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劍交錯的刹那,雲遠隻感覺一股旋勁從劍身傳到劍把再傳到手腕,手不由得一鬆,劍就落了地。


    同時少年的木劍也刺向了自己大開的胸口,好在刺得不重,並沒有傷著。隻是感覺體內氣息流轉一頓,被擊退了兩步也就沒事了。


    雲遠從地上拾起了木劍,兩人相互之間又行了一禮。


    “謝師兄指點。”雲遠與對方簡單交了幾手,感覺有些收獲。


    “客氣了,都是同門。”少年說完又轉過身對圍觀之人朗聲說,“大家都散了吧。”,然後對雲遠和煦一笑,轉身離去。


    四周圍著的人群紛紛散了開去,並沒有多少討論。畢竟不是多少精彩的交手。


    那挑釁的二人麵露嘲笑之色,輕哼了一聲也走了。


    “不準備提點提點?”遠處的中年書生又笑著對伍時說道。


    伍時搖了搖頭,“又不是我的弟子,我為什麽要提點。要是武院的每個弟子都要我提點,那我就是全書院最忙的人了。”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況且這對他也不全是壞事,長長見識也是好的,不是嗎?”


    聽武時這麽說,書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不過,就算是我弟子,我也不會提點的,就應該多吃點虧,免得以後出去早早地丟了命。”


    對此,書生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位先生說的這些話,還獨自在那兒迴味雲遠是聽不見了。


    雲遠收獲不少,趁著心有所悟,特別是少年最後一刺,憑的不是以力取勝,自己現在力量不如對方,對方也沒以壓倒性的力量壓製自己,更多的是以技取勝。


    就算對方使與自己差不多的力道,自己也是躲不過的。


    所以雲遠抓緊時間感悟練習。


    後麵的幾天裏,雲遠除了在書院念書,一直在武院練習,中途思一來看了一次雲遠,指點了下雲遠的邀月。


    “雲遠,最近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還是練功偷懶了?怎麽劍法越練越倒退?劍氣訣運行也沒以前順暢了。”


    “陽師姐,我沒有偷懶的,每天除了在主峰念書其餘時候都在練習。可能是我練得太急了吧。”雲遠也感覺自己這幾天下來沒什麽進步,反而有所退步。


    “欲速則不達,你自己也要注意,我們習武之人切忌急於求成,這些東方應該是教過你的吧。”


    “好的,師姐!”


    思一也沒有過多的追問,隻是認為雲遠還小,才進書院沒人監督放鬆了一些。


    或者就如他自己所說,練得太急了,所以提點一二也就是了。


    這樣又過了幾日,雲遠自己也感覺不對勁了,自己這幾日練習下來,非但沒有進步,還有退步的跡象。


    邀月越練越差也就算了,連原本熟悉的入門劍法使得也不流暢了,少了那一絲行雲流水。


    雲遠靜下心來盤腿而坐,雙手疊於兩腿之間,細心運氣而行,細細體會。


    自己的技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邀月練了幾日了,劍式已經記得差不多了,就算有記錯的也不多。入門劍法自己可是練了好久好久,絕對不可能出錯的,所以雲遠判斷,自己的技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那問題隻能是出在劍氣訣上了。


    一遍又一遍地體會,自己運轉人字樁走穴的時候,在胸口穴位那兒,不時會頓一下,影響並不大。可雲遠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書生氣變弱了,經脈間的流轉起合也滯澀了起來。


    看來自己真的練出問題了,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雲遠不由得想起說書人說的故事。其實以雲遠現在的境界,還沒資格這麽說。


    連書院裏都有閑言無意中傳到雲遠的耳中,說他是因為陳先生弟子的身份武院才給了個甲等的評定,其實習武天賦可能連二流都算不上,否則的話怎麽這幾天越練越倒退。


    既然已經知道出了問題,雲遠決定先行向教習先生請教。


    決定以後,雲遠立即就上了山,到了武院找到了伍先生,伍先生正在教弟子,雲遠就在一旁等著,好在沒一會伍先生就讓其餘弟子自行練習去了。


    “雲遠,有什麽事嗎?”伍先生一邊帶著雲遠往外走一邊問道。


    “是的,伍先生,我最近在修行時遇到的一些不解之處,想向先生請教。”


    “嗬嗬,我看你已經入了武院好幾天了,自從思一那丫頭教了你後,你就一直苦練,還以為你什麽都能自己想通,不需要指點呢。”伍先生取笑道。


    從伍先生的語氣,雲遠可以聽出來,伍先生是在打趣自己,過於注重埋頭苦練,而疏於思索交流,自己一個人苦練確實有助於修行,可有時候,別人提點的一兩句話,可能比自己苦練一年的收獲都大。


    “明白了,先生,以後雲遠會注意的。”


    看雲遠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伍先生點了點頭,果然是聰明人。


    “你找我有什麽事,說說。”


    雲遠將自己的情況給伍先生說了下。


    雲遠剛開口伍先生就知道怎麽迴事了,不過依然聽完了雲遠所說。


    伍先生沒有直接迴答雲遠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東方什麽時候迴來。”


    雲遠雖有不解,可算了算日子還是迴答了伍先生,“還有不到五日吧。”


    伍先生點了點頭才說,“這事沒什麽大不了的,等東方迴來了你給東方說就是,他會解決的。”依舊沒有點明怎麽迴事。


    那兩脈間的爭鬥這麽多年來一直沒停過,好在沒有真的出過大事,一般的小打小鬧就由他們自己解決了,學院其餘人不怎麽插手的。


    其實兩脈這樣對書院也是好事,更多的磨礪也能讓學生更加努力,走得更遠。


    雲遠才來書院,東方還沒來得及給雲遠說就離開書院接紅妖去了,這些事雲遠自然不知道。


    “那先生,我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嗯,這樣吧,這幾天你就先不用來武院了,也不要修習武道,等東方迴來後再說吧。”


    一趟下來雲遠依然雲裏霧裏,可見伍先生不願多說什麽,雲遠也隻得作罷。


    下了山雲遠就依伍先生所說,先停了修行一事,安心讀書。雲遠相信,伍先生是不會害自己的。


    “東方先生,書院真的願意收紅紅為弟子?”白離見到突然來到洞府的東方說完院主的意思,依然不敢相信。


    東方點了點頭,“白府主大可放心,院主已經決定了就不會改變主意的。”


    “謝謝東方先生!”白離很是激動,本來不是抱太大希望的。“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馬上出發吧,我這次就是院主讓我來接你們的。”


    “我們?”白離有點不明白。


    “對的,院主讓我和白府主一起送紅妖過去,院主還有事與您相談。”


    白離思考了一刹那帶著東方往城裏趕去。


    如果要對自己不利的話,以東方的修為直接動手就是,哪兒需要這樣。


    紅妖的客棧變了不少,至少變得正常了些,可還是沒客人。


    “什麽?我們現在就走?”紅妖聽到師傅所說,非但沒有不舍,還很高興。


    “太好了,這個地方呆了好久了,都呆煩了,也沒什麽人和我玩,隻有這個呆子。”紅妖指了指那落筆成兵的紙人。“那還等什麽?我們馬上走吧。”紅妖手一招,那賬房先生就化了一個小紙人飛到了紅妖手中。


    原本白離還擔心紅妖不願意走呢,還想好了說辭勸他。


    現在好了,都省了!


    “哦,飛了!”


    東方展露出禦空的修為,白離非但不擔心,心裏反而更加高興,送紅紅去書院是對的。


    “能不能再快一點呀?”


    “我們還有多久到呀?”


    “到了書院是不是就有很多人陪我玩了?”


    “書院裏都幹啥呢?不會是每天都是讀書吧?”


    一路上紅妖就沒怎麽住過嘴,白離隻得歉意地向東方笑了笑。


    掰著指頭數,這兩天東方就應該可以迴書院了吧。雲遠這兩天每天都到山下書院入口處等著。


    現在不能修武,每天課業完成後實在沒事雲遠就在山下等著。


    這一日,雲遠咬著一根不知名的草莖在山門發呆呢,突然就看見有兩大一小三人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橋對麵。


    雲遠噗的一下把嘴裏的草莖吐了出來,左手一撐嗖地一下就竄了起來,向橋頭跑去!


    三人的身影緩緩從橋麵露了出來,不是自己等待多時的東方是誰?


    還有白府主和紅妖。


    過了護山大陣,雲遠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書院的護山大陣比師傅你洞府外布的厲害多了吧?”


    “哎喲,這不是雲遠嗎?怎麽就你一個人來迎接我呀?我這種天才不是應該很多人來接我嗎?”


    雲遠尷尬地笑了笑,很想說上一句,“其實我不是來接你的,我是來接東方的。”


    “好了,別鬧了,到了書院還沒個正形。”白離一把拉住了正想向前跑去的紅妖。


    “怎麽?小遠子,這才幾天就想我了,專程來接我?”東方也打趣雲遠。


    雲遠點了點頭,沒有否認自己確實想東方了。


    看到雲遠這麽幹脆地點了點頭,東方哈哈大笑起來,揉了揉雲遠的小腦袋。在路上的時候東方是喜歡逗著雲遠玩,可雲遠總要反駁一二,這次雲遠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東方反而不好逗雲遠玩了。


    “好吧,走了,一起上山!”


    東方牽著雲遠!


    白離牽著紅妖!


    兩大牽著兩小就這樣攀山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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