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弋又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如此香豔的一幕再一次刺激著雲遠與紅紅,兩人隻得凝神努力保持心中平靜。


    打開盒子,盒內是一枚成人小拇指尖大小的淡青色藥丸,琉瑩而通透,丹內丹霞雲霧之氣飄渺不定。


    東方幾人相互看了幾眼,這藥好熟悉呀,和剛才天劍書院送的地缺丸相似。


    “這是地缺丸?”紅紅試著問道。


    本想說天缺丸的,但通過天劍書院知道天缺丸太過珍貴,連天劍書院都沒拿得出來,清一坊怎麽可能拿出來,這應該是一枚品質更高的地缺丸吧。


    “果然是少年有為,居然知道地缺丸,可惜小弟弟你猜錯了。”弋弋展顏一笑誇了誇紅紅,被美人所誇,心情自是好的。


    “昨日裏得知公子要為師弟尋些休養身體的藥物,正好我們清一坊收藏得有一顆天缺丸,坊主就讓我給帶來了,還請公子笑納。”


    居然是天缺丸!


    這就有意思了。


    根據天劍學院所說,天缺丸很珍貴,就算是他們自己一年也不過三枚,一般都在學院內部,很少有流落出學院的,而且也沒多少人知道天缺丸出自天劍學院。


    不是他們自己說出來的話,誰能想到這樣的神藥是讀書人的學院所製。


    問題是,清一坊是如何得到的呢?總不可能是因為一段露水姻緣就送出天缺丸這樣珍貴之物吧,也許是有大恩於天劍書院中有此藥之人,以天缺丸迴報。亦或是機緣巧合從江湖上所得。


    還有意思的一點是,天缺丸如此珍貴之物,為何清一坊願意送給自己?除此還送了幾塊大多數男人都想要的玉佩。難道就是為了弋弋所說的,以後遇事能幫她們一二?為了飄渺未可確保的未來保障?


    付出的犧牲越大,所求自然也真是貴重。


    “弋弋姑娘,你可知道這天缺丸有多珍貴?”


    “我這樣的弱女子,雖不會武功,但也從客人那兒聽說過天缺丸的名聲,此物對於你們修武之人應該算珍貴的。”


    聽聞“客人”二字,雲遠、紅紅內心都有一絲不快。


    “既然知道,那如此珍貴之物,為何要送與我們?”


    “嗬嗬。”弋弋輕笑,“我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我家坊主安排,坊主讓我送來我就送來。要不得空你去問問我家坊主?”最後弋弋俏皮地眨了眨一雙大眼睛。


    如此清純可愛之人為何墜入紅塵。


    東方對清一坊,不用像對天劍書院一樣,同為讀書人不好一再拒絕對方的好意,傷了對方麵子,同時,東方對清一坊也沒多少好奇的。


    天缺丸雖說也算珍貴之物,但對於東方幾人來說不是特別有吸引力,真要是重傷了,東方身上可是有更好的丹藥。


    所以東方並不準備接受清一坊的好意。


    弋弋是誰,墜入紅塵的仙子,看盡人間冷暖,對於男人,甚至於比東方這樣遊曆過天下名川大山之人看得還準。


    看出了東方有意拒絕,弋弋端起入院時為自己斟的茶,輕泯一口潤了潤嘴唇,“公子可先不要拒絕,我家坊主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公子,說公子要有意拒絕,不妨聽了再做決定,要是聽完公子依然不願意與我們有何牽連,那我們也不再來叨擾公子。”


    “哦?不知貴坊主有何話需要弋弋姑娘轉告於我。”


    “我們坊主說。”弋弋睜大了眼睛脈脈地盯著東方,“數載未見,故人相約,東方都不願意一見嗎?”


    故人?弋弋這句話倒讓東方有些詫異。


    “怎麽,東方,你認識清一坊坊主?”紅紅語氣不善直接就問東方,就連雲遠也盯著東方不動。


    “弋弋姑娘,我應該不認識你家坊主吧,你家坊主叫什麽名字?”東方自己什麽時候認識清一坊的坊主都不知道。


    “我家坊主就叫坊主呀。”弋弋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擺明了就不想告訴東方。


    考慮了一會,東方還是決定見一見這坊主,不知是哪位故人。


    見東方應了下來,弋弋姑娘笑得更開心了,“唿,總算完成了坊主安排的任務,我也可以安心迴去複命了。”說著還假裝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那公子,我就迴去靜待公子前來了,到時公子你們持玉佩直接來清一坊找我就是。”現在的弋弋更像是鄰家小妹,渾身上下再無一絲媚色。說完起身向東方行了一禮,款款走向院外。


    東方帶著雲遠、紅紅起身相送至院門,要是其餘人的話,送兩步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可弋弋畢竟是女子,還是漂亮女子,更送了大禮,也許還是故人手下,自然要送幾步以盡禮數。


    可才送出院就後悔了。


    院外圍了許多人,不止有前來拜訪東方的人,還有很多黃沙書院中的才俊聽聞有清一坊中仙子前來,慕名前來想一睹仙顏。剛才在院內風吹走了弋弋的麵紗,出門之時也忘了帶上,才出門院外就陷入了安靜,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弋弋。


    “要是我能與她春風一晚,就算是天亮了死在她邊上我也願意。”這是不少院外前來看熱鬧的好色之徒心裏真實想法。


    “如此良人,奈何墜入風塵,可惜!可惜!”也有些人暗自搖頭惋惜。


    有人感到婉惜、有人感覺可憐、有人莫名興奮、有人視之漠然,萬千人有萬千想法。


    弋弋雖不如思一漂亮,可與思一不同的是,思一是大夏書院的傑出弟子,看她與東方走得挺近,應該與東方關係不一般,其餘大多數人就不要有什麽非分之想了。


    弋弋是清一坊的人,不是看輕於她,但要是有什麽非分之想,弋弋可是更加容易得手的。


    人對於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再美好也能克製,可對於有希望得到的,欲望可就難以克製了。


    就如同現在的弋弋。


    弋弋出門一掃圍觀之人,瞬間就看清了大多數人的嘴臉,沒有幾個好人,也隻有那麽一部分人眼中清明盡是欣賞之色,沒有那齷蹉的想法。對於那些人的眼光,弋弋不知道見了多少,也早已習慣。


    弋弋對院外之人微微一笑,轉身又從袖中取出新的麵紗戴上,半遮麵的神秘更引人入勝。


    轉向東方,將婀娜的背影顯露給其餘人,弋弋對東方說了一句話,“公子,可不要忘了剛才所約之事,空了一定要來清一坊找我喲。”說完轉身而去。


    待弋弋離去,周圍之人一片嘩然,弋弋最後一句不就是表明了東方有機會成為她的幕下之賓了嗎!


    想去清一坊歡愉一場不難,可要想請動清一坊裏出名的那幾位,可不單是有錢就能做到的,甚至於其中還有人至今仍是處子之身,平日裏也隻是與有緣之人喝茶論曲,談詩說賦,能有機會一起騎馬乘車出遊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弋弋,單憑其姿色,在清一坊裏毫無疑問就能排在前麵,不是單靠錢就能親近的。


    眼睜睜看著這樣一位佳人向其餘男人拋出了繡花球,無論那個男人多出色,隻要不是自己,都是令人失望的。


    這不,東方就感覺到了人群裏投來的羨慕、嫉妒、不服的目光,甚至於聽到有人叫囂要挑戰東方。對此東方一笑置之,帶著雲遠、紅紅進了院子。


    才進院子關上門,紅紅就質問起了東方,“東方,你這樣做對得起思一師姐嗎?今天的事,特別是剛才出門後那女人說的話,周圍那麽多人都聽到了,思一師姐一定會知道的。”


    雲遠沒說什麽,但他堅定地與紅紅站在一起,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東方繼續往前走,迴到剛才自己的位置坐下才說,“我又沒做什麽,也不會做什麽,相信思一不會誤會我的,放心。”


    “可外麵一定會有各種傳言的,三人成虎,就算你什麽也沒做,其餘人也會認為你做了。”


    “小遠,不錯喲,居然知道這些了。”東方笑著誇了誇雲遠,“你說得沒錯,可要看對誰了。對於我來說,這些話語傷不了我,我又何必在乎呢。”


    “你們要知道,人言如同刀劍一樣皆可傷人,可自身強大了,再鋒利的刀劍也傷不了你分毫,再惡毒的言語也影響不了你的品格。你們現在有這樣的顧慮,是因為你們還不能置中傷之語如無物。”


    “那你對所有中傷言語都不在乎了?”


    東方搖了搖頭,“自然不是,我非聖人,安能做到如此地步。同樣以刀劍為例,你們出手不可能傷我分毫,天上人出手一招即可要了我的性命。”


    指了指院外,東方繼續說,“院外那些人的中傷之語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有些人的一言一詞,對於我來說都很重要。”


    “比如誰?”


    東方摸了摸紅紅的頭笑著說,“比如你和小遠呀。”


    “還有思一師姐。”紅紅補充道。


    “還有先生。”雲遠也補充道。


    哈哈哈哈,幾人都笑了起來。關心親近之人的言語,比天下最鋒利的刀劍更為鋒利。


    “對了,小遠、紅紅。剛才弋弋姑娘是不是讓你們兩氣血翻湧,猶如走火入魔?”東方一臉壞笑。


    雲遠與紅紅被東方一提,不由想起剛才弋弋姑娘,心湖又起波瀾,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不必害羞。不過你們兩對此道確實還不了解。”說到這,東方笑得更壞了,“要不明天我就帶你們去清一坊,讓你們見識見識其中滋味,以免以後中了道?”


    話一說完,就連一向臉厚的紅紅臉都紅了。


    “好你個東方,我看是你自己想去吧,我一定要向思一師姐揭露你這個道貌岸然的色鬼!”


    哈哈哈哈,知道東方是玩笑話,所有人都大笑了起來,院內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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