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堇將手中長弓砸了出來,徑直砸向了雲遠!


    弓還能這樣用?觀戰台上的人都驚呆了!


    雲遠也被岩堇這一招砸懵了,心所想與觀戰台上之人一樣,弓還能這樣用?


    “東方,她這是破罐子破摔,做最後的掙紮了嗎?”紅紅見岩堇使了這麽一招問了問東方。


    東方沒有問答,隻是讓紅紅繼續看。


    岩堇這樣的人會破罐子破摔嗎?


    會!


    當她到了絕路的時候也會做最後的掙紮。


    現在走到絕路了嗎?


    顯然沒有!雲遠單論實力是比不過岩堇的,自然沒那個實力將岩堇逼到絕路。


    雲遠見那長弓砸向自己,擔心岩堇又使出什麽怪異的招數對付自己,心中稍有猶豫,身形也慢了下來,這下就給了岩堇機會。


    砸到一半的長弓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開始向迴飛去。


    原來岩堇不是真的要將弓砸出去,砸出一半時,岩堇向後躍起,在空中一個側翻,左腳頂著弓把,右手從背後取出一隻長箭,以身體發力,將弓拉到了極致。


    取箭、搭弓、引弦、射出,一套動作猶如行雲流水,優美無比,同時將女性身體的曲線與柔韌性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這招可不止是看著賞心悅目,一箭而出,勢若閃電,要說岩堇的爆裂箭是力,箭影是技,那這一隻淩空射下來的箭,就是快了!


    不錯,追求了極致的速度,快到讓人即使看到也反應不過來,那敵人就如砧板上的魚肉,任由自己宰割了。


    好在雲遠頓了一下,要是沒這一頓繼續衝向岩堇,甚至於見岩堇淩空而起之時也衝向空中,恐怕這一箭雲遠是沒法躲過了。


    這一瞬息的功夫就給了雲遠反應的時間。


    這一箭直指雲遠胸口,黃沙書院主持比試的先生見這一箭臉色都變了,想著出手阻止,可雲遠與岩堇兩人之間距離太近了,自己趕過去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要是這一箭射殺了雲遠,就算沒有射殺,落得一個重傷,自己也不好向大夏書院交待呀,這樣的天才人物折在自己書院,於情於理都說不過。


    就連紅紅都一把抓住東方,驚唿了一聲“快救小遠!”


    可東方隻是皺眉而未出手。


    直麵這一箭的雲遠腦中飛速想著,要是硬擋這一箭的話,應該又會被岩堇拉開距離,自己的努力就白費了,可不擋的話,這一箭速度太快,自己不一定能躲開。


    但自己剛才幾劍劍氣已經消耗了許多功力,如果再被拉開距離的話,相信岩堇還有不少手段未施展,到時自己能不能接下來都不一定,更談不上能不能再次接近與她的距離,拉到現在這麽近了!


    最終雲遠決定不放棄好不容易取得的機會,要是再次被拉開,那自己不如現在直接就認輸的好。


    而麵對這一箭,雲遠直接向岩堇落地的位置衝過去,岩堇在空中出箭,全身用力後已然沒有餘力在空中再度起力,隻能任由身子朝下落去。


    雲遠衝過去必然麵臨那淩空一箭,為了不影響速度,雲遠手中古劍以一個很小的角度斜著與岩堇射出的長箭擦了過去。


    沒正麵受力自然對雲遠前行速度影響很小,卻將岩堇長箭帶偏了一點,那支箭沒有正中雲遠胸口,擦著左手上臂與胸部之間而過,箭氣將雲遠的衣服再次刮破,手臂與側胸鮮血直流,雲遠的左手現在已然無法使力了。


    眼見雲遠以此法破了那一箭,黃沙書院主持比試的先生鬆了一口氣,沒出大事就好!自己得跟緊一點,下次可不能保證一定不出事了!


    現在的雲遠看著慘不忍睹,身上的衣服經過箭牆的洗禮已經被刮破了不少,映出道道血痕,現在又多了兩道更深的傷口,鮮血浸染紅了一大片。


    借著這次再添新傷的代價,這一場比試雲遠第一次近了岩堇的身。


    近身交手可以看出岩堇也是修習過近身戰法的,以弓臂堅實為防,以弓梢利刃為攻,不時還麵對麵地射上兩箭嚐試著拉開與雲遠的距離。


    可雲遠畢竟是修習過近身纏鬥之技的,哪兒那麽容易被岩堇拉開,要是被拉開了,自己不是白修習了嗎?


    岩堇近身戰法不如雲遠,可雲遠身上帶傷,堅持不了多久的。


    突然之間,雲遠心生一法,一箭直刺向岩堇,岩堇再次以弓臂相擋,兩兵相接一瞬間,雲遠劍勢忽變,劍尖繞著弓臂而過,直刺向岩堇胸口。


    岩堇手握弓把一旋轉,試著將雲遠劍勢攪亂,帶得雲遠收劍,可雲遠手掌鬆開了劍柄,虛握著古劍,一股脈息之力控製著古劍粘著岩堇的弓臂一起旋轉,待對方停了下來一瞬間又握住古劍劍柄,在對方做出新的反應之前,劍尖一挑,將岩堇的弓弦挑斷了。


    雲遠一直沒想著那一劍要傷了岩堇讓她失去一戰之力,一來兩人無怨無仇雲遠不願意傷人,二來想傷對方也不容易,要不然的話對方也不可能憑長弓這樣的兵器與自己交手這麽多招。


    但弓弦一斷,就算對方再次與自己拉開了距離,對方也沒法對付自己了,自己的勝算就增大了不少。


    岩堇的弓弦一斷,缺少了束縛,那長弓弓臂彈直,變為了長約五尺的金屬條,兩端還開著刃,在使棍的人手中,還能想一件能用的兵器,可岩堇使弓的,應該不會吧。


    雲遠才這樣想完,岩堇接下來的動作就打破了他的猜想。


    岩堇雙手持這變直了的長弓,化弓為棍,將它舞成了一麵盾牌化解雲遠的攻勢,一看就是練過的,拉開約五尺距離兩人再次站定!


    “岩堇師姐剛才使的是棍法?”


    觀戰台上有黃沙書院弟子問了問身邊的人。


    “似乎是吧!我也沒見過師姐使過棍法。”


    “師姐,你還會棍法?”雲遠苦笑不已。


    “怎麽,不可以?”岩堇挑釁地看了看雲遠。


    “你不是使弓的嘛?”


    “有誰規定使弓的就不能練棍法嗎?”


    對此雲遠無話可說,隻得調動體內最後的脈息之力,激發出耀眼的劍氣,決定速戰速決了,自己可耗不起!


    見雲遠手中長劍劍氣大盛,看來要動真格的了。岩堇接下來的動作又出人意料。


    “且慢!”岩堇收了長弓,一手止住了雲遠。


    雲遠收了脈息之力入體內,趁機調整幾口氣,“怎麽?師姐還有什麽話說?”


    “不打了,我認輸!”


    雲遠一呆,還沒反應過來。


    “我說,不打了,我認輸!”岩堇又重重地向雲遠說了一遍,也是向愣在那兒主持比試的先生說的。


    “為什麽呀?繼續下去你不一定輸的呀。”


    “我從小修習箭術,我的一身功法盡靠手中弓箭施展。”


    “雖說為了避免被人近身後陷入毫無反抗之力的困境,師傅教過我一些近身戰法,得了此弓之後還讓我專門找書院的先生學過棍法,但這隻是為了讓我保命,不至於離了手中弓箭任人宰割,並非以此殺敵。”


    “對於普通武者我可能有機會,但對上你這樣的強者,我是沒機會的,所以,還不如直接認輸來得幹脆。”


    “呃,你弟弟岩風不是同時修了多種兵器嗎?你也可以和你弟弟一樣呀。”


    岩堇搖了搖頭,“我與他不一樣的。他是因為兵器的原因必須修行幾種兵刃用法,這樣才能發揮他那件奇兵的全部威力。”


    “而且他修的幾種兵器之間關係緊密,有不少共通之處。而我,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弓箭之道上,況且弓與棍的差距太大了,分心兩用的話,最終我的箭術也難以走到極致!”


    說得有道理,東方也說過,對於大多數人,一生隻能走一條路才有機會走到巔峰,極少數人可以同時走兩條路。


    至於同時踏上三條路的,有記載以來都隻有那三兩人罷了。


    自從上次在雪山一戰,雲遠才發現東方會使槍,看來東方就是那極少數人,同時走了劍道與槍術。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雲遠收了劍,岩堇也收了弓,黃沙書院主持比試的先生與正式宣布比試結束,最終的獲勝者是雲遠!


    場上有歡唿聲,也有歎息聲。


    這樣一場淋漓盡致的比武,讓大多數人過足了癮,即使與雲遠不是來自同一書院,雲遠的表現也折服了不少人,他們願意為雲遠歡唿!


    而場上的岩堇並未立即退場,而是在場上四處尋找斷裂的箭尾。


    雲遠走了過去,“師姐,這些箭都已經沒法再用了,你還撿它們幹嘛?”


    “你還記得剛交手時,我一揮手即可招迴射落在地的箭羽嗎?”


    “記得呀,那時我還想著耗盡你的箭羽,看你怎麽辦呢。”


    岩堇將手中一截斷裂的箭尾掰斷,從中取出一根細針一樣的金屬,向空中一拋,右手掌一張,那細針就飛向了岩堇手掌,牢牢地粘在了右手指上的指套上。


    “明白了吧!”


    原來是這樣做到的,岩堇願意將這個秘密告訴自己,看來沒因為自己是大夏書院的弟子就當作外人。


    “原來如此!那我幫你一起找。”


    說完雲遠伴在岩堇身邊,兩人一起走遍賽場,邊走邊聊,慢慢尋找著那些四散的箭尾。


    岩堇完全可以將場上的箭尾吸入掌心,無需這樣一根一根慢慢尋找,可現在她就是想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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