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年前修為在禦空境停滯不前的時候,先生沒在,我請教過院主,院主就在我麵前舞了幾劍,問我看懂沒有。”


    “我那時能明顯感覺到院主的劍法裏包含著什麽,但說不清道不明,隻能說沒看明白。”


    “然後院主就讓我與他過幾招,還讓我全力出手。我以前沒見過院主出手,擔心傷了院主,所以也不敢全力出手,隻出了六分力。”


    “結果,院主就憑一柄竹劍沒用上任何功力輕而易舉地擊敗了我,隨後我才知道院主修為深不可測,然後我全力出槍,結果還是一樣。”


    東方最強的是槍,不是劍,這事在西沙城雲遠已經知道了,東方既然出了槍,那定然是出全力了。


    “但與院主交手讓我有了新的感悟,隨後幾年我潛心修行,修為終於有所精進,也就是前幾月在西沙城外與餘墨燚交手時施展的手段,要是沒在小成,恐怕那時還真不是餘墨燚的對手。”


    迴想西沙城外東方與餘墨燚的交手,最後時刻有迷霧將兩人身形都遮了去,好像是閃過幾陣什麽光,但看不真切,沒多久迷霧就消散了,兩人也就停手了。


    現在東方還是沒說是怎麽迴事,雲遠也沒問,因為雲遠知道,東方認為自己需要知道的時候會告訴自己,沒告訴自己就是不用提前知曉,好高騖遠不利於修行。


    “但我練得小有所成之後還是沒有再次向院主挑戰,因為我知道我依然不是對手,等我大成了也許會再挑戰吧。”


    “不過今天借你的光我又見了一次院主出手,現在我看到的東西多得多了,可也讓我明白了,我就算大成了應該還是不行,院主掌握的是遠高於我知道的力量。”


    雲遠聽了默不作聲,因為這些離他真的太遙遠了,現在他隻能將東方所說的深深放於心底,作為激勵自己的目標吧。


    “東方,剛才你說先生沒在,所以才去請教院主的。先生不是不會武功嗎?也能教你修行一事?”


    “哈哈,小遠,你可太小瞧先生了。一法通,萬法通。先生是不會武功,但先生在讀書一事上的造詣太高了,院主應該都趕不上先生,先生自然能以所學的學問指點我修行一事。”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更何況是讀書與修武這兩件看著毫無關聯的事。


    要以讀書的道指導修武的路,表麵看來是不可能的,可能真的如東方剛才所說的“一法通,萬法通”,也許隻有讀通了書的人才能指點武道的路吧。


    能讀通,先生讀書得有多厲害呀!


    雲遠對先生更為敬佩了!


    東方想的卻是,先生這樣的人給了三分氣運福澤給小遠,小遠在讀書上肯定是趕不上先生了,但在武道上應該不會弱於自己。


    所以東方一直想的都是雲遠如何走上武道巔峰,而不是止卡於山腰。東方也是一直這樣準備著的,無論是功法的選擇,內心的磨礪,還是身體的鍛煉,要不是這樣,雲遠遇刺一事東方也不會那樣緊張會留下什麽隱疾影響雲遠以後修武之路。


    兩人離開山頂書樓以後,院主給院內明院長傳聲說自己要外出幾日,院內諸多事宜就讓明院長主持了。


    明院長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唉,好不容易從黃沙書院迴來,想著可以好好休息之幾日。得,院主大人又撂挑子走了,天生勞碌命。”


    院主直接來到了書院渡口,老曲正在躺椅上品著東方他們從黃沙國帶來的美酒呢,見院主前來,立即從躺椅起身迎了上去,“院主大人,不知院主親臨有何事?”


    老曲心裏有些忐忑,不會是找自己的吧,自己喝酒可是誤過幾次事,隻是沒出什麽大問題而已。自從那幾次以後,自己喝酒可真是隻小酌幾口,不敢喝得太多。平日裏一年都難得見一次院主,今日好不容易喝上幾口,怎麽就遇到了。


    “沒特別的事,我要出門一趟,來拿艘方舟。”


    “哦,那請院主隨意挑選。”


    “嗯。”


    院主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了一艘不算太大的方舟,上船前院主轉過身來對老曲說,“酒可以多喝一點,不用每次都小酌兩口就不喝了,解不了饞。別喝醉了就好。”


    “謝院主!”


    老曲躬身向院主行禮,一直待院主的方舟消失在眼中才起了身。


    老曲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不止是因為可以多喝幾杯了,更是因為院主大人其實是知道自從那幾次事發生以後,自己每次隻小酌幾口以免再誤了什麽事。


    院主大人眼中有他這麽一個普通的書院老頭,心裏記得他,這才是老曲真正高興的原因!


    沒過兩天,東方帶著雲遠與紅紅前來看老曲,老曲親自下廚抄了幾個小菜,再加上東方他們從黃沙國給他帶迴來的特色吃物與酒水,像模像樣的一桌子酒菜就弄好了。


    在桌上東方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將黃沙國之旅講予了老曲聽,老曲聽得也高興,高興之餘無意中提到前兩天院主外出了。


    “哦?院主離開書院了?知道幹嘛去了嗎?”東方與老曲碰了個杯共飲了一杯。


    “不知道,這事院主大人怎麽可能告訴我這個小人物,哈哈,不過院主大人記得我,還囑咐我可以多喝幾杯酒,哈哈,這幾句話可比讓我多喝幾杯酒高興多了!”


    這事就這樣略過了,幾人盡興而歸。


    卻說院主離開書院以後,直奔西沙城而去。


    雲遠施展玄珠之時,院主雖然沒有看透功法,但有一絲熟悉的感覺,久遠之前的熟悉感覺。


    所以院主根據東方與雲遠所說,直接來到了西沙城外的雪山處,會一會那老道。


    院主在西沙城外的兩座雪山分別遊蕩了一圈,大致就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確定了東方雲遠所說的那座雪山,來到了那被老道封堵住的洞口處。


    “既然發現了,就請進來吧。”院主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


    院主笑了笑,輕輕揮了揮手,洞口就被清理了出來,進入後又重新封住了。


    一路向下,老道與陣靈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是你!”


    院主見到那老道說了一句,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不錯,是我。我也沒想到是你。”


    老道同樣沒想到來人是認識之人。


    陣靈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隻知道兩人應該是舊識,其餘什麽都不知道,但又不方便插嘴相問。


    “坐吧。”


    老道指了指地麵,席地而坐,院主也不在意這些,同樣坐在了地上。


    “那小子在你門下?”


    老道猜院主是跟著東方雲遠那幾人的痕跡來的,除了他們老道想不通還有誰知道這兒。


    “嗯。”院主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樣坐著什麽也沒說,見到對方的一瞬間很多事院主都想通了,也就沒必要問什麽了。


    為什麽老道會選雲遠?這功法有什麽特殊之處?這功法雲遠繼續修煉下去是否有什麽問題?院主知道了。


    但老道不知道,為什麽院主會將雲遠收入門下。


    自己看出來了雲遠的特殊之處,他也一定看出來了的,可他還是這樣做了。老道也不想問,事已至此,知道得多了有可能隻是徒增煩惱。


    所以陣靈也隻能陪著幹坐在那兒。


    就這樣坐了一會,院主起身說了句,“走了。”


    老道起身點了點頭就當送院主了。


    然後院主就離開此地,迴了書院。


    院主走後陣靈才出聲,“那人你認識?好強的壓迫感。”


    老道沉默了許久才說,“算是認識吧。”


    除此以外老道別無多說,坐在那兒似乎陷入了久遠的迴憶之中。陣靈在一旁待著什麽也沒有說,等老道再次起身之時,對陣靈說了句,“我走了。”


    陣靈一愣,“你要走?”


    雖說知道早晚要走,可來得太突然了吧!


    “其實和你鬥嘴這麽久,我還挺舍不得走的,但又不得不走,我呆太久這個地方就不安全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有在世的老古董找來。”


    陣靈點了點頭,“以後還有機會見麵嗎?”


    老道歎了口氣,“看緣分吧!”


    最後老道說了一聲“走了”,然後就慢步離去,頭也不迴。


    “唉,又隻有我一個人了,睡覺去吧,下次醒來不知道又是多少年後了。”


    陣靈自言自語,說完就消失在了陣法之中。


    這樣一來,基本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隻餘最後一個問題,一個所有人幾乎都忽略了的問題!


    這劍,為何隻有雲遠能使?劍內的陣法為何隻有雲遠能激活?答案能否被人知曉,可能得看以後的機緣了。


    沒過幾個月,大夏書院與黃沙書院交換弟子相互學習的傳言果然成真了,也如當初所料,岩堇沒能在第一批前大夏書院的弟子裏,雲遠也沒能在第一批去黃沙書院的弟子裏,甚至於連司維都沒能來。


    雲遠與岩堇隻能依靠著來往的書信以解相思之苦。好在現在大夏和黃沙之間的關係不錯,兩國之間的書信來往還算通暢,但一來一往一般也得幾個月時間,也有更快一些的,隻是費用高得有些嚇人!


    最快的驛使一字千金不敢說,家書抵萬金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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