的,出了這苦寒之地,哪不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嗬嗬,談不上什麽大義。”盧城遙搖了搖頭,“我們這兒的人祖上都是這樣過來的,隻不過是一群年輕人換了一個身份,學著前人的樣子,庇佑其他人而已。”


    一路不停地有人向盧城遙打著招唿,有叫盧宮主的,有叫大叔的,還有稱唿大哥老弟的,絲毫沒有因為身份不同、修為高低而有所隔閡,難怪盧城遙讓自己幾人願意的話,依舊可以叫他大叔,因為這兒的人都是這樣的。


    不久,幾人來到了一不大的院子外,盧城遙一把推開院門,朗聲道,“小雪,出來了,有人來了。”


    “來了,爹爹。”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院內屋裏傳出,如同清晨的脆鶯鳴叫。


    不過屋裏的門沒有開,樓上的窗戶卻突然打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中竄出,在空中一個利落的翻身,輕盈地落在了幾人身前。


    眼前的少女看著比岩堇年齡還要大一點,也更加高挑,烏黑光澤的長發束在後麵,額前兩綹秀發微微飛舞,兩彎月眉掛在流光如星的大眼之上,秀麗的麵容配上晰白的膚色,讓人難以從她的臉上移開目光。


    與一路見到的冬極宮人最大的區別就是,眼前的少女沒有穿著厚厚的冬衣,而是一身夏日打扮,玲瓏的身段展現無疑。


    少女蹦蹦跳跳地來到盧城遙身邊,一把挽住盧城遙的手,開心 地問道,“爹爹,這幾位是誰呀?從外麵來的嗎?以前好像從來沒見過。”


    “你也是的,有客人在還不收斂下,一點女子淑德都沒有。”


    “爹爹,我這個性子還不是你和娘教出來的,要是想讓我成為‘窈窕淑女’,小的時候你就不應該那麽放任我。”


    “嗬嗬,這樣說來,那還是我的錯了。小的時候我就應該多管著你,讓你這也準做,那也不準做了?”


    “對呀!”少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然後又說道,“可惜呀,現在我已經長大了,來不及了。要不爹爹,你讓時光倒流,迴到我小時候,重新教一次?我絕對不會怨你!”


    盧城遙搖了搖頭,迴想起小的時候,盧初雪可是任性得冬極宮人盡皆知,不知道惹了多少事。再次迴到小時,估計呀也一樣!


    “行了行了,爹爹說不過你,現在也不忍心出手壓製你,就這樣吧。”


    “爹爹最好了!”少女搖了搖了盧城遙的手臂撒嬌。


    “來來,給你介紹下新朋友。”盧城遙揉了揉少女的頭發。能看出兩人之間關係很好。


    盧城遙的這個舉動讓雲遠想起了小時候與東方在一起的日子了,東方也不時這樣揉著自己的頭發。隻是現在自己長大了,東方也來越來越少地這樣了。


    少女這才鬆開盧城遙的手。


    “這是我的女兒,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盧初雪,一會你們自己介紹自己吧。”


    盧城遙先對雲遠三人介紹了自己的女兒,又對盧初雪說,“這幾位是我這次外出無意中遇到的人,能在極北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遇到想著有緣就帶了迴來。對了,他們在外麵的時候就提起過你的名字。”


    “大夏觀道書院雲遠!”


    “大夏觀道書院江星!”


    “黃沙國黃沙書院岩堇!”


    三人簡單自報了家門。


    聽說幾人是來自書院的,還有兩人是來自大夏書院的,盧初雪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


    盧城遙說,“不用介意,小雪,他們幾人與我們之間沒什麽仇怨。”


    在雲遠幾人聽來,看來冬極宮與自己書院之間的恩怨冬極宮的人應該都知道,不然盧初雪也不會這樣。


    但這也讓幾人也更加好奇,書院與冬極宮之間到底有什麽事?而盧城遙又是怎麽確定自己一脈與冬極宮之間沒什麽恩怨的?


    盧初雪聽自己爹爹如此說,自然對雲遠幾人沒有提防,當作爹爹的朋友對待了。本來年輕人心思較成年人也更單純,沒將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想得太複雜,爹爹說沒仇怨就是沒仇怨。


    盧初雪噗呲噗呲地眨著眼睛,來迴在幾人身上打量,好奇地問道,“你們知道我?在哪兒聽說的呀?”


    “盧姑娘,我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你了。”雲遠笑著說。


    “不要叫我盧姑娘,叫我小雪就是了,你們是爹爹帶迴來的人,自然是朋友了,不用見外。你們怎麽會聽說過我呢,我可是一直沒離開過極北之地。”盧初雪完全是自來熟的樣子。


    不知道盧初雪性子如此,還是這與世隔絕的冬極宮內人與人之間關係自然而然地變得更加親近。


    “小雪姑娘,我們聽到你的名字大約是八九年前的事了。那時我與師弟前去大夏京城參加比武,聽說過大夏內出名的天才人物,其中一個就是你了。”


    “哈哈,沒想到我還是小孩的時候名聲就傳得那麽遠了?”盧初雪很是高興聽到這個消息,又轉頭對盧城遙說,“爹爹,你看我那麽小的時候名聲就這麽大了,那時你還不讓我去參加比試呢,去了的話弄不好我就是當時的天下第一了!”


    “你知道那場比試?”紅紅好奇地問道,這極北之地離大夏極遠,平日裏也沒什麽人來這,消息應該很是閉塞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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