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山上樓找到了雲遠的房間,敲了敲門。


    “誰呀?”


    “我,石景山。有些關於石材鋪的事想與二位商討一下。”


    雲遠開了門將石景山請了進來。


    “石掌櫃,有什麽事請說。”雲遠對石景山還是很客氣了。


    “剛才我們已經分別去看過各家店鋪了,迴來一合計,發現了些問題。”


    “什麽問題?”


    “店裏太過簡單了,都是由以前的店鋪臨時改建而成的,許多地方不適合石材鋪,甚至於有些還能看出以前店鋪的明顯痕跡,一看就是時間搭起來的店鋪,客人進了門也不敢與我們做生意呀,看著我們這個樣子想著萬一哪一天我們不做跑路了怎麽辦。”


    “還有呢?”


    “還有就是,店裏太空了,一塊像樣的石材都沒有,這...這...”


    石景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說,“如果我是客人的話,我絕對不會進這樣的店。”


    “這些問題我都知道,這些店都是今天我們剛剛盤下來的,不可能有那麽多時間重新打理。”


    “那我們就不能晚幾天開業?時間不要太長,三天,三天就夠了!”石景山有信心在三天內將這些店鋪打理得像模像樣的。


    雲遠搖了搖頭,“三天時間太長了,我家少爺沒那麽多時間,就明天開業。”


    石景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原來以為還能來爭取幾天時間呢,結果一點也爭不到。


    “石掌櫃,我家少爺給你們開的工錢可是一錠金子一個月,你們當掌櫃的可是至少兩錠金子。要是我家少爺什麽都準備好了,把一個提前打理得規規矩矩的店鋪給你們,還用得著給你們開那麽高的工錢幹嗎?”紅紅陰陽怪氣地說道。


    也是,這兩位開的工錢一個月可是趕得上很多店裏人一年的工錢,這錢不可能輕輕鬆鬆地就掙了下來。


    想到這,石景山一咬牙說,“行,這些問題交給我們。保證明天一早風風光光開業。”


    “對嘛,這才有做大掌櫃的樣嘛。”


    “大掌櫃?”石景山沒明白。


    “當然了,我家少爺又不懂做生意。這些店隻要開起來了,你自然就是大掌櫃了,所有的店都交給你管。”


    石景山想不通,為何這新東家連自己麵都沒見就如此信任自己,但現在也沒時間想這麽多,在他心裏,掙錢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能找胡家的麻煩,能為老東家出一口惡氣,這才是他願意接受雲遠紅紅邀請的原因。


    不止他,能留下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這心思,這些人都是以前受過石家恩情的人,有些人孩子讀書一事所有花銷是石家給的,有些人家人生病是石家從遠方請來名醫治好的,有些人本身就是遊落街頭之人,被石家給收留後才活得像個人。


    即使是石家出事了,石家夫人遣散他們時也沒虧待他們。這兩年就算有些人沒有找到新的事做,給他們的遣散費也夠他們過了這麽久。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些店的名字怎麽取?”總不能明兒開業了,店名都沒有吧。


    “也交給你了。”


    “這也交給我?”石景山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這店到底是自己的還是新東家的呀。


    “對呀。”


    “那叫‘石源齋’如何?”石景山試探著問道。


    這名字是石頭家以前店的名字。


    “可以。”雲遠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現在找人做店名牌匾已經來不及了吧。”


    “不錯。不過兩位放心,明兒一早我會提前出門找人做好的,隻是來不及找書法相當之人落筆了,隻能由那些店裏的人將就寫了。”


    “這不難!我來。”


    雲遠立即讓客棧裏的小二準備筆墨紙硯,作為城裏最好的客棧,這些東西自然是有的,沒一會就送來了。


    雲遠紅紅帶著石景山下了樓,那些人都還沒睡呢,在樓下大堂討論著明天的事。


    見雲遠三人下來後立即靜了下來,石景山招唿著將兩張桌子拚在一起,鋪上了一張長長的宣紙。紅紅磨好了墨以後,雲遠提筆,龍飛風舞一口氣寫下了“石源齋”三個大字。


    “怎麽樣?”雲遠問了問。


    這三字寫得孔武有力,看筆勁至少也得有幾十年功夫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是出自眼前這個少年之手。


    石景山讀過書,否則以前在石家也成不了心腹,石景山點了點頭,“這幾個字不弱於方圓百裏內的名家,想不到,阿一公子這麽年輕就能有這樣深厚的筆勁了。”


    “能用?”


    “能用!”


    “那我再寫幾幅。”


    雲遠就又連續潑墨寫下了幾幅字,待晾幹以後交給了石景山,“明天就將這些字裱起來當作店名吧。”


    見這三個字,已經有不少人眼眶濕潤了。


    “你們怎麽了?”雲遠問了問。


    “阿一公子有所不知,這是我們以前東家店鋪的名字,現在重新見到這幾個字,想著明天可以讓這幾個字重見天日,我們這些人呀,心中有些感觸罷了。”


    石景山鼻子發酸,吸了兩吸。“要是公子認為是我們以家東家的店名有什麽忌諱的話,改一個也可以。”


    “不用,很好!就它了!”


    然後石景山就帶著客棧裏的人出了門,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雲遠也不介意,既然交給他們了就讓他們自己決定怎麽做吧,自己與紅紅隻管第二天去店裏看情況就是了。


    而雲遠與紅紅自在客棧裏休息,現在他們要少露麵,深入淺出的樣子才符合他們神秘的身份。


    “小遠,為何你會為他們開如此高的工錢呀?今天盤下這些店鋪我們已經花了很多錢了,後麵與胡家作對花錢的地方應該還不少,這樣下去的話莫胡家沒出手,我們先將自己給耗垮了。”紅紅還是有些“財迷”的,特別是現在手上的錢不多的情況下。


    “嗬嗬,不用擔心,此事我們需要盡快了結上路,不會有什麽長期花費的。至於開這麽高的工錢嘛,算是對他們這些人前幾年的彌補。”


    雲遠想著,這些人都是石大一直記在腦海裏的人,以前對石家一定很好。石家倒了後應該也受了些委屈,否則的話為什麽石景山住的小院會變了現在的房子。這些就當是給他們這幾年受苦的補償吧。


    反正最後這些店,這些人都會重新交給石大的,現在他們越是感激自己,以後就會越是對石大忠心。


    第二天一早,雲遠紅紅吃完早飯以後直接去了石景山負責的店裏,遠遠地就看到店鋪上掛著前一日自己寫的店名,已經裱好,還掛上了喜慶的紅綢裝飾。店前也滿是爆竹紙屑,空氣中還彌漫著還未消散殆盡的硫磺味。


    進了店,一眼看去像模像樣,已經有不少石材上了櫃,看著還行。


    “阿一公子、阿二公子,你們來了。”石景山也換了身衣服,看著像個掌櫃了。


    “石掌櫃生意興隆呀!現在這一打扮可比昨天好多了。”


    “哪裏哪裏,托兩位的福。今天是我們店開業的大喜日子,我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店裏考慮吧,把自己拾搗拾搗,不能丟了臉。”


    “這店怎麽變這樣了,可像樣多了,你們怎麽做的?”


    “不瞞二位,昨天夜裏我們這群人基本沒睡,連夜將店裏重新歸置了歸置,不過也給二位實話說,現在我們‘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就隻有這表麵看著像樣子,裏屋的話,還是一團亂,見不得人。”


    “已經很不錯了,比我料想的好。對了,石掌櫃,這架上的石頭哪兒來的?我不懂石頭,但看著品相可不差。”


    “這些石頭都是我們這些人自己以前收藏的。我們都是愛石之人,在前東家那兒待了那麽久,還是收集了一些喜歡的石頭,所以每家每戶裏多多少少都有些藏石,這次開業開得急,來不及去市麵上淘好的石頭了,所以隻能將我們自己的拿出來撐撐場麵。”


    “可要是真有人看上了怎麽辦?這幾年來你們應該過得也不好,這麽艱難的情況下你們都沒將這些藏石出手......”


    “有人看上了就賣了吧!在我們手上也沒多大用處,不過是自己沒事的時候賞玩賞玩,還不如現在拿出來發揮點真正的作用。”


    “石掌櫃,你能這樣想我二人實在感激,可其餘人。”


    “兩位公子放心吧,這些都是我們一群人商量後共同決定的,大家都決定為‘石源齋’重新開業貢獻一點自己的力量。現在我們所有的店都如我這兒一樣像模像樣地開了起來,隻是我這兒更大一點而已,放心,不會折了東家的麵子。”


    雲遠鄭重地抱拳向石景山致謝。


    “哈哈哈哈,‘石源齋’重新開業了?恭喜恭喜呀。”門外傳來了賀喜的聲音。


    雲遠二人笑著臉迴頭正準備迎接客人呢,卻發現出聲之是隔壁的郝掌櫃。


    “你來幹什麽?”


    這種情況下石景山站了出來,同為掌櫃自然是應該的。對郝掌櫃他可是認識的,當初石家衰敗可是有他的一份功勞。


    “怎麽?我不可以作為客人來你家店裏看看?你對待客人的態度就是這樣?那你的生意可不好做。”郝掌櫃一臉笑眯眯的樣子。


    “嗬嗬,如果是客人的話,我們當然歡迎,要是來找事的我們可不怕。不知道郝掌櫃看上了什麽?我給您介紹介紹。”


    “哦,那塊石頭就不錯,看樣子應該是塊深山老石,如果沒被人挖出來,再過幾百年上千年,可能會化為石精吧。”


    “郝掌櫃好眼力。”


    “說吧,開個價,就當給你們送的見麵禮了。”


    “兩千兩銀子。”


    “行,價格還算公道。這是銀票,那就麻煩待會石掌櫃差我送到隔壁我那兒。”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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