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看穿他的心思,可發現他的心湖裏什麽都沒有。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


    “什麽都沒有?意思和你手上那紙人一樣?”


    “不,不一樣。我手上的紙人是沒有心。那人是有心的,但心湖裏卻是空空一片,什麽原因我也不知道。”


    “這就奇怪了。有心但心湖裏什麽都沒有,那不是如同傀儡人一樣?”


    “那你說他可不可能就是傀儡呀?”


    “也有可能。但無論怎麽樣,我們得小心了,他不止我們看起來那麽簡單。”


    “嗯。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呢?”


    “剛才話已經說成那個樣子了,現在我們隻需要讓你的紙人帶著我們在外麵遊逛,看他怎麽出手就是了。”


    “好。”


    稍事休息,雲遠紅紅就讓那個假的尹墨白帶著他倆在城裏開始閑逛了。


    正在大街上亂逛的幾人突然聽到後麵傳來了人群慌亂的聲音和貨物打翻在地的聲音。


    迴頭一看,一輛失控的馬車正朝幾人衝來,那駕車的馬夫慌忙地對周邊的人吼著。


    “快讓開!快讓開,這馬失控了,快讓開!”


    轉瞬之間那馬車就快衝撞到了幾人,紙人沒有動,在他兩旁的雲遠與紅紅瞬間衝了出去,一人朝一匹馬衝去,接下來就是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兩個並不高大的身影直接抱住了全力向前奔襲的馬匹脖子,用肩頂住了馬兒,隻是稍稍向後滑了兩步就止住了。那兩匹馬還想嘶叫站立起來,也被雲遠與紅紅一沉腰給硬壓了下來,後麵的馬車快要撞到馬匹身上,到時馬兒吃痛又免不了起驚亂。


    這時雲遠與紅紅又幾乎同時向馬車奔去,一手拉著馬的韁繩,借韁繩的拉力在途中身形一轉背對著向後麵的馬車滑去,快要撞到的時候,一個彎腰側身,單腳頂住了撞來的馬車。


    馬車突然就停了下來,車上的馬夫就慘了,一個就飛了出去,眼見就要掉落大街摔得頭破血流,雲遠將手中的韁繩一把扔給了紅紅,頂在馬車上的腳一用力,一個騰身就朝空中的馬夫飛去,一把抱住在半空中驚唿亂叫的馬夫,平安落了下來。


    那馬夫落地以後休息了好一會才迴過神來,連連向雲遠與紅紅道謝。


    “不用謝我們,剛才是怎麽迴事?”


    “我也不知道。”馬夫心有餘悸地說,“剛才我在街上正常駕著馬車,突然之間馬兒就瘋了,不受控製地飛奔了起來。要不是你們,撞上了什麽人我可就得賠個傾家蕩產,甚至於我自己都會死在這兒了。”


    雲遠與紅紅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懷疑這就是胡家出的手。但這也太令人意想不到了,要是真是他們出手,今天出了事,恐怕官府調查後也會如其餘人一樣,得出一個意外身亡的結論。


    那馬夫再次向兩人道謝後,迴到馬車那兒駕著車走了。


    “你怎麽看?”雲遠問了問紅紅。


    “我看就是胡家出的手,雖說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的,但一定是他們。”


    紅紅氣憤地說,剛才的事先不說能不能傷到他們,可街上這麽多人,就算他們沒事,撞上其餘人也是麻煩事,有可能一下子就毀了兩家人。


    “那他們出手也太快了吧,後麵我們得更加小心了。”


    “嗯。”


    兩人拿不準到底是胡家出手還是真的簡單地是一起意外,隻能繼續在街上閑逛。


    沒過多久,雲遠喊了一聲“小心”!一把將紙人往後拉了一步,緊接著就有一大塊石頭掉到了紙人身前,砰地一聲砸了幾瓣,嚇得周圍的人都遠遠地退開。


    雲遠抬頭一看,原來是街邊一酒樓頂上的翼角突然斷了掉下來。


    “對不起,幾位,實在對不起。你們傷著沒有?我是店裏的掌櫃,實在抱歉。”


    一中年胖男子一臉尷尬地從酒樓裏衝了出來,連連向雲遠幾人彎腰作揖道歉。同時有小二出來將那掉落砸碎的石頭收拾了迴去。


    “沒事,掌櫃的,你這酒樓開了很久了?怎麽突然就掉了塊石頭下來。”


    “幾位沒事就好。我也納悶呀,我這酒樓是開了很久了,可這頂上的翼角我可是才換沒兩個月,當時就是發現原來的翼角風吹雨打多少年,有些老化了,才重新換了一個。這就奇了怪了,怎麽突然就斷了!等明兒我去找胡家的石材鋪問下怎麽迴事。幾位要是驚著了,要不到我店裏吃頓飯壓壓驚,算是我給幾位道歉了,怎麽樣?”


    “嗬嗬,不用了,掌櫃的。以後注意點,不時檢查下,免得傷了其餘人就是。”


    “那行,感謝提醒。以後幾位要是來我家吃飯,我一定好好送你們幾道菜。”


    又發生一次意外,這就有些不對勁了。


    雲遠與紅紅又相互看了看,“紅紅,剛才你可感覺到了有什麽異常,或者周邊有什麽人出手了?”


    “沒感覺,怎麽,你感覺到了?”


    “我也沒。隻是剛才我打量了下那掉下來的石頭,斷處不規整,像極了自然斷裂的痕跡,難道又隻是意外?”


    “那這也太巧了吧,我反正不信是意外。”


    “那我們再走走,事不過三,真是意外的話,我不信還能讓我們遇到啥。”


    “行,那從現在開始,我時刻關注著我們周邊,看是否有人在對我們出手。”


    “好。”


    雲遠紅紅幾人繼續在街上逛,這一下久久沒出事,正準備迴客棧,路邊雜耍之人正用鐵鏈揮舞著的鐵球突然飛向了紙人的腦袋,原來是那鐵鏈突然斷了,正巧砸向了他們。


    這次紅紅出兵向前邁了一步,一隻手結結實實地抓住了那飛來的鐵球,約摸有二十來斤重,要是普通人被砸實了,也就砸死在這兒了。


    “幾位公子少爺,實在對不起,要打要罵請便,千萬不要與我們一般見諒。”


    那雜耍之人一看就是老實人,被剛才一幕嚇得夠嗆,立即就過來了跪在地上向幾人求饒。他知道有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遇到這種事才不會善罷甘休,打罵一頓都算是好的,要是出手讓官府封了自己的雜耍攤,自己可怎麽在這城裏謀生。


    “好了,好了,起來說,我們也沒怪罪你。”雲遠虛扶了漢子一把。


    那漢子不也起身,雲遠繼續說,“你起來,好好迴答我幾個問題,這事就算了。”


    “謝謝公子,有什麽問題還請問。”漢子顫顫巍巍地起了身。


    “你在這城裏有多久了?”


    “迴公子的話,我在這城裏已經有四五年了,隻是平日裏在不同的地方賣藝討口飯吃,我在今兒這地也有十來天了。每次出攤前我都會仔細檢查這些物件,從來沒出過事,可剛才......”


    “沒事,沒事,不用擔心,我不會追究你責任的。你把那鏈子給我看看。”


    “是,是。”那漢子將剛才扔地上的鐵鏈拿了過來遞給了雲遠。


    雲遠接過來一看,那斷痕猶如受不了力,被拉扯斷了一樣。


    又是意外?雲遠不信,紅紅也不信。


    雲遠揮了揮手,讓漢子不用管自己,漢子才轉身,雲遠又叫迴了他問了一句,“你這鐵鏈是在胡家的鋪子裏打造的?”


    “對呀,公子,現在城裏的鐵器鋪都是胡家的,怎麽了?”


    “沒事,你可以走了。”雲遠若有所思。


    “小遠,這次我可是敢打包票,周邊沒有人出手。”


    “我有一個想法,隻是感覺有些荒謬。”


    “什麽想法?”


    “迴去再說。”


    幾人一路直接迴了客棧,路上再也沒有發生什麽意外之事。


    雲遠紅紅才迴到客棧,石景山與一其餘鋪子的掌櫃滿臉愁容地在客棧大堂裏坐著。


    “石掌櫃的,這是有什麽事?”雲遠一邊走向那兩人一邊問。


    “你們總算迴來了!出事了。”


    石景山還沒說完就止住了,他看見雲過與紅紅正陪著一青年,明顯那青年地位要高一些,石景山收了臉上的愁容,擠出一絲笑容,恭敬地問道,“阿一公子,這位就是我們的東家吧?”


    “是的。不過生意上的事你們直接與阿一阿二說就是了,我不管。你們有事自己談吧,我上樓了。”


    那紙人在紅紅的授意下如往常一樣冷著臉就打發掉了岩景山,沒等石景山說話直接就上了樓。


    石景山一愣,還不見過對人如此冷淡的東家,不過依舊恭敬彎腰送青年上樓不見了才直了身子。


    “東家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嗎?”石景山問了問雲遠。


    “不,不用介意,石掌櫃。我家少爺就是這個脾氣,就算是對我和阿二也是冷著個臉。但他對自己人沒有什麽惡意,不要擔心。”


    “果然是奇人才能做出這麽多我們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奇事。”石景山順勢拍了下新東家的馬屁。


    “對了,剛才石掌櫃說出事了,出什麽事了?”


    “對,兩位,我們的店出事了。”說到石景山將剛才與他一起等在這兒的那人拉了過來,雲遠記得那人,是前幾日與岩景山一起留下來的那批人中的一個。


    “這位姓吳,也是我們城裏新開店鋪的一位掌櫃,下午的時候,他的店突然就走了水。”


    “失了火?有人傷著沒有?”


    “稟公子,人沒傷著,不過店被燒了一半,這幾日可能就沒法開門了。”


    吳掌櫃向雲遠紅紅稟報道,他的心裏其實挺感動的,第一時間眼前的少年不是關心店裏損失大不大,而是關心人有沒有受傷。他心裏暗想,這次跟的人沒跟錯!


    “人沒事就好,店被燒了找人重新整修一下就是,錢的事不用擔心,直接找石掌櫃支取就是。”


    雲遠以為石吳兩位掌櫃的來就隻是說失火之事,也不是什麽大事,雲遠一點也不介意。


    “公子,店裏的這場火起得有些蹊蹺。”吳掌櫃麵露為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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